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的臉面，今日這件事，即便只有嚴(yán)莫兩家知道，可是大夫人首先是丟了莫家的面。

    再有明明和老夫人一點關(guān)系沒有，但是她不僅要趕著時間帶著家里的人去渡靈寺以嚴(yán)家的名義捐香油錢，誦經(jīng)。過后還得去給嚴(yán)家人賠不是。

    大夫人說完就滿臉羞愧對著屋里的小輩要行半禮，所有小輩都趕緊避開說不用。

    大夫人用手絹掩面，“明兒個勞苦你們了，回來了大伯母自會補償你們?！?/br>
    只是清若還是有些不解，這種世家尋常的道理，大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若是大夫人是個馬馬虎虎的性子還說得過去，但是大夫人顯然不是。那她這么一接，可以算是得罪了自己的娘家，為什么？

    后來大夫人又說了半響，小輩們紛紛應(yīng)了，才算是結(jié)束了。

    清若一直站在老夫人身邊被老夫人拉著手，等著屋子里該走的人走得差不多，看著莫向北朝老夫人和自己走過來不解的偏了偏頭，七哥哥這是要干嘛。

    莫向北過來給老夫人問了安，在一邊的圓凳上坐下，輕聲問，“方才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鬟通知四哥的時候一道通知的我，孫兒也要去嗎？”

    莫向北和老夫人說著話，可是余光注意力一直在小姑娘身上，明日她身上的‘綿熱’會更嚴(yán)重，去什么寺廟。

    老夫人闔著眼，點了一下頭，聲音冷淡也不容商量，“去歇息準(zhǔn)備吧?！?/br>
    莫向北只得把后面的話咽下，起身告退離開。

    清若打了個呵欠，拉著老夫人的手，“祖母累了吧，快梳洗一下去躺著，清若給你按按?！?/br>
    老夫人這才睜開眼，看著屋子里的下人輕手輕腳收拾桌椅，“快回去睡吧，不累，明日還要早起?！?/br>
    清若搖搖頭，眼神用力凝起焦點，“我中午睡了好久，還不困呢，先給祖母按按?！?/br>
    清若十分努力保持住清醒，也十分努力不要被看出來，不過最后，在屋里所有人都刻意壓低聲音的情況下，直接手搭在老夫人腦袋上，坐在床里面，靠著墻睡著了。

    老夫人看著她，目光柔和又無奈。

    后面的張嬤嬤和徐嬤嬤也是無奈一笑，兩人輕手輕腳的上前，“奴婢抱若姐兒回去?！?/br>
    老夫人搖搖頭，身子往外挪了點，“別折騰她了，就讓她在這睡吧?！?/br>
    張嬤嬤和徐嬤嬤心里的震驚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一個上前把清若扶著躺下，一個出去告訴蘇嬤嬤。

    清若這一覺睡得十分沉，等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幫自己擦臉一睜眼就看見蘇嬤嬤，下意識揚起笑容，早晨軟綿綿的嗓音開口，“嬤嬤?！?/br>
    “誒，小姐醒了?！?/br>
    梳妝臺前坐著梳頭發(fā)的老夫人轉(zhuǎn)頭看過來，和身邊的人笑道，“諾，這就醒了，我還說這小豬恐怕得在馬車上才能醒過來。”

    清若聽見老夫人的聲音，轉(zhuǎn)頭就看見老夫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咦，祖母，您怎么來了？”

    一屋子的人笑開，蘇嬤嬤在她耳邊小聲道，“小姐看看這是哪?！?/br>
    清若這才轉(zhuǎn)頭看，一看老夫人屋子里，更是迷糊了，“祖母，我怎么在您屋子里洗臉呀?！?/br>
    小家伙睡迷糊了，老夫人笑，懶得和她多費口舌，她還有一大堆事要安排，等著張嬤嬤給她打理好，交代蘇嬤嬤給清若收拾好準(zhǔn)備著早膳在馬車上用就被徐嬤嬤扶著走出去安排今日的出行事宜了。

    老夫人和大夫人一輛馬車，二夫人三夫人一輛馬車，剩下的少爺小姐們按著年紀(jì)差不多來坐。

    老夫人原本是要叫清若和她一起，只是清若迷迷糊糊的腦子不怎么靈光，也發(fā)覺了自己身子不對勁，但是今日事情重要，她也不想這時候給老夫人添麻煩，讓蘇嬤嬤去回了，就帶著蘇嬤嬤上了原本給她和八小姐準(zhǔn)備的馬車。

    八小姐一貫和清若不對付，直接找她親弟弟坐去了，莫向北原本要和八小姐親弟弟坐，八小姐去了，正好清若歡歡喜喜的把莫向北叫來和自己坐。

    他們年歲還小，又是堂兄妹，這些方面倒是不比忌諱。

    清若原本怕自己身子不對勁被莫向北看出來，哪想莫向北帶著年余自己坐進馬車，年余和車夫坐在外面，撩了撩衣袍把手里拿著的荷包遞過來給她。

    “什么呀這是？銀子嗎？”清若一邊伸手接過一邊問，說著話就要打開系帶。

    莫向北曲著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笑著罵她，“小財迷?！笔謴乃X袋上滑下順勢捏住了系帶，“別打開，拿著?！?/br>
    清若乖得很，特別是對莫向北，立馬停了動作，哦了一聲乖乖點頭，兩只手捧著捏著。

    涼的。清若瞪大了眼睛，有些懵懂的眼睛全是好奇。

    莫向北抿著笑，“涼玉，天氣熱，你握著休息舒服些，不過不能放到肚子上?！?/br>
    清若甜軟軟的笑起來，偏著頭發(fā)上的步搖一晃一響，“謝謝七哥哥?！?/br>
    莫向北原本煩躁的心情都順了好多，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沒有說話。

    后來路上馬車搖搖晃晃，不過車廂里很鋪墊得很柔軟，清若喝了兩口羊奶吃了點糕點，沒多大一會靠著蘇嬤嬤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蘇嬤嬤摟著她直嘆氣，皺著眉愁得不行，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七少爺，奴婢瞧著小姐怕是身子不爽利，怎得才起來沒多久又睡著了，這要去寺廟半路上可怎么是好。”

    莫向北略有些心虛，不過還是神態(tài)語氣淡然的忽悠蘇嬤嬤，“這天氣本就是困頓的時節(jié)，她正是長身體需要充足睡眠的時候，加著坐馬車無聊，渡靈寺的師傅們都會一點醫(yī)術(shù)，寺里藥材也多，一會到了渡靈寺尋位師傅給她看看便是?！?/br>
    蘇嬤嬤算是有些主意，點點頭眉頭稍微舒展了，小心翼翼護著清若不讓她碰到。

    她也是憂心，壓根沒發(fā)現(xiàn)若是尋常莫向北哪里會和她說這么多話。

    到了渡靈寺，老夫人帶著幾位夫人去主殿里找方丈，小輩由幾位嬤嬤先帶著在一邊偏殿等著，一會老夫人他們?nèi)フb經(jīng)，他們?nèi)ズ竺婵念^上香就行了。

    因著死亡之后又來到這里，所以清若心里對神靈有種莫名的敬畏。

    渡靈寺是秦都最負(fù)盛名的寺廟，偏殿懸頂梁高，渡著金身的各路神靈威嚴(yán)又巨大，她跪在前面的蒲墊上仰頭都看不清表情，也沒放膽細(xì)細(xì)去看，殿里都是香火縈繞，視線有些模糊，空氣中都是香火的味道。

    蘇嬤嬤跪在一邊，看著清若認(rèn)認(rèn)真真磕頭拜跪的模樣嘴巴里小聲念叨，“大羅神仙，求求保佑我家小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一生喜樂無病無災(zāi)……”

    清若聽得清清楚楚，一叩，‘保佑祖母、蘇嬤嬤、莫向北，無病無災(zāi)?！?/br>
    二叩，‘保佑莫向北、三皇子，終成大業(yè)。’

    三叩，‘如果真的有神靈，信女愿十世誦經(jīng)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