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尨離開了蕭璃家,走到鄰近的大街上,見到拐角的屋檐里藏著列瑩。一望見他們,列瑩立刻緊張地躲到墻后,凌霄瞬間明白過來:“是列瑩給你通風報信的?”列瑩從墻后露出半個腦袋,進而露出整張臉,歉意地一笑。 三人進了路邊一家小店,凌霄將從巨門星君那里得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給敖尨復述了一遍。敖尨一面喝著茶,一面思考對策:“那么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被封印的魔物。” 凌霄沮喪道:“說來簡單,連巨門星君都不知道它在哪兒,人間這么大,我們到哪里去尋?所以我覺得,當務之急是去找帝君,說不定在我們的幫助下,帝君就想起什么來了?!?/br> 敖尨真想一筷子敲到她腦袋上:“我們是暗中行事的,不止得提防著盯上帝君的妖魔鬼怪,還要提防著天上地下的各路神仙。老想著往帝君那兒跑,不明擺著再告訴所有神仙妖魔,我們在忤逆天規(guī)嗎?受點懲戒事小,若是連累了帝君,你我心里都不好受。這就是為什么,我不許你去找帝君。我好歹是在人間游蕩的龍君,你是足不出戶的天宮仙女,一旦出現(xiàn)在人間妖鬼的視野里,勢必引得不少關注?!?/br> “那我們只得漫無目的地去找封印嗎?”凌霄滿臉不情愿的模樣。 敖尨沉默了。世間何其大,要到何處去尋那樣一個小小的封印?“也許我們可以沿著帝君前世的足跡去尋。他到過哪些地方、住過哪些地方,我們一個個找過來,必能找到線索。” 列瑩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萬一他云游四?!痹捯粑绰洌綄礆⑷税愕哪抗饩托绷诉^來,嚇得列瑩趕緊把嘴閉上。 然而列瑩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凌霄萬分贊成地連連點頭:“等我們把那些地方一個個找過來,得找到猴年馬月啊?帝君的壽命撐得了那么長嗎?何況要知道帝君究竟走過哪些地方也并非易事?!敝慌绿鞎幸膊粫涊d些瑣碎之事。 敖尨不得不承認,這次她們說得很有幾分道理:“那我們從別處入手,盡量不要去打擾帝君。除了那只魔,帝君前世究竟還認識過哪些人?會不會尚有人在世?比如列瑩你的母親?” 列瑩一愣,不知話題是如何轉(zhuǎn)到自己母親身上的:“我娘雖然與蕭道長關系甚好,但我不曾聽說過她認得蕭道長的前世。” “我不是說你娘一定認得,我的意思是,既然帝君前世是修道之人,必然與神仙、妖魔、道士打過交道。無論是神仙、妖魔還是修道有成之士,壽命皆十分漫長,帝君前世結交的朋友,應當還有在世的?!?/br> 列瑩頓悟:“道士必得拜師,找到他前世修行之地?” 敖尨注視著列瑩,眼神中露出些許贊賞之色:“沒有比這更簡單的方法了?!彼D(zhuǎn)頭對凌霄說,“凌霄姐,還需麻煩你回去一趟,打聽打聽帝君前世師從何門何派?!?/br> 盡管聽起來很有道理,凌霄的臉上仍是十分的不情愿:“我還沒有見到帝君……” 敖尨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等帝君回歸天庭,你可以看個夠?!?/br> 在敖尨催促之下凌霄不得不當日即返回了天庭,敖尨還要親自送她一段路程,以免她中途折返。列瑩望著兩人消失在層云上的身影,獨自回了家。到了家門口看見正在收衣服的蕭璃方才想起來,今日家中已經(jīng)沒有菜可吃了,自己竟什么也沒買回來。 “瑩瑩?”看見列瑩到了門口又轉(zhuǎn)身往外跑,蕭璃疑惑地喊住了她。 列瑩站在原地,轉(zhuǎn)身看著蕭璃:“我忘了買菜回來,現(xiàn)在雖然晚了,我出去弄點食材。”去借、去買,再不濟去偷,這點小問題難不倒列瑩。 “不急?!笔捔Пе鴦偸障聛淼囊路叩搅怂拿媲?,“瑩瑩,你想好了嗎,要不要隨桓淑回東京?”列瑩被她一問便愣住了。她心里的小算盤是逃不過蕭璃的眼睛的,但是,她真的沒有作出決定。蕭璃笑了笑:“桓淑一定希望你去吧?” 這種提問的方式,似乎比較好回答。列瑩道:“他確實問過我。不過,也說不上特別期待。” “那還猶豫什么呢?”蕭璃反問,“現(xiàn)在阿寶不小了,我一個人照顧得過來。子孚回去前,給我留下了不少錢,足夠我過這幾個月的。但是,我卻很擔心子孚在那邊的情況?,摤摚闳チ藮|京,一定要去見見子孚。萬一他有什么需要你幫助的……”蕭璃最擔心的情形,是謝子孚欲回明州而不得,“告訴他,我在明州等他?!?/br> 說這么多,無非是想讓列瑩安安心心地離開明州:“阿璃,我……我再考慮看看吧?!?/br> 買菜向來是清早的事,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傍晚了,菜市早就撤了。列瑩在菜市街上游蕩了一會兒,便徑自去了城外。城外有的是農(nóng)田,不愁弄不到菜。趁無人注意的時候從東家挖一棵白菜、從西家拎一點臘rou,列瑩滿載而歸。 “你這狐妖真不學好,不好好修行,倒學起偷雞摸狗的勾當來了。” 列瑩警惕地抬頭,樹上果然是敖尨。見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敖尨便從樹上飄了下來。說是飄,是因為他輕盈、優(yōu)雅、瀟灑的動作,即便是從樹上跳下來的姿勢都那么好看。敖尨輕飄飄地落在列瑩面前,列瑩問:“你不是送凌霄去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送完了凌霄,自然就回來了?!?/br> 列瑩圍著他走了一圈,呵呵笑道:“在這里遇見我,不會是巧合吧?” 敖尨不答:“來向你打聽帝君的近況。你不是才回過三清山嗎?” “蕭道長很好啊,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你放心。” 敖尨點頭,思索了一下:“你為何匆匆回去,又匆匆離開?你要去哪里?”果然,敖尨不是為了打聽消息這么簡單。敖尨嘆了聲氣:“我知道你要去找謝子孚?!?/br> 列瑩睜大了眼睛,他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但總比把自己與桓淑的事和盤托出的好。于是列瑩忙不迭地認下:“他被謝家召回去有一小段時日了,你有他的消息?對了,謝家來信說是謝夫人病了,是真是假?” “思子成疾,倒是真的?!卑綄吹溃安贿^總歸不是什么大病。你要去把謝子孚找回來嗎?難了,還有你的桓淑?!?/br> 敖尨那最后一句話讓列瑩心里一緊:“什么意思?” “桓淑能自由來往于東京、宋國,是因為他想從商。從今往后恐怕不是了。”敖尨解釋,“東京即將發(fā)生翻天覆地的劇變,謝子孚和桓淑是被謝王后召回去的,以后自然也沒那么容易放他們離開。” 翻天覆地的劇變?“東京發(fā)生了何事?” 敖尨神秘地說:“這是天機,不可泄露。因一切尚在醞釀之中,你去了東京之后,自然會明白?!?/br> 縱然謝子孚和桓淑不能再自由來往明州,自己也不要緊,但是阿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