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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象,我卻一直視若無睹。” 敖尨知道她并非有意,這番話卻一字字、一句句都像刺扎著聽者的心,讓人不安且難堪?!傲鞋?,”敖尨語重心長地喚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見桓淑為好?!?/br> 列瑩的心驟然揪緊,牽連得胸前一片肌rou都隱隱作痛:“因為顧燕燕也在?” 敖尨趕忙搖頭:“沒有——我不知道。” 列瑩的心緩緩落地,爬滿淚水的臉上露出一個半哭半笑的表情:“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答應(yīng)你,無論遇見什么情況,不會在東京殺人。其實我真的想讓桓淑去死,但不想讓你難為。” “你知道就好?!绷鞋撌悄菢記_動倔強(qiáng)的人,敖尨知道改變不了她的決定,“我就在這里等你,等你見完桓淑,我就送你們回去。” 如此迫不及待要將自己送走,列瑩苦笑。然而她并非不能理解敖尨,自己的性格原就沖動,現(xiàn)在更是難以自制,萬一沒控制住在島上生事,敖尨必定十分為難。也好,列瑩想,她只是來找桓淑要個說法,并不打算逗留太久。“小海棠,你留在這里吧。”列瑩想一個人去見桓淑。 “不,海棠姑娘跟你一起?!卑綄凑f道。 列瑩不解敖尨的決定,道:“我的妖力尚未復(fù)原,若是再遇上那滋事的道士,我怕我保護(hù)不了海棠……”敖尨只是向花棠月使了一個眼色,花棠月乖乖走向列瑩。畢竟,她也記掛著列瑩的安危。列瑩忽然明白過來,敖尨擔(dān)心的不是她的安危,而是她的沖動。 第153章 食 言 偌大的東京城,偌大的桓宅,列瑩熟悉這里的每一條巷道和墻垣,站在桓宅泛黃的墻外卻不知被什么阻擋了腳步。列瑩害怕,她害怕,害怕見到那樣的場景、那樣的人在這里?;ㄌ脑蚂o靜坐在樹枝上,窺伺著宅內(nèi)的動靜和列瑩的行為。她不知道桓宅是否有什么異常,使得列瑩如此躊躇。 “jiejie!”花棠月驚叫著在樹枝上站起來,似乎為了眺望更遠(yuǎn)一些的地方。列瑩抬頭,花棠月指著遠(yuǎn)方道:“那個道士?!?/br> 那青年道士的道行遠(yuǎn)不如自己,列瑩本想告訴她不用理會,轉(zhuǎn)念一想,自己是來與桓淑見面的,不希望生出任何風(fēng)波。何況,花棠月在這里,自己如何好好與桓淑談話?不如趁機(jī)把她支開:“小海棠,你去纏住他,不要讓他打擾了我?!?/br> “好?!?/br> 花棠月說著就要飛身而去,列瑩忙補充道:“千萬不可與他正面沖突,你的修為尚不如他。不如引他到敖尨那里去。”花棠月應(yīng)了一聲,身影輕盈掠出。列瑩望著那抹動人的淺綠消失在視野里,知道自己也不能漫無目的地在這里等下去。 她最最害怕的,莫過于在桓淑的家中,出現(xiàn)顧燕燕的身影。雖然顧燕燕在不在這里,于她已無干系,但她隱隱希望自己不是唯一需要承擔(dān)痛苦的那個。天色尚且明亮,列瑩不再像從前那樣循規(guī)蹈矩地拜訪,無需再考慮桓淑的意愿,她悄然潛入桓宅,熟練地鉆進(jìn)了桓淑的房間。 婢女在擦抹地板,她躲在房梁上,探詢臥室里的每一縷氣息。沒有顧燕燕的,列瑩長舒了一口氣?;甘鐓s不在這里,他應(yīng)當(dāng)在哪里呢?也許在官署里。列瑩趴在房梁上,心中有些愧疚,只怕要讓敖尨等上很久。 她睡不著,一遍一遍回想著她和桓淑一起經(jīng)歷過的每段往事,不知不覺眼淚濕透了臉上的毛。其實,并非沒有預(yù)兆的,他在明州時對她的那些欺騙,足以讓她發(fā)現(xiàn)其中蹊蹺。為什么自己當(dāng)初就那么死心塌地地相信他?記得在同桓淑在一起之前,她也認(rèn)為桓淑是個不可靠的人,后來究竟是什么促使自己將這一切拋諸腦后?她活過這么多歲月,見過無數(shù)別人的怨恨癡嗔,列瑩總是嘲笑那些為情所困的人和妖,卻不想自己比他們都愚蠢。 夜深了。列瑩從屋檐下翻出來,爬上屋頂,迎著冷風(fēng)和寒月,列瑩打了一個無聲的噴嚏。馬上,又要除夕了吧。真不敢相信,上一個除夕之夜自己還甜蜜依偎在桓淑的懷抱,不到一年而已,不到一年,竟然發(fā)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東京之島,位在角隅。歷四百年,易苦為安。使民百萬,通航四海。天命所至,國運當(dāng)竭。庚子之歲,陷于東海?!?/br> 列瑩突然想起鵝羊幻境中自己經(jīng)歷的那場幻覺,列瑩一直相信那并非單純的幻覺。也許由于這段話的指向性太強(qiáng)、表述得太明確。從字面上來說,庚子之年,東京將陷落于東海,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場地震讓列瑩不難聯(lián)想到陷落的緣由。 庚子,就是明年。如果這真的不僅是她的幻覺,而是她在鵝羊幻境中偶然讀到的天機(jī),明年東京就有可能因海嘯而消失。列瑩苦笑,那樣有什么不好?那個欺騙她、傷害她、令她鮮血淋漓的桓淑,就該遭受這樣的報應(yīng)。她不會動手殺他,她不能犯下跟葛薇一樣的錯誤,因為仇恨葬送自己的前程,但是那不代表她不想讓他死。她恨不得他死,死得越慘越好。讓他在乎的所有的家人、所有的功名,和他的罪孽一起被汪洋大海吞噬。 從桓淑的臥室里傳出濃重的炭味,婢女將門窗關(guān)好,留下一扇透風(fēng)的窗戶。過了不久,就看見桓淑沿著走廊走來。列瑩潛伏在屋頂邊緣,看著桓淑走入臥室的背影,等到婢女離去后,她躥下屋頂,窗邊的桓淑一驚,落在地面的狐貍已經(jīng)幻為他熟悉的人形。 桓淑不由自主地向屋內(nèi)退了一步,警惕地打量著窗外的人:“瑩瑩,你怎么在這里?” 列瑩緩緩轉(zhuǎn)過頭來,冷漠地望著他驚惶的臉,看著他聳動的喉結(jié),壓抑著想要將他掐死的沖動:“你不想見到我,對嗎?” 桓淑不說話,身影從窗口消失。很快便聽見身后開門的聲音,列瑩轉(zhuǎn)身,桓淑站在門口道:“進(jìn)來吧?!?/br> 列瑩走進(jìn)臥室,桓淑輕輕將門關(guān)上,爐子上架著一只水壺?;甘缧⌒牡氐沽艘恍┧M(jìn)茶壺,將一杯熱茶捧到列瑩的面前。列瑩瞄了一眼茶杯,起身在屋內(nèi)尋找什么似的轉(zhuǎn)動:“你的夫人呢?” 桓淑捧著自己的那杯茶:“燕燕不是我的夫人?!?/br> 列瑩停在他面前:“你們在明州,不是以夫妻名義在一起的嗎?”桓淑默不作聲,吹著手里的茶水。列瑩咽了一下眼淚:“你們是夫妻,那我是什么?” “我和燕燕不是夫妻?!被甘绾V定地看著列瑩,“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曾經(jīng)在你的母親面前許諾,要娶你為妻?!?/br> 一行眼淚不小心從列瑩的眼角滾了下來:“你對顧燕燕也許過這樣的諾言嗎?” 桓淑棄了茶杯,握住列瑩雙手:“沒有!我真正想要成親的,只有你而已?!?/br> “那你為何還要與顧燕燕在一起?你既想要娶我,又想要與她在一起?”列瑩悲愴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