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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淑忽然面露為難之色。列瑩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你爹不喜歡我嗎?”列瑩想起那日在桓宅聽見的那些女眷的閑聊,桓家的人對自己似乎并不滿意。 “爹說——”桓淑遲疑地拖長了聲音,最終還是要把真相說出來,“爹覺得你沒什么不好,但是,出身……他希望我能與六姓家的女子成婚,這樣對我、對桓家的將來都比較有利。可那只是我爹的想法,即便沒有六姓之家的妻子,我也可以出人頭地,我只想娶一個我愛的人?!被甘缇o緊握住了列瑩的雙手,深沉的眼眸中情緒萬千。 列瑩心緒不寧,她最擔(dān)心的情況發(fā)生了,他的父親不喜歡她,但是她只是個任性妄為的小狐妖,哪里知道怎么去討好別人?“沒關(guān)系,桓淑,我會乖一點,那你爹就會接受我的?!绷鞋摬恢雷约旱降资窃诎参炕甘?,還是在安慰自己,“你爹是不知道,我是狐妖,我有法術(shù)。也許我可以為你做的,比六姓家的女子帶來的光環(huán)要重要得多?!?/br> 望著她天真的表情,桓淑忍不住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一點都比那些六姓之家的女子遜色。我爹前陣子也是被女王的事給弄得焦頭爛額了,一心只想著如何穩(wěn)固地位、掌握權(quán)力,現(xiàn)在危機(jī)已經(jīng)解除,給我爹一些時間,慢慢他就會接受?,摤摚也辉诘臅r候,你要多去謝家走動走動,拜訪事小,我外公、外婆和諸位舅舅若對你有個好印象,能在我爹那里起不小的作用?!?/br> 列瑩認(rèn)真地點著頭:“好?!碧捉趵P(guān)系這種事,簡直是她的死xue。列瑩唯恐自己越是在謝家露面、越是想給謝家眾人留個好印象,越是把事情搞砸。到時候桓淑的爹不喜歡她,連桓淑的母親家人都中意她,那她和桓淑大約就真的完了。列瑩不由得一聲哀嘆,做人可比做妖累得多。 尋常列瑩去見謝子孚倒也干脆,如今被桓淑那么一提,她反而磨蹭起來。拜訪謝家這件事,直到桓淑走后的第四日,她將所有能夠拖延的借口都用過一遍之后,才不得不抱著從敖尨的龍宮“借”來的禮物登上謝家的門。 “我是……謝子孚公子的朋友?!边@句往常用起來很順口的自我介紹,如今也變得拗口起來了。列瑩想,如果她已經(jīng)成為桓淑的妻子,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說出來,不必假借謝子孚的名義,總顯得遮遮掩掩。 “子孚少爺今日當(dāng)值,不在家中?!?/br> 列瑩心里暗笑,正好給了她一個借口直接去拜訪謝國太,省了向謝子孚解釋的尷尬:“那謝國太在嗎?其實我是來拜訪國太的,前次地震聽聞國太受驚不小,謝公子托我購置了一些藥材,特意送來給國太?!?/br> 仆人仍不放心,諂媚地笑著道:“感謝姑娘的一番心意,我替姑娘拿進(jìn)去就好了。子孚少爺回來后,小的會向少爺一五一十轉(zhuǎn)達(dá)?!?/br> 列瑩抱緊手上的“藥材”:“不行,這是十分珍稀貴重之物,謝公子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親自奉上給謝國太?!币环憙r還價之后,大約是列瑩看著也著實不像壞人、賊人,仆人便去稟報了謝國太,國太也同意放她進(jìn)去。 謝國太仍然待在她的臥室里,臥室內(nèi)外已經(jīng)整修好,看上去比從前更新更干凈了,庭院里少了許多盆栽,顯得空曠起來。列瑩走到臥室里,隔著屏風(fēng)向謝國太問候,謝國太聽見是女子,著婢女將她領(lǐng)進(jìn)里面去。謝國太身下鋪著一張坐席,席上鋪了好幾層坐墊,她坐在柔軟的數(shù)層坐墊上,斜倚著憑幾,面前一張小幾,擺放著茶具和茶碗。 謝國太見到列瑩,對婢女道:“這姑娘我眼熟,是子孚的朋友?也是桓淑的朋友吧?” 聽見她記得自己,列瑩更加緊張:“是,老夫人。我叫列瑩,老夫人喚我瑩瑩即可?!?/br> 謝國太笑著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旁邊的墊子上:“子孚托你給我買藥嗎?這孩子真是愛cao心,我們謝家想要什么藥材,自己去買不行嗎?還要麻煩人家。孝順是孝順,真是不長心。他一定給姑娘你添了不少麻煩,姑娘切莫見怪?!?/br> 列瑩“呵呵”笑著,自己哪有什么藥材,不過是一個從敖尨的龍宮里討來的汝窯白瓷枕頭。精貴是精貴,卻不是稀罕之物,更不是什么藥材。列瑩把白瓷枕頭輕輕放在地板,揭開包裹白瓷枕頭的布,只見一個雙頰豐滿、虎頭虎腦的小孩趴著玩耍,栩栩如生的造型令列瑩第一眼望見的時候,便想到阿寶。 第102章 瓷 孩 謝國太盯著白瓷枕端詳了半天,愣是沒看出藥的影子來。既然已經(jīng)用了那樣的借口,就要把謊話給說圓了。列瑩不慌不忙道:“謝夫人,這是汝窯白瓷孩兒枕。汝窯白瓷名貴自不待言,這枕頭的特別之處,在于它的土取自千年古剎的香灰土,得佛光照護(hù),再摻入西域奇香,有凝神養(yǎng)性的功效?!?/br> 列瑩說得煞有其事,謝國太聽得也眉開眼笑,樂呵呵接過了孩兒枕在手里撫摸:“這枕頭好,如今我正需要這樣的枕頭?!绷鞋撀犚姡裢瓿梢患D險任務(wù)似的松了一口氣。謝國太問:“列姑娘從何處弄來這枕頭?列姑娘也是商人嗎?”在謝國太的眼里,十七八歲容樣的列瑩如果說是一個遠(yuǎn)涉重洋的商人,未免太過年輕。 “正是如此?!庇辛顺晒Φ慕?jīng)驗,列瑩這次撒起謊來順暢多了,“我自小跟著父母行商,走遍各地搜集、販賣珍奇之物。如今年紀(jì)長大了,偶爾也離開父母自己做些交易。不過這枕頭是我對夫人的一番心意,請夫人不要誤會。那是因為我與桓公子、謝公子交情匪淺?!?/br> 謝夫人驚嘆:“列姑娘年紀(jì)輕輕,就獨立行商,真是了不起?!?/br> “夫人謬贊。”列瑩笑了一笑,卻霎時不知該怎樣將話接下去。自己好似只是個送禮來的客人,禮送到了,自然就該走了。謝國太好似并沒有多談的意圖,列瑩只好識趣地告退。盡管這份禮物謝國太收下,看上去拜訪謝家的任務(wù)是圓滿成功了,但列瑩深知自己與謝國太并未建立桓淑要求的那種情誼。甚至而言,謝國太未必對自己有多少好印象,一出了謝宅門,列瑩就懊惱地蹲在地上捶腦袋。 列瑩回到家里悶悶不樂,節(jié)子見狀,便慫恿沈冰去問個究竟。沈冰近日氣色見好,偶爾也打開窗透透氣。列瑩走到臥室門邊時,沈冰正屈著膝蓋趴在窗口,盡管這扇窗戶的外頭并沒有什么值得欣賞的景色。 秋陽招搖在沈冰身上,蒼白的身體在強(qiáng)烈的光照中呈現(xiàn)琉璃般的透明光彩,仿佛下一刻就要消融在陽光里?!吧虮?,吃藥了?!绷鞋撜f著把藥放在了窗邊的地板。沈冰只要遠(yuǎn)離了毒害她的藥,余下的便只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雖然虛弱得緊,也稱不上是病了。 沈冰捧起藥碗,明顯能感受到里面液體過高的溫度,她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