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負(fù)責(zé)養(yǎng)家糊口，你就做一個平凡的妻子相夫教子。你的母親若在山里覺得孤單，我們也可以將她接來東京生活，好不好？”

    平凡的妻子，這大概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但是——

    她的壽命那么長，過一段平凡的“人生”又如何呢？列瑩望著桓淑想道。只是還有一事，在列瑩的心頭壓著：“桓淑，雖然我是半妖，人和妖結(jié)合，是不能生下孩子的。我知道你是獨(dú)子，這件事也許對你很重要……”

    列瑩還沒有說完，桓淑的神色果然有了微妙的變化，確如列瑩所想，這件事對他非常重要：“可是，你的爹娘不也生下了你嗎？”

    “那是因?yàn)槲夷镄逕捔颂厥獾姆ㄐg(shù)，我并不會?！绷鞋擇R上又道，“不過我可以學(xué)，可以請我娘教我。只是這法術(shù)似乎對修為的要求很高，不知道以我的修為，能不能像我娘一樣修煉出一個孩子來?！绷鞋撐罩氖?，“你不要擔(dān)心，除了修煉還有別的方法，有些靈丹妙藥可以達(dá)到此等功效。三清山上一定有，我和三清山的道士都很熟，向他們討個幾粒不成問題?！?/br>
    桓淑的眉頭總算放松開來：“方才你真是嚇了我一跳，若果真如你說的那樣，我可要重新考慮下我們的事了?！被甘缟斐鍪持赴醋×鞋撪狡鸬男∽欤伴_個玩笑你也當(dāng)真，傻乎乎的。不過，瑩瑩，將來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會是光禿禿的嬰兒模樣，還是毛茸茸的狐貍模樣？”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diǎn)復(fù)雜。

    第68章 漣  漪

    去往宋朝的商船上，列瑩又是唯一的女乘客。不過虧得桓淑的安排，船主特意空出了一間狹小的倉庫，準(zhǔn)備了被褥讓列瑩獨(dú)住。本船今年第一次出海，起航前在港口先放了一通炮仗，祈求一年的平安、財(cái)富，在炮仗的濃煙中，船主、船工和客人們依次上船。

    船工引列瑩先到她的房間，此處與其他客人的房間相距甚遠(yuǎn)，屋內(nèi)陰暗潮濕散發(fā)著一股nongnong的霉味。列瑩的手摸到作為墻面的隔板，仍然能感受到濕氣，顯然是剛剛清洗過，環(huán)境雖然不好，也代表了船主的誠意。令人欣喜的是，被褥和席子是嶄新的。

    房內(nèi)一黑，原來是桓淑從門口進(jìn)來擋住了陽光：“我特意叮囑船主，有一位尊貴的女賓要搭乘這艘船，我的安排你可還滿意？”此次出海，桓淑并無公務(wù)或者任務(wù)在身，單純是一個乘客的身份，搭乘的也是別家管理的商船。列瑩將自己的感受一五一十地講給桓淑聽，也不忘夸夸船主誠心可貴特意準(zhǔn)備的新被褥，桓淑挑眉道：“那可是我特別著人送上船的。”

    桓淑彎下腰來，解開系著席子的細(xì)繩，將席子鋪開來。列瑩攔他道：“你別動，我來就行?！闭f著就去抱起了角落里的被褥。被褥被船工就那么放在地板上，列瑩抱起被子時，摸到被子的下面也是潮濕的。

    她剛轉(zhuǎn)身，便被桓淑把她懷中的褥子搶走了，殷勤地鋪開在席上。列瑩嘆了聲氣，桓淑奇怪地看她一眼問：“怎么我?guī)湍阕鍪?，你還要嘆氣？”

    眼看桓淑將床鋪打理好，列瑩拉著他的手一起倒在床鋪上說：“你什么都要跟我搶著做，那我以后能做什么？”

    “你這么心急嗎？你想為我鋪床疊被、洗衣做飯，以后多的是機(jī)會呢。”桓淑握住她的手欺身壓上，抵著她的額頭嬉笑著道，“現(xiàn)在，先為我生個孩子好嗎？”

    列瑩臉一紅，將他輕輕推開。坐起身來匆忙瞟了一眼門外，幸好沒有人經(jīng)過?；甘缱鹕韥?，整理了下衣裳。房間中并無其他器具，一只包裹隨意地?cái)R在地面。列瑩從無行李，帶著這個包袱也不過為了裝裝樣子，免得旁人奇怪她出遠(yuǎn)門為何兩手空空?；甘鐚ち嗥饋眍A(yù)備放到床鋪的角落里，問：“你帶了什么東西？”

    列瑩將包袱拿到膝蓋上打開，一件舊衣服——它的作用僅僅是讓這個包袱看起來更像行李，幾張信箋、一條手帕、一只海螺。手帕便是桓淑送的那條，然而這海螺卻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桓淑將海螺拿在手中端詳，聯(lián)想到列瑩說起過的那位龍族的朋友：“這只海螺是你用來與你那位龍王朋友聯(lián)絡(luò)的，不是嗎？”

    “是。”列瑩補(bǔ)充，“其實(shí)是凌霄與他聯(lián)系用的，被凌霄落在了我這里?！?/br>
    “你那位龍王朋友，是男的吧？”列瑩點(diǎn)頭，桓淑又問，“你前番想用這只海螺與他聯(lián)系，后來可成功了？”桓淑心里已有答案，若不能使用，列瑩怎會將一只礙事的海螺帶在身畔？列瑩又點(diǎn)頭。桓淑將海螺放回她的手里：“既然是瑩瑩的朋友，為什么不為我作引見呢？”

    列瑩從沒有過這樣的打算，桓淑突然提起，她也無從解釋。思考了一會兒方道：“我與他其實(shí)也不算很熟，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在海里還是在陸上。你為什么想見他呢？”列瑩能想出的理由，無非是桓淑作為一介凡人，對龍這種生物充滿了好奇。

    “我只是覺得，你的朋友，我好像一個也不認(rèn)得?！被甘珙H有點(diǎn)抱怨的意思。

    “你認(rèn)識阿璃啊，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在三清山以外的地方，列瑩的朋友還真是少得可憐，“等到了三清山，你就可以見到我其他的朋友。他們有些是人、有些是妖，有些則同我一樣半人半妖。”所以難免有長得奇形怪狀的，列瑩還真擔(dān)心嚇到桓淑。列瑩想了想，說：“你也沒帶我見過你的什么朋友?！?/br>
    桓淑瞪大了眼睛：“我的舅舅是你的姐夫，我?guī)惆菀娺^我的父親、叔父和桓家那么多的長輩。至于朋友，東京島就這么大，個人之間難免沾親帶故，你見到的那些與我年紀(jì)相仿的所謂長輩，也就是我的朋友了，你認(rèn)識的還不夠多嗎？”這么聽來也很有一番道理?；甘鐔柶鹆肆硗庖患拢骸白蛞鼓闳ヒ娚虮?，聊了些什么？”列瑩星夜?jié)撊胄l(wèi)宅去尋沈冰，今日一早依照桓淑的囑咐到了桓家，向他爹辭行，爾后兩人徑自去的碼頭。

    近日東京徹夜喧囂，衛(wèi)宅更是熱鬧非凡，因怕驚動了他人，列瑩子時過后才進(jìn)的衛(wèi)宅。想不到找到沈冰寢室時，她竟然還沒入睡，坐在妝臺前梳理一頭青絲。見到列瑩，沈冰是又驚又喜，列瑩不忘向她提及去明州的事，然而沈冰確實(shí)如桓淑所料，對尋父一事猶豫不定。列瑩不開心地靠在膝蓋上：“叫我代她報(bào)個平安。還說，不要向沈老板提及她在衛(wèi)家的遭遇?！?/br>
    “若是教沈老板知道了，一定擔(dān)心得不得了?！?/br>
    列瑩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顧慮。從小她被人欺負(fù)了，一定首先找老娘去欺負(fù)回來。蕭璃那時也將自己的遭遇刻意隱瞞下來，列瑩幫蕭璃保守秘密，只是不愛多嘴他人的事，卻并不覺得有什么隱瞞的必要。反正，遲早葛薇也是要知道的。

    “那你打算如何做？”桓淑問。列瑩知道，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