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李再招剛說完,正巧一撥打麻將的熟人路過,老太太沒接話,忙著跟他們打招呼。左轉來到僻靜的一個小林子,老太太才接著剛才的話茬:“你就死鴨子嘴硬吧。我還是那句話,女人對付男人,服軟才是正道,硬挺那是男人們干的事兒。你這個不饒人的性格,早晚要吃大虧。我把話就給你放這兒,聽不聽是你的事兒,以后出事兒了,你只要記著,不要哭著來找我就行。” 斗了近二十年的婆婆,說了這么一籮筐話,真把李再招說啞了。可李再招回到家再一細想,心里還是委屈得慌,好像一下子被他們母子倆合伙拿捏住了一樣。她在兒子門口愣愣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兒子正讀書入了迷的樣子,想想還是算了,就這么著吧。 那天晚上,沈曉輝迷迷糊糊聽著爸媽在隔壁房間里吵架,具體吵什么他沒聽清楚,不過頭一次,他聽見的是母親壓抑的哭聲和父親理直氣壯的數(shù)落,跟以往來自隔壁屋的爭吵大不相同。以前都是母親李再招扯著嗓子數(shù)落父親沈萬根,而沈萬根,則不斷地低聲哀求。沈曉輝假裝什么都不知道,這么多年,他已經(jīng)習慣了,不管父親在家還是不在家,家里從來都沒斷過爭吵。父親在家,是父母親晚上爭吵,父親不在家,是大白天母親和奶奶在街上跳腳互罵。 只是這一次,那個讓父親開公司的女人,不知道會給這個家?guī)硎裁礃拥臎_擊。她出現(xiàn)才一天,沈曉輝發(fā)現(xiàn)家里已經(jīng)風云變色了。 ☆、第六章 少年時期的愛戀原本注定就是壓心底的秘密,能把它炸出來的,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沈曉輝從意識到喜歡蘇苀起,他給自己下的死命令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從蘇苀輔導他的功課開始,沈曉輝就自己一直努力擺脫在學習上對蘇苀的依賴,以及在學校教室里跟蘇苀也是盡可能保持距離。沈曉輝從小生活在街上,他知道謠言有多厲害,所以,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不利的傳言發(fā)生在蘇苀身上,哪怕代價是他的學習進步緩慢甚至跟蘇苀只能做普通朋友。 后來,沈曉輝實在覺得心里壓力大了,就跑到老周的宿舍問他意見。老周正蹲在衛(wèi)生間里洗衣服。沈曉輝找一板凳,直接坐門口跟他聊上了。沈曉輝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老周,說不想跟著蘇苀補習。老周說沒問題,有任何問題,可以到他宿舍來找他。 “小子,我提醒你一句,你不是喜歡上她了,而是愛上她了?!崩现芤贿吥眯⒆铀⒅骂I子,一邊提醒沈曉輝。 沈曉輝聽著老周洗衣服的“刷刷”聲,注意力怎么也無法集中,想了一會也沒想明白:“有區(qū)別嗎?” “喜歡只是心動,可以不做任何行動。而愛,是你已經(jīng)不自覺地把她的需要和感受放在你自己前面,為了她,你怎樣委屈自己都行??匆娝吲d,比自己遇上高興事還開心;看見她難過,比自己遇上倒霉事還傷心;她要是遇上不順心的事兒,你自己就是遇上再高興的事兒也高興不起來?!敝茔憜⒆е骂I子迎著光反復確認洗干凈沒,嘴里一本正經(jīng)地的瞎說八道。 沈曉輝想了想,的確,他看見蘇苀笑的時候,是自己最開心的時候,比自己得意的時候還開心。至于難過,沈曉輝還不知道,他看見的蘇苀,每天都是開心的。 “老周,你愛過?”沈曉輝突然想起老周那天家訪臨走時的表情。 周銘啟沒回答,只是沒正形地順手拿著手里的肥皂打起了比方:“愛情就像我手里的肥皂,你不能抓太緊,要不然,喏,手一滑,它就掉了?!?/br> “你這說的也太不靠譜了吧?肥皂用著用著還沒了呢?!?/br> “哎,孺子可教,你已經(jīng)開竅了。愛情它就是肥皂,洗著洗著,它就沒了,愛著愛著,它就沒了?!?/br> “神經(jīng)病?!?/br> 沈曉輝起身閃人,老周又開始瘋癲了。 老周搖頭嘆息道:“少年不識愁滋味啊,前面的艱難困苦,只有你自己去蹚了。不過你也別瞎cao心,就你現(xiàn)在的學習成績,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喜歡人家吧?” 沈曉輝回頭看了一眼老周,心想,難怪學校領導總是對他意見很大,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早戀這種傾向,換做其他老師,如洪水猛獸一般圍追堵截還來不及,他竟然跟自己傳授經(jīng)驗起來了。 不過不管他說得對不對,沈曉輝是真信任他。 沈曉輝也的確通過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對蘇苀的保護。從意識到自己對蘇苀的心思之后,沈曉輝的作業(yè)都盡量自己留在學校或者自己家里獨立完成,實在有什么不懂的,他有時候寧愿找老周。只是蘇苀家的那個大書架深深吸引了他,沒事,他就會讓蘇苀推薦一些書給他看。后來,凌雅意和蘇長林干脆讓他有空就自己去他們家找書,只要是找書和借書,蘇家隨時歡迎沈曉輝光臨,這是凌雅意再三跟沈曉輝強調的話。 就這樣,偶爾到蘇苀家還書借書,然后跟蘇苀和他爸媽一起討論他們對看過的書的想法,沈曉輝已經(jīng)覺得很滿足,而且受益匪淺了。他也深深感激能有這樣一家人對他如此友善。 至于蘇苀,沈曉輝衷心希望她能永遠像現(xiàn)在這樣幸福快樂下去,哪怕她的幸福跟自己完全沒有關系,就遠遠地看著,沈曉輝也已經(jīng)覺得很滿足了。 在沈曉輝看來,命運就是一個變態(tài)的老頭,總是閑極無聊的時候喜歡拿塵世中蕓蕓眾生的悲歡取樂。若不是接二連三在蘇苀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沈曉輝覺得他對蘇苀的感覺,應該可以珍藏在心里到他認為優(yōu)秀到配得上蘇苀的時候。可是,命運偏偏在某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給蘇苀的人生來了一個大急轉。在這個大急轉中,沈曉輝什么都改變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的能力,讓蘇苀覺得有一份關心和溫暖。 那天周五,學期末的最后一堂課。天很陰沉,已經(jīng)連續(xù)下了兩天的雨夾雪了,整個教室里都透著陰冷的潮氣。老周在黑板上演示著這個學期以來所有他認為比較重要的知識點,底下的同學一邊做著筆記,一邊輕輕地跺腳驅寒。 臨江地屬南方偏東,又是臨海城市,冬天是沒有暖氣供應的。在隆冬雨雪天氣,氣溫也會有將近兩個多月處于零度以下,因此,臨江的冬天相對北方而言其實更難熬。 這時候已經(jīng)接近傍晚,西北風愈發(fā)凌冽,夾雜著雪霰籽打在玻璃窗上颯颯作響。 一陣狂風從前門撲面而來,讓人戰(zhàn)栗的寒風裹挾著一個人破門而入,來人猶如傳說中報喪的黑鴉,給蘇苀帶來噩耗:凌雅意心臟病發(fā)在鋼廠醫(yī)院搶救。 蘇苀被消息直接炸蒙,還是沈曉輝反應快,拉著她跟著來人上車去醫(yī)院。一到醫(yī)院,門口早就有人在等著蘇苀,蘇苀和沈曉輝跟著他們又是一路跑。有幾次,蘇苀因為腿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