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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手臂,帶出衛(wèi)宅。列瑩甩開抓住她的敖尨的手,慍怒地看著他。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臺州,找到顧燕燕?!卑綄从妹畹目谖钦f。 列瑩本就因敖尨擾亂她的計劃生氣,更為敖尨的態(tài)度惱怒,反問:“為何?” “如果潁川室主派人殺她,這是因你而起?!?/br> 列瑩冷笑:“她們二人的恩怨,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又盯著敖尨,“顧燕燕就算在臺州被殺,與你東京龍君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敖尨嘆息:“這就是你說的不害人嗎?” “我沒有讓潁川室主去殺人。”列瑩理直氣壯地回答。不知為何,當(dāng)潁川室主對顧燕燕流露出殺意的時候,列瑩的心中竟是一陣爽快。她是恨顧燕燕的,顧燕燕奪走了桓淑的愛,盡管那本就不屬于她,正是顧燕燕讓列瑩不得不認(rèn)識到,自己在桓淑的眼里有多么卑微?!霸僬f,潁川室主只是要確認(rèn)一下事實,未必就是殺人?!?/br> 敖尨定定看著列瑩的眼睛,慢慢地開口:“為了一個桓淑,變成這個樣子,這不像你?!?/br> 列瑩覺得好笑:“你才認(rèn)識我多久?比桓淑還晚。你知道從前的我,是什么樣子?”確實,不是這個樣子的。但是列瑩再也回不去了,豁達、開朗、自立,這些詞都已經(jīng)跟現(xiàn)在的她沒有聯(lián)系,現(xiàn)在的列瑩,只是一個滿心滿腦想著報復(fù)的怨婦。列瑩厭惡這樣的自己,卻沒有辦法改變。 敖尨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只有道:“你現(xiàn)在,變得像一個真正的妖怪?!?/br> “我本來就是妖怪,是不人不妖的怪物。”列瑩大笑了幾聲,“你這樣的神仙,還是不要與我這妖怪為伍好,免得玷污了你的英名?!毙S固元珠,列瑩忽然想起來,伸手到心口,“你要看著玄黃固元珠是嗎?你拿回去。死了就死了吧,活著,也沒有什么意思了。” 敖尨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發(fā)什么瘋?你這樣桓淑就會回來嗎?” “回來?我為何要他回來?”列瑩神經(jīng)質(zhì)地搖著頭,“你以為我做這一切,是為了讓桓淑回來?不是!當(dāng)初是我眼瞎了才會答應(yīng)桓淑,桓淑那樣的人,憑什么配得上我?” “你不是還要修煉嗎?還要飛升嗎?有你這個樣子的神仙嗎?”敖尨激動地沖她喊,或許是被敖尨的音量嚇住,列瑩倏然安靜下來,險些挖掉自己心窩的手也失去了力氣。敖尨緊緊握住她的手,直到確信她冷靜下來,才緩緩地松開。 列瑩自言自語地說:“我還要修煉,我還要飛升。我不會為桓淑那樣的人,毀掉我的一生。敖尨,給我點時間,我會慢慢變好的?!?/br> 敖尨對著她的背影點頭,忽然發(fā)現(xiàn)列瑩又往衛(wèi)宅而去,敖尨趕緊攔住她:“你還要去?” “我去看看沈冰?!绷鞋摶卮穑桶綄丛谶@里鬧騰了一場,想必潁川室主那里也該鬧騰完了,“好久沒有她的消息,不知是否安好?!?/br> 敖尨放下心來:“我和你一起吧?!?/br> 屬于沈冰的房間里,沈冰的氣息早已消散。兩人尋遍衛(wèi)宅,不見沈冰的蹤影。列瑩只好去到沈夫人的住房。也許衛(wèi)緒死后,衛(wèi)家把沈冰另外安置了,這樣的結(jié)果總比讓沈冰落到潁川室主手里要好。 天氣有些悶熱,沈夫人的房間亦門窗洞開。列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口,發(fā)現(xiàn)她的婢女嚇了一跳,列瑩趕緊道:“我是沈冰的朋友,來看看沈夫人?!?/br> 沈夫人聽見了列瑩的聲音,在屋內(nèi)喊道:“請客人進來吧?!?/br> 列瑩走進房間,繞過柱子,看到沈夫人滿面病容,瘦削的身體早已不復(fù)昔日光彩??磥硭〉貌惠p,昔時見到的沈夫人是那樣一個高貴美麗的婦人,列瑩不由有些可惜。沈夫人一眼望見列瑩,便將她認(rèn)了出來:“列姑娘,好久不見。” 列瑩頷首:“夫人生病了嗎?” 沈夫人微微一笑:“年紀(jì)大了,什么病都來。列姑娘來找冰兒?冰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住在這里。”沈夫人的聲音略微有些嘶啞,但提起沈冰時的神情卻是輕松的,看來列瑩最擔(dān)憂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 “她不住在這里了?” “冰兒年紀(jì)不小了,沒有人攔著她了,自然是要出嫁的。”沈夫人提起這事,臉上還有一絲愉悅的笑容,“我托人給她做媒,有一位泉州來做生意的鰥夫,才三十來歲,相貌人品都不差,還給了衛(wèi)家一筆不錯的聘禮。當(dāng)然這些聘禮,除了給冰兒置辦嫁妝,都一并由冰兒帶去了。” “泉州?沈冰嫁到泉州去了?”沈夫人點頭,列瑩失落地念道,“那么遠……”如此一來,沈老板更難見到沈冰了。 沈夫人的臉上亦現(xiàn)出些許惆悵:“是啊,那么遠。冰兒這一出嫁,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到東京,也不知來不來得及送我。不過,遠些好,冰兒在東京……恐怕也不好立足吧?!笔牵兴酵ㄐl(wèi)緒的惡名在前,又有潁川室主的迫害在后,沈冰在東京恐怕是生活不下去的。 “夫人的病,沈冰知道嗎?”列瑩看著沈夫人的模樣,仿佛將要燃盡的燈油,料是時日無多。沈夫人自己的話,也正印證了這點。大約她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列瑩不好問得太過清楚明白。 沈夫人搖頭:“無須令她知曉。冰兒出嫁才不到三個月,正是夫妻濃情蜜意的時候,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又讓她趕回來。我也沒有什么東西,能夠留給冰兒,且就讓她去泉州,好好過她的余生。我總算還有臉,見我的兄長。” 沈老板兄妹三人,將來再失去這個meimei,就只剩沈老板孤身一人了,不知沈老板可會傷心?一定會的,沈老板并非冷漠無情之人,這些年他避而不見,也不過是因為覺得無顏見江東父老?!胺蛉藢⑸虮鶕狃B(yǎng)長大,又為她盡心竭力,難道有什么對不起他的嗎?”在沈冰一事上,覺得虧欠的應(yīng)當(dāng)是沈老板才對。 “以我大哥的性子,在明州想必過得很潦倒?!笨磥砩蚶习逡回炇悄歉蹦印?/br> “也不算。”列瑩回答,“他經(jīng)營一家小客店,生活總算過得去?!?/br> 沈夫人臉上的笑容充滿無力感,她命婢女進房去取了一只盒子來,在列瑩面前打開,盡是各種各樣的珠寶首飾:“我并無什么積蓄,但這些首飾尚值些錢。反正我死了也就用不著了,衛(wèi)家雖然不缺這點黃金,等我死了他們也會拿去熔了重做,但若交給我哥哥,應(yīng)該能幫上他一些?!鄙蚍蛉撕仙虾凶?,向前挪動,推到列瑩跟前。 沈夫人身為meimei,卻一生都在為那位兄長和他的女兒cao心,列瑩忍不住在心里罵了沈老板一聲沒用,萬分心疼沈夫人。她將首飾盒小心地抱在懷里:“夫人為沈老板殫精竭慮,我一定會讓他知道的?!?/br> 沈夫人一愣,微笑著搖搖頭:“讓他知道做什么?我死都死了,還會在意他的感恩嗎?” “他應(yīng)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