麻球舉手做投降狀：“老大，不用你問也不用蘇苀問，我自己招。”

    麻球一說完，他們幾個就笑了。麻球說話自帶搞笑體質(zhì)，屬于往那兒一站什么都不說，看他的人就忍不住發(fā)笑，特別憨那種。蘇苀記得初中三年，全班一起樂的事情幾乎都跟麻球有關(guān)。

    麻球沖著吳敏麗呵呵一笑，說起了他倆的相識經(jīng)過：

    “我跟小敏認識還要從吃的說起。小敏和她mama在我們學(xué)校邊上開了個鹵rou面館，你們沒吃過，她家的鹵rou面超級好吃，等有機會讓小敏做了給你們嘗嘗。

    我第一次去她家買面，要了鹵五花再加了半個豬腳。老大，你也知道我就愛吃肥的，越肥越好。結(jié)果我完點單，小敏直接跟我說，五花、豬蹄都有，但是不賣給我。我一聽奇怪了，憑什么呀？小敏對我還挺橫的，大眼睛沖我一瞪，問你談戀愛了沒？娶老婆了沒？照你現(xiàn)在這個體型，這個吃法，誰敢要你？我當(dāng)時一想，也是啊，可是我餓呀，所以我就問她，那你店里不是賣鹵rou面嗎？都不讓我吃，你把客人往外趕是幾個意思？小敏說誰說我店里只有鹵rou？這不是還有鹵藕鹵蛋鹵素雞鹵海帶鹵花生，再不行你吃鹵牛rou，也比你點的五花和豬腳強啊。然后我就乖乖地聽她的話吃了一頓鹵素菜面?！?/br>
    吳敏麗笑著把話接過去說：“以前來我店里吃面的也有不少像他這樣的胖子，不知道為什么，那天看著他就敢兇他。”

    吳敏麗說話的時候是看著麻球在說，麻球傻傻地撓著后腦勺，又是一陣傻笑：“可不是嗎，以前他們都說，連狗都知道我好欺負?！?/br>
    麻球一說完，沈曉輝和蘇苀忍不住笑了，吳敏麗紅著臉瞪著麻球，笑罵道：“死胖子，拐著彎兒罵我是狗，是吧。”

    麻球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搖手：“絕對不敢，我沒反應(yīng)過來，該死。”

    對這點，沈曉輝和蘇苀倒是比誰都清楚。麻球不光自帶搞笑體質(zhì)，而且還自帶“挨欺負”體質(zhì)。不止一次，沈曉輝、蘇苀、大壯和麻球四個人一起在外面玩，外面的流浪狗，哪怕是流浪的小狗，誰都不攆，只追著麻球一路狂叫。所以，沈曉輝和蘇苀他們總是取笑麻球，連狗都知道他好欺負。

    說笑的時候，老板娘陸陸續(xù)續(xù)把開水還有碗筷之類的給他們擺上桌。東西正好放在蘇苀和吳麗敏的座位之間。吳敏麗熟練地把熱水壺拎起來，蘇苀見狀趕緊把四個杯子在她手邊一一碼好。倒好水，吳敏麗準備洗筷子和杯子。麻球怕她燙著，搶先把裝滿開水的杯子都挪到他那邊去了，杯子挪得太急，開水都灑到自己手背上了。

    吳敏麗趕緊掏出手絹讓麻球擦手，一邊擦著桌子上的水漬，一邊心疼地嗔怪麻球：“你這么著急干什么？又沒人跟你搶?？矗侄紶C紅了?！?/br>
    麻球擦著手，幸福地傻笑著說：“沒事，我手糙?！?/br>
    沈曉輝和蘇苀看著麻球和吳敏麗恩恩愛愛的，便一起把杯子里的水都倒掉，互相配合著把碗也沖洗了。

    麻球接著說他的故事：“后來，我就經(jīng)常去她家吃鹵面。那時候我才知道，小敏的爸爸就是因為肥胖，早早得了脂肪肝，后來轉(zhuǎn)肝硬化，到后來轉(zhuǎn)肝癌，都疼成那樣了，一家人拿棍子砸他的背來減輕痛苦，就是離不了那一口肥rou。所以小敏才特別見不得我這種胖子吃肥rou。

    去得多了，慢慢跟小敏還有阿姨就混熟了。后來還在他們店里跟別人打了一架，打架這事還得感謝老大，在老大這兒，我學(xué)會了一個最實用的技能，打架?！?/br>
    沈曉輝聽麻球一說完打架這兩字，想起了以前他的日子，調(diào)到周銘啟班上以前他的主業(yè)好像就是跟人干架，不過現(xiàn)在想起來，雖然沒過幾年，感覺卻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麻球慢條斯理地繼續(xù)說他的故事：“我一直記著老大的一句話，被人打趴下不丟人，被人嚇趴下，那才是真丟人。不管面對什么樣的人，只要他敢拉開架勢要干仗，我們就應(yīng)該拿出拼了這條命也要跟他干到底的架勢去壓倒他。以前總跟老大和大壯在一起，根本就沒機會實踐過。那天小敏店里有兩個無賴找茬，吃東西不給錢還把阿姨推倒摔傷了。正好我在那兒，我心里那個氣啊，上去照著那個打阿姨的無賴臉上就是一拳頭，正好打在眼眶上。另外那個無賴個子小，不敢跟我動手，架著他的同伙走了，走的時候罵罵咧咧說等著。

    我就等著，怕他們真有同伙。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要是他們真找上門來，我得幫她們母女倆頂著。不過等到了打烊，那兩個人也沒來，后來他們也一直沒來，所以他們就是兩個無賴，盯上了鹵rou店里沒有男人照應(yīng)，專門過來挑軟柿子捏的。要不是以前跟著老大打過架，那天我還真不敢出手。”

    在麻球說的時候，小菜上了兩個，熱酒也燙好了。

    麻球說得入情，酒菜在眼前都顧不得吃了：“從那以后，小敏和她mama真的就把我當(dāng)自家人了。平常我的被褥、床單這些都是她們?nèi)ノ宜奚峤o我拆洗，還有我的臟衣服，全都是她們弄。我沒事也去他們店里幫忙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時候，我對小敏雖然有點感覺，但是還不敢往那兒想。再后來我胃疼，本來都沒當(dāng)回事，隨便吃點藥就算對付過去，誰知道那天打球突然吐了好多血。敏麗就在cao場邊看著，哭著朝我跑過來。我其實那時候自己也快嚇死了，但是看著小敏哭成那樣，我突然覺得我一點都不害怕了，盡想著怎么讓她安心。我住院那段時間，也都是小敏貼身照顧。老大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況，我媽雖然也是個女人，說實話，比我和我爸這種大男人還粗心，除了上班，她就喜歡跟你奶奶打麻將。我活到現(xiàn)在，只有在小敏這兒，我才頭一回知道，原來被人細心照顧的感覺這么好。后來，我出院了，我就跟小敏表白了?！?/br>
    麻球的故事聽到這兒，蘇苀和沈曉輝都很感動，沒想到傻乎乎的麻球終于傻人有傻福，再看看吳敏麗，一直在給麻球布菜，麻球一邊說一邊吃，完全不耽誤。

    沈曉輝把杯子一舉：“來，為愛情干一杯！”

    麻球嘴一抹，豪情萬丈：“為愛情！”

    本地的米酒入口香甜溫和，正適合下雪的冬天。

    放下酒杯，沈曉輝擔(dān)心地問：“你那吐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這兒，麻球反而輕描淡寫：“沒事，就胃潰瘍。醫(yī)生說我常年習(xí)慣不好，吃太多，吃完了還沒消化就喜歡去打球。不過醫(yī)生說我年輕，再加上小敏她們照顧得很好，我現(xiàn)在完全沒事了?！?/br>
    沈曉輝放心地點頭，問麻球：“你們是從家里出來還是準備回家里？”

    麻球嘆了口氣，放下酒杯：“我們剛從家里出來。我爸媽不喜歡小敏，都不讓她在家呆。其實他們說來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