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
睡這里,我在外面睡就可以了。”她是狐妖,隨便窩在哪里都能睡著。 桓淑驚訝地看她走向臥室門口,趕緊沖過去拉住了她的手:“你是女子,怎能讓你睡在外面?你若實在介意,你獨自在這房里睡,我到廳里將就一晚?!?/br> 列瑩搖頭:“你是客人,而且,我不怕冷?!痹S是通風(fēng)太好的緣故,冬日客廳可比臥室陰冷得多。 “不行,你若執(zhí)意如此,我還是回去吧。”桓淑說著就向外邁了出去。 列瑩趕忙攔住她:“不、不,現(xiàn)在這么晚了,你怎么好回去?”且是自己答應(yīng)了他來留宿的,又讓客人離去未免太失禮了。列瑩將桓淑推回房里,默默拉上臥室的門。她走到床鋪旁邊,枕著手臂躺下,背對著桓淑說:“那就這樣睡吧?!?/br> 桓淑嘆了一聲氣,從疊在一起的兩條被子中抱起一條,在床鋪的另外一邊躺下:“你躺到褥子上去?!?/br> 列瑩翻個身,才發(fā)現(xiàn)桓淑躺在跟她隔著一個床鋪的另一邊地面:“那……我們一起躺上去?” 列瑩先往床鋪挪動一小段距離,桓淑也跟著挪動一段距離,列瑩見狀,便連翻了幾個身滾到床鋪上,一片歡聲笑語中與從另一邊滾進來的桓淑正面相撞。她驀然安靜了,近在眼前的桓淑的臉,在黑暗中并不是那么清晰。列瑩按著噗噗亂跳的胸口,轉(zhuǎn)身背向桓淑。一只冰涼的手伸進她的被窩,輕輕搭在她的腰上:“你喜歡穿著衣服睡嗎?”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幾乎破胸而出,也不知道自己的呼吸幾乎停滯,列瑩感到一陣暈眩。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觸,猶如置身深海之中那般壓抑著她的呼吸,她的身體仿佛被融化了一般軟綿無力,妖法、道術(shù)、口訣全部忘得一干二凈,她只能用僅剩的意識勉強控制自己不要發(fā)抖。然而她卻能夠握住他的手,摸索到自己腰間的帶結(jié)。 第66章 紙 鶴 稀薄的陽光剛剛穿進窗戶,列瑩就微微睜開了眼睛。她具有狐貍警覺的天性,便是一點響動、一點光亮,也能將她從沉眠中喚醒。列瑩伏在桓淑胸口,他白皙的皮膚在晨光里顯現(xiàn)格外健康的顏色,她偷偷靠上去,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桓淑的眼皮動了。列瑩羞澀地抿著嘴唇,看著他睜開雙眼?;甘鐚櫮绲匾恍?,摟緊身上的列瑩一齊翻過身親吻上去。熾烈的愛意充實列瑩的心靈,列瑩思考了很久很久,只為了尋找一個詞匯形容她當下的心情——幸福,她想她是第一次確認了,幸福究竟是什么滋味。 它是充實的、溫暖的、柔軟的,就像他們交纏的身體、像他們交握的十指、像他們緊密的擁抱,一切,都是如此滿足。在這間簡樸而溫馨的小屋里,想象著一男一女簡單平靜的生活,若能從今往后如此,即便永遠成不了仙、上不得天庭,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別遺憾的事。 “我應(yīng)該要留下來陪著你,可是今日是潁川室主的婚禮,我需得在婚禮前趕回家一趟換身衣裳。”桓淑愛憐地撫摸著列瑩光潔的臉頰,語氣中是深深的歉意。 列瑩抓住他的手,輕輕蹭著他的手掌,雖然結(jié)繭的地方略顯粗糙,在她的皮膚上摩擦著的時候卻很舒服。她輕快地回答:“嗯。” 桓淑凝視著她的面容良久,似乎舍不得起身。在記憶中,列瑩也許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直視他的眼睛。面對他炯炯的目光,列瑩總是選擇逃避?;甘缃K于不得不起來,列瑩枕著手臂看著他穿好衣裳?;甘甾D(zhuǎn)身欲向她道別時,列瑩像個孩子似的伸出了兩條修長的手臂:“抱。” 桓淑蹲地,俯下身與她擁抱?!按饝?yīng)我,今天不要去衛(wèi)家,乖乖留在這里,好不好?”桓淑不忘叮囑,“我不喝酒,婚禮一結(jié)束,我就趕回來陪你?!?/br> 列瑩扁了扁嘴:“好。你不用趕回來盯著我,我從不會撒謊,說不去就不去。你就放心喝個痛快吧——不過千萬別喝醉,喝醉了多難受呀?!被甘缧χc頭應(yīng)允。正準備出去,列瑩忽然道:“我送你?!?/br> 桓淑回頭想叫她別送,卻見列瑩已經(jīng)坐了起來,被子蓋在腰部,露出溫香軟玉的半個身子。列瑩左手一抬,她整齊碼放在一起的衣裳好像被一只手提著似的懸起來;列瑩從被窩里站起來,桓淑還沒看清她的身子,左手又一招,衣裳便一齊向她飛去,將她裹了起來。列瑩轉(zhuǎn)身面向桓淑的時候,那一身衣裳已經(jīng)整整齊齊地穿在她的身上,連發(fā)髻都一絲不茍地打理好了。 “這樣穿衣服可真是方便。”桓淑笑她道。 列瑩扮了個鬼臉,三兩步跳上來挽住桓淑的手臂。送他到了大門邊上,兩人又戀戀不舍地纏綿一番??粗甘缱诘匕迳洗┬?,列瑩又道:“我送你到巷口。” 桓淑抬頭看了一眼,笑著說道:“不,就送到這里了。一程送一程,你要送到我家門口嗎?” 那樣也不錯,列瑩暗想。然而桓淑已經(jīng)制止了她,列瑩便不再多言,她生怕令桓淑誤會她是個粘人的狐妖?;甘绯隽碎T后又回身將門合上,讓列瑩記得把門拴好。列瑩隨便應(yīng)了兩聲,桓淑合上門后,她又跳到門邊悄悄打開一道門縫,望著桓淑的背影往巷口方向離去,直到完全看不見了,才怏怏地回到臥室里。 從前褚衣澹與蕭璃聚少離多,兩人只偶爾通過書信傳情,蕭璃雖然貧寒,卻將給褚衣澹寫信這件事看得無比隆重,在她的柜子里,至今保留著一小疊精美的信箋。列瑩隨手取了一張淡紫色的信箋,一下、兩下、三下,折出紙鶴的形狀,又用毛筆在裝著葛薇血液的小瓷瓶口蘸了一蘸,點在紙鶴的頭部,血紅的兩點正像是紙鶴的雙眼,如此便能將這只紙鶴送到葛薇手中。但是—— “娘,女兒不日就要回宋……如果有時間,女兒想帶個人去見您?!?/br> 自己做出的荒唐事,還是不要令葛薇知道為好。列瑩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后,對著紙鶴念了一道口訣,紙鶴揮動雙翅,從她的掌心上飛向窗外的天空。 為了這場婚禮,東京罕見地取消宵禁,各處的慶典活動將延續(xù)三日。謝王后為自己的愛女cao持了一場宏偉壯觀的婚禮,參照的是世子大婚的儀制,滿朝老臣都說,潁川室主出降的場面之大,在東京歷史上前所未有。 儀式在黃昏時分,參加完儀式桓淑便離開衛(wèi)宅。衛(wèi)宅所處僻靜,唯有一條大道通往鬧市。通常這條道路也是冷清至極,今天因著婚禮的緣故,各處的小商小販們似乎都聚集了過來,整條大道被堵得水泄不通、熱鬧非凡。若是乘上一頂轎子,怕就無法輕易地通過這條道路了,幸而桓淑是眾多步行者中的一員。 兩名一般身段、一般打扮的豆蔻少女在街邊就地擺了個小攤,一人在攤邊守著,一人在攤位附近不停地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