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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世間幾百年的時光,卻連這些偏見都無法克服。你不知道生而為人意味著什么,你沒有自己的思想,你讀圣賢書只為功名,圣人之言無法對你有實(shí)質(zhì)性的影響。當(dāng)年別人那樣說你時,你我都不曾放在心上,可現(xiàn)在想起,我竟沒意識到是我教導(dǎo)無方,疏于管教。今日之事,有我的責(zé)任,這點(diǎn)我會反思,而望你自己好自為之?!?/br> 茜元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哥哥的一字一句都如利劍穿透她的心,她很傷心,但也很羞愧,她害怕著,害怕哥哥不要她了,這種迷茫無助的感覺弄得她兩耳翁翁直響。她呆立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自己的錯覺,耳邊確實(shí)有撲簌簌的聲響。茜元伸手一抓,發(fā)現(xiàn)是程江的信。 神明間的信件來往向來是很快的,而且是送到收信人手中的,因此也可以想見梅雨時哥哥有多著急,而程江作為風(fēng)神有能力把信件攔下,想來法力也是高于茜元和趙熙辭的。 程江在信里向她道歉,他說他只是希望茜元能夠多留幾天,卻沒想到連安的事情這么嚴(yán)重。 茜元把信丟到一邊去,心里只想把程江暴打一頓。 她精神恍惚地坐上“辭”,“辭”感受到主人的精神狀態(tài)不佳,也是搖搖晃晃地前行。正元山上的房子里空無一人,趙熙辭在京城,因此茜元并沒有回去。在半空中她站起來,放眼望去,馬車下面的田野、山林、河流看起來都小小的,整個世界分為藍(lán)色和綠色,一望無際。 多么美啊,她想著,卻又哭了起來,一路上又哭又笑的。茜元還是個孩子,一直以來都被哥哥小心呵護(hù)著。她不諳世事、不懂人間疾苦,可以說是天真得可憐。而現(xiàn)在哥哥嚴(yán)厲的批評讓她不知所措,她有種人類孩童時期害怕被父母拋棄的不安和恐懼。 這時一陣風(fēng)呼地吹過,弄得原本就搖晃的馬車劇烈地一震,茜元沒有站穩(wěn),她趔趄了下,卻被人穩(wěn)穩(wěn)地扶住。茜元回頭,看見風(fēng)神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自己的馬車上。 程江一臉關(guān)切:“你沒事吧?” 茜元推開他,擦擦臉上的淚痕。 程江又問:“你這是要去哪?” 茜元搖頭。 “發(fā)生什么了?” 茜元沒有回答。程江往下望去,說道:“我們停下吧,這里快到我的一處別院了,我們下去吃點(diǎn)東西,好嗎??!?/br> 茜元摸摸肚子,才發(fā)覺自己又累又餓,于是點(diǎn)頭說好。 說是別院,其實(shí)不大,里面也根本沒有人,但是依山傍水,景色極佳。程江搬來一壇酒,從外面叫了幾個菜,兩人坐在園子里,看日頭漸漸西斜,紅霞映照了半邊天。 幾杯酒下肚,茜元就有點(diǎn)醉了,她開始絮絮叨叨地和程江講起哥哥,講起沈路,把家底交代得一清二楚,程江安靜聽著,不時安慰她幾句。 “哥哥一直對我很好,太好了……他現(xiàn)在一定覺得不值。”茜元斷斷續(xù)續(xù)說著。 “不會的?!背探痛怪酆煟瑩u頭道。 茜元笑著:“你又怎么知道……”她喝干杯中的酒,把酒杯一放,“他信上這么寫了……我給你看?!避缭伊苏?,卻不見了信紙。 “算了,反正我也記得,他這么寫……”茜元回想著,“他說,他說是他教導(dǎo)無方……”茜元紅了眼眶。 程江只是看著她,他的眼神定格在她身上,目光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也喝呀?!?/br> 茜元給程江倒酒,程江推辭著:“不不,已經(jīng)喝了很多了,你也不要喝了,我給你泡茶。” “喝茶多沒意思啊。”茜元說著說著又開始哭。但這次她哭得很安靜,就那么拿著酒杯,睜大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程江拿出茶杯,抬眼就看到哭得慘兮兮的茜元,頓時很是心疼。 “你哥哥是為你好,他不是不要你了?!背探巡璞f給茜元,自己卻自顧自喝起了酒。 “你不知道,”茜元茫然地望著遠(yuǎn)方,眼神空洞,“我真覺得自己做錯了。” “那就好啊,知道就好?!?/br> “可是有什么用呢,已經(jīng)這樣了?!?/br> “嗯……用一次錯誤換連安接下來百年安樂,也不錯啊?!?/br> 茜元根本沒在聽程江說什么,她瞪大眼睛,嘆息道:“欽澤已經(jīng)死啦,哥哥說得對,比起不知姓名的連安百姓,我只在乎他?!?/br> “原來你在傷心這個啊……”程江倒倒酒杯,已經(jīng)是一滴不剩了,“他死在明嘉靖年間,不干你的事,要怪也是怪我?!?/br> 茜元聽著程江的話,思索了會兒,忽地又笑了起來。她的眼里閃著淚,看起來自嘲而感慨,她搖頭道:“不,不,這樣說來,我在乎的只是我自己?!?/br> “我可真是……”她笑著,聲音含糊不清,自責(zé)而絕望。最后她趴在桌上,把頭埋在了臂彎里。 “起來起來,要睡去屋里?!背探仆栖缭?/br> 茜元搖頭:“不,不,我要回家?!?/br> “你這樣怎么回去?留下吧,你已經(jīng)醉了?!?/br> “嗯……不行,不行,”茜元搖晃著起身,程江連忙扶住她,茜元擺擺手道:“哥哥不讓?!?/br> 說著她就掙脫程江,拋出“辭”,然后她邁步時被石凳絆了下,摔在了地上,茜元暈頭轉(zhuǎn)向,不解地望著石凳,程江笑著搖頭,伸手去扶她,卻又被一手揮開。 “我,我可以走。”茜元固執(zhí)地堅(jiān)持。 程江于是不顧茜元的反抗,打橫抱起她:“就睡這兒了,我替你決定了?!?/br> 茜元著急了起來:“不,不,我要回去……你做什么呀?”她癟癟嘴,臉皺成了一團(tuán),不斷捶打著程江。 “聽話,乖,別亂動?!背探汩W著。 ☆、掉下神壇 進(jìn)到房間里,程江讓茜元坐在床沿上,茜元眨眨眼,瞬間安靜了下來。程江看她終于不鬧了,舒了口氣道:“好了好了,那就這樣吧?!彼竽筌缭男渥樱挚纯此囊陆?,那上面濕成一片,不知灑上的是茶還是酒。 “你這衣服要換嗎?”程江問。話一出口又覺得自己很好笑,跟一醉鬼商量什么。于是他沒有等茜元回答就伸手去解茜元的衣服。 茜元終于有了點(diǎn)反應(yīng),她試圖站起來:“我要回去,你……讓開?!?/br> 程江按著茜元的肩讓她坐下,茜元不肯,仍舊想要起來,程江于是稍一用力,茜元就被推倒在了床上。程江一手撐在茜元枕邊,一手仍舊去扯茜元的衣服。 “你干什么呀!”茜元有點(diǎn)生氣了。 可程江沒有回答,之前他一直看著茜元,眼神仿佛凝固了一般,現(xiàn)在他把頭埋在茜元頸間,蹭著她細(xì)膩光滑的皮膚往下親吻。 茜元完全掙脫不了,她的腦子已是昏昏沉沉,對發(fā)生的一切都反應(yīng)慢半拍,她只覺得床帳間氣氛溫?zé)岫鴷崦?,某種危機(jī)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