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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人家女生害不害羞,看見了就是一頓調(diào)侃。謝云不想多費口舌解釋,問起他他便說不是,沈思悅送來的飯他吃過一頓,后來就讓她不要再送,他自認這樣的處理方式?jīng)]什么不對,殊不知沈思悅權當他在耍把戲,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對謝云是勝券在握的。說到底,謝云不過就是個工人,可巧生得好些。而她卻有正經(jīng)穩(wěn)定的職業(yè),堅實物質(zhì)基礎的家庭。往上看,可能大把人瞧不上她,可要往下看,對付個工人,綽綽有余。謝云現(xiàn)在對她愛理不理,指不定就是在向她施誘餌,好讓她乖乖上勾。誰讓她沒出息地對人家一見鐘情呢?謝云走過來時,速度很慢,十幾步路的距離快讓他走成了世界的兩頭,沈思悅甚至聽到他腳步踩在泥土上的聲音,每一拍都打在她的心臟上,叫她心跳加速。如果謝云是向她走來的新郎……“云、云哥……”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不敢抬頭看面前的男人。“進去吧?!?/br>謝云忽然對她說道。沈思悅沒懂,“額,嗯?”“進去,外面太曬了。“哦。”沈思悅跟在他后面,聽到那幾位工人的笑聲,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那些聲音在她耳邊亂哄哄轉(zhuǎn),額間的汗水順著臉滴到脖子上,她尷尬的抬手抹去,又去看謝云注意到了沒有,確定他不會看到之后,才放心地進了他的棚子。這是她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沈思悅出身書香門第,父母都是教師,她自己也是教師,從小就是溫室里的一朵花,這種地方她一般路過都不會多看兩眼,更別說去想有朝一日會踏進來,厚著臉皮給這里的工人送飯,她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但謝云揣著明白裝傻,她今天一定要把想法都說清楚。“云哥,我……”“喝水嗎?”剛開口,就被打斷。謝云忽然從鐵床后邊掏出來一瓶沒開過的礦泉水遞過去,沈思悅接到手上,扭了兩下,沒扭開,她求助地看向謝云,只見他擰開自己那瓶水,咕嚕咕嚕喝去一大半,并沒有看她。她抓緊了瓶子,鼓起勇氣,又說:“云哥,我知道這樣說可能不太好,你幫了我,我就欠你一份情,本來不應該這樣的,但我就是……我就是忍不住……這陣子……我總是在想你,想得茶飯不思……云哥,我可能、可能是,喜歡你……”一口氣說完,她漲紅了臉,低下頭,眼神瞟到謝云的腳踝處。時間幾秒幾秒過去,又幾分幾分過去。安靜的空氣讓她的羞恥心達到了頂點,那顆在她腦海里膨脹到巨大的氣球早在說完這些話的那一刻起就嘭地爆炸了,現(xiàn)在,她該承受震后的余傷。謝云還在沉默,她又自欺欺人,又補上一句。“我知道……我知道這可能,不對……”沈思悅知道怎么樣組織語言,能夠合理引起男性的同情心。“你沒有不對。”謝云站了起來,將喝完的礦泉水瓶放在一個紙箱子里。沈思悅往那邊看了看,窄小的空間里放了很多東西,紙箱子里的空礦泉水瓶快堆滿了。她沒過腦子地再次問了把自己:這個男人,她是真的想要嗎?可“你沒有不對“這五個字,已讓她飄飄然不知所以。聲音渾厚,吐字清晰。是想要的。她以為勝利在望,笑意涌上心頭,總想上去抱住他,蓋個章,印下最實在的所屬權。可她手還沒動呢,就聽到他繼續(xù)說:“但是,我不喜歡女人?!?/br>迎頭一棒,打得沈思悅措手不及。幾個意思?說不合適也好,不喜歡她也好。不喜歡女人是怎么回事?“云哥你、開什么玩笑呢,你怎么會……”“為什么要騙你?”謝云微仰著臉,下巴到頸部線條分明,再往下便能看肌rou的隱約輪廓。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說自己不喜歡女人?沈思悅不愿意相信。“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慢慢來過……云哥,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做的……”“什么都可以做?”沈思悅不知道想岔到哪里,害羞地低下了頭,“嗯……”“那就走吧,以后都別來了?!?/br>“云哥?”“我不是你要找的那種人,“謝云再次重申,“我喜歡的是男人,沒有騙你?!?/br>“你!……”“走吧,把東西也帶走?!?/br>沈思悅一個女孩子,被人說到這個份上,臉皮再厚也知道羞恥,謝云一本正經(jīng)的羞辱她,是真的一點后路都不給她留。她一聲不吭地提著食盒站起來,走到門口,胸口堵了團悶氣,怎么著也想吐出來。“那你能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嗎?”就算說了她也不會知道,但就是倔強的想問個明白。“不能?!?/br>沈思悅走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謝云在棚子的小窗口看到,她到路邊把食盒丟進了垃圾桶里。他不記得自己失憶之前是否會抽煙,但在這里生活了幾個月,聞過不少劣質(zhì)煙味,之前一直不明白那股味道里到底摻了什么迷藥,但現(xiàn)在,他的的確確對煙有了渴望。沈思悅乖乖巧巧的臉看著不賴,他不是傻子,看不出來人姑娘對他的心思。可是偶爾身體原始沖動蠢蠢欲動時,他腦海里浮現(xiàn)的,絕對不是那樣一具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說什么喜歡的是誰。他現(xiàn)在活不活著都是個問題,還有時間肖想找誰的屁股cao嗎?謝云吐了口氣,躺回床上瞇了會兒,挨不過饑餓,還是翻身起來,到路口去炒了份菜,就著大碗白米飯咽下肚。回來的路上打量著這半完成的大樓,頂端裸露著鋼筋和水泥,看起來像被扒了皮的手能見筋骨,干燥的空氣里帶著腥臭味,聞著胃里難受。謝云掏出手機,在昏暗的施工燈下把這暮拍了下來,存在備忘錄里。備忘錄的另一條是四個大字,露笙花園。這是他腦子里唯一能想起來的東西。他跟人打聽過,沒找到這個地方,搜索引擎里倒是有不少同音不同名的。他現(xiàn)在沒有證件,不好找其他工作,呆在這里好歹接觸的建筑多,說不定哪天就打聽到露笙花園在什么地方。謝云回去早早的睡了,后半夜腦勺傷口有點痛,工地的電風扇破舊,經(jīng)常罷工,謝云醒來時,電扇不轉(zhuǎn)了,安安靜靜立在凳子上。咽喉處燥熱地要冒煙,灌了整整大瓶水才緩解過來。他做夢又夢到那個男人,看不清相貌,只有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