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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靠譜,忙寫信問了許之和。 許之和自然是替沈路說話的,當(dāng)然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那些事,他回信說:“我認(rèn)識沈路很多年了,在日本時他就一心念書,想著報效祖國,他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不知道你是哪里聽到的傳言,但這絕對是別有用心之人的惡意抹黑。沈路的人品我們有目共睹,我以我的人格擔(dān)保!” 楊文儀看過信后就放心了許多,想著自己的未婚夫怎能不信呢,所以她回信道歉,并且再三保證一定幫沈路。于是林子伊就很奇怪地發(fā)覺楊文儀最近老是在她耳邊念叨沈路有多好多好,勸她接受他。 “你是怎么了,態(tài)度轉(zhuǎn)變這么大?”林子伊不解。 楊文儀笑得心虛,只說:“我就覺得他不錯,你這么晾著他,他多可憐啊?!?/br> 林子伊覺得這沒什么,給她寫情書的人很多,她沒回復(fù)的也多了去了,要是每個人都傷心,那她可經(jīng)不起這份埋怨。 夏天學(xué)校召開運(yùn)動會,楊文儀參加得積極,林子伊的體育成績不好,便一個項目都沒有,只坐在看臺上看著。那天太陽很大,曬得人萎靡不振,那些場上的運(yùn)動員卻一個個留著汗,躍躍欲試,仿佛要與這日頭一爭高下。林子伊在烈日下堅持到一半時就受不了了,偷偷起身想要趁人不注意溜走,卻在運(yùn)動場的大門口被人攔下了。 攔她的是一個高大的男生,林子伊并不認(rèn)識。這男生穿著黑色T恤和運(yùn)動短褲,汗流滿面的,他的頭發(fā)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看起來像是剛剛參加完賽事的運(yùn)動員。男生的身后站著五六個人,那些人笑得曖昧,離著有幾步距離,看起來像他的朋友。那男生就在朋友們的一片鼓勵聲中遞給林子伊一封信。 信封很整潔,印著一枝水彩畫的青色枝條,看起來很漂亮。林子伊下意識接過,男生身后的人開始起哄,推著他往前,那男生很不好意思,直轉(zhuǎn)頭叫他們別鬧。大概是動靜有點大,路過的人紛紛聚過來圍觀,他們叫著好,要林子伊快快答應(yīng),別負(fù)了那男生一片熱忱。 林子伊本就是偷溜,現(xiàn)在又鬧得人盡皆知的,再看男生這架勢,簡直有強(qiáng)迫林子伊接受的意味。林子伊頓時不高興了,她沉著張臉把那信封原封不動地遞了回去。那男生很無措,拿著信封一時不知該怎么辦,林子伊看也沒看他一眼,擠過人群就走了。 好不容易出了門,林子伊拐到小賣部買了瓶水,再去洗手池洗臉。水涼涼地沖在手上,消解了惱人的熱度,帶走夏季黏膩的暑熱。林子伊捧了把水拍臉,水滴順著下巴流下去,她擦擦弄濕的鬢角,轉(zhuǎn)過身,卻驚訝地看見站在臺階下的沈路。 沈路看起來一臉哀怨,他說:“你原來這么喜歡傷人的心,我就知道是這樣。那么多人,小心地向你告白,放低了身段,只拿一顆真心去央求你,你卻一點不在乎,只把人弄得心碎?!?/br> “……”林子伊沒有搭理他,只繞過他離開。 沈路卻轉(zhuǎn)身看著林子伊的背影,在她身后繼續(xù)道:“我求你別這樣?!?/br> 林子伊終于忍不住回頭:“我怎樣關(guān)你什么事?” “……不是,”沈路看她不高興,便跟上去好聲好氣道,“你好歹回我信啊?!?/br> 林子伊不理,沈路只好嘆氣。 結(jié)果第二天早晨,林子伊開信箱,就收到了沈路的第二封情書。 “子伊:正是深夜,臨睡前時我去關(guān)窗,看見今晚的一輪月亮,又大又圓,帶著暖黃的光。你是否也注意到了今天是個滿月? “我想也許是不同的時刻,你也會抬起頭,感嘆著又是一個十五,然后你會關(guān)上窗,拉上窗簾,閉上眼睛,沉沉睡去。而我把我的思念寄托在了月光中,每一次我的仰望都是對你深深的愛,我的愛灑在你的窗前,鋪在你每天踩過的路上。請你不要把我拒絕在屋外,求你打開你的窗,打開你的門,你會看見我卑微的身影,每時每刻徘徊在你跟前,只求你讓我解脫。 “我本不愿令你為難,也不想自己這般苦苦哀求,可畢竟我難以忍受這求而不得的痛苦。你大概沒有體會過。我的一呼一吸都帶上了你的色彩,只要你的一個眼神,我就可以從山崖上跳下。但即便這樣了,我卻還是擔(dān)驚受怕,小心著你的一舉一動,斟酌著你的一字一句。我的心好像從未放松過,有根繩子綁著它,而線的那頭在你手上。 “我請求你就算不答應(yīng)也至少允許我向你傾訴。我簡直無法想象當(dāng)初能夠與你淡然相處的自己,我也根本記不起來,記不起自己究竟是怎樣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過往那些你不在的日子,我又是怎么過的。我想我已經(jīng)無法離開你了。請你原諒我?!?/br> 林子伊看這信,不知該如何是好。沈路寫得真切,表達(dá)得直接,一點不委婉,虧他還是中文系的老師,似乎完全不懂古人所謂含蓄為何物。 楊文儀見她在看信,很八卦地湊過來,林子伊卻不肯把信交出。楊文儀驚訝:“怎么,你還不好意思了?是誰的信啊,弄得我們的林大姑娘這樣羞答答的?” 林子伊護(hù)著那信,卻抗不過楊文儀的撓癢癢攻勢,楊文儀終是拿到了信,還聲情并茂地念了出來,末了,她在林子伊身旁躺下,舉高那信道:“真不害臊?!?/br> 然后她又撐著頭看林子伊:“不過,要是我就答應(yīng)了呢?!?/br> 林子伊只推她,嗔怪道:“寫成這樣讓人怎么回?。俊?/br> 楊文儀笑,說:“就回‘念你情深意切,本姑娘就從了你’?!?/br> 林子伊拿起枕頭打她,兩人在床上笑鬧著。 但可惜,還沒等林子伊給沈路回信,就發(fā)生了一件令人難過的事。 假期開始的前幾天,一位著名的軍政要員之子學(xué)成歸國,在中央大學(xué)舉行演講,外文系被要求全員參加,林子伊雖不情愿,卻也只能聽從安排,令她佩服的是,楊文儀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想來是躲開去了。 演講在大禮堂舉行,去的人很多,林子伊在臺下看著那位西裝革履,油光滿面的青年人大談和平運(yùn)動,心里只數(shù)著離他被轟下去還剩幾分鐘。沒想到他竟然在臺下一片噓聲中撐了十來分鐘,接著有學(xué)生跳上臺想把他揪下來,然后是越來越多的學(xué)生?,F(xiàn)場一片混亂,林子伊擠在人流中往外走,聽到身邊的人在喊:“去校長室!” 同學(xué)們聞言紛紛響應(yīng),禮堂漿糊般人擠人的狀況一下子破解了,同學(xué)們瞄準(zhǔn)了目標(biāo)直往門外跑,臺上那位歸國青年一下子受了冷遇,他頹然扶住講臺,領(lǐng)帶歪到了一邊,本還想著要據(jù)理力爭的她一下子失去了聽眾。 林子伊被人流擁著往外,好不容易出了禮堂大門,還未整理好被擠皺的衣服,就被人用力拉到了一邊。她正想開口罵人,就聽著一個焦急的聲音在紛紛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