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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漸漸看到了人,方榆便不準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肆無忌憚地同自己表現(xiàn)得這般親密了。兩人并肩行走,垂下的兩只手若有若無地擦過彼此,有時指尖微微搭著一點點。他們巡房似的敲開一片房間的大門,依舊不見小芋頭蹤跡。 方榆懶得再邁腿進行無意義的巡邏,干脆停在自己房門口,打算說服他跟她一起偷懶,“剩下的交給他們吧?!彼箟模阍诜块T凹陷的角落去捉他袖口里的手,在他掌心畫了個圈。陸之嶼覺得癢,靠過去作勢要親她,余光瞥見森浩房門隱約露了道縫,反手在她腰間一捏,向她使了個眼色。 她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放輕腳步溜過去,朝門縫里看。 那里果然團著個小小的身軀,一拱一拱的,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她屏著呼吸推開了森浩的房門,小芋頭被輕微的響動嚇到,驀地回頭。她嘴角僵硬地擠出一個微笑,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好在小芋頭沒有因為見了看上去兇巴巴的jiejie而嚎啕大哭,她收好了懷里揣著的什么東西,安靜地歪過頭打量方榆。 方榆嘗試與身后的人打商量,“要不然……你來哄?我不擅長哄小孩啊?!?/br> 陸之嶼愛莫能助:“阿榆啊,我也想幫你來著。但小芋頭不認除了阿森以外的男性,只愿意親近長得好看的女性呢?!?/br> 她看著小芋頭咽下一口唾沫,粉紅色的眼珠轉(zhuǎn)了一圈,歪歪扭扭地朝她走來,伸出一只手要抱。陸之嶼鼓勵地拍拍她的肩膀,把她往前送。 方榆緊張得要命,猶豫著靠近她略略彎了腰,不太熟練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小芋頭發(fā)出小動物一樣“嚶嚶”的呢喃,兩只小手“啪嗒”一下抱住了她的脖子,再靈活地收腿,成功把自己纏在了她身上。十歲出頭的小女孩當自己人體吊墜似的掛在她脖子上,饒是體重嚴重不達標的小芋頭也能讓她渾身一顫,她咬咬牙,強迫自己站穩(wěn)。 陸之嶼見這架勢,很不夠意思地在門前捂嘴偷笑,慢悠悠地按下了護士鈴。 小芋頭的衣兜里夾著什么,硬邦邦地硌在方榆懷里很不舒服。她試著去掏,小姑娘扭來扭去的,似乎是覺得癢,“咯咯咯”地笑著不讓她碰,幾乎要在她懷里打滾。 “啊——魚——”她口齒不清地喊著,蓬松的小卷脫離了帽兜,牛奶一般潑在她的背與肩上,她又歡快地叫了一聲,方榆這才明白,她喊的是“阿榆”。 負責照看小芋頭的女護士氣喘吁吁地趕來,身后跟著森浩。小芋頭不聽護士的哄騙,直到見了森浩才愿意從方榆身上跳下來,邁著小短腿抓住森浩。 被她丑拒的護士在心中默默流淚,小芋頭壓根沒理她,神秘兮兮地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照片,遞到森浩面前,手扯著他的衣服伸長脖子要看他的表情。 森浩在看到照片的瞬間顫抖了一下,纖細溫柔的眼角出現(xiàn)了一點“無措”與“慌亂”的顏色,不由分說地抽走了她手中的照片。小姑娘迷茫地抬眼看他,沒得到期待中的表情,怏怏不樂地撅起嘴,踮著腳搶那張被他舉高的照片,“森森!”抓了幾回還是沒有搶回去,她急得憋出眼淚。 “要!要看!”她抽抽搭搭的假哭,雙手像是小饅頭一樣揪著他的衣服不放。遭遇他不肯退讓的堅持便立即改變了策略,嘴角一扁,淚花撲簌簌往外冒,“森森……喜歡……要照片……” 他咬著嘴唇,一張臉漲得通紅,面對小芋頭的眼淚不知所措,“這張不能給你?!?/br> “什么照片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陛下從門口探出個腦袋,見到小芋頭紅彤彤的眼眶怔了怔,下意識抽走了森浩舉高護在手心里的照片。 “哎,老趙!”陸之嶼皺眉,喊住正要拿起照片端詳?shù)娜?,下一秒沉默不語的森浩突然發(fā)狠似的推他一把,捏住他手中的照片用力一扯,“嘶啦——” 陛下腳下趔趄,壯實的后背撞在門板上,碰上了門。 半張泛黃的照片在空中打了一個轉(zhuǎn),仿佛等著看一場好戲,高傲優(yōu)雅地落在地面——落在眾人眼前。 照片被截去一小半,無法看清上面的人臉,只能看出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纖瘦女人,或者說少女。柔軟的黑色短發(fā)剛過耳垂,她拘謹?shù)靥嶂箶[,黑裙子內(nèi)襯的白色長袖雪紡衫松松地壘起堆疊的褶皺,隱約勾勒出她的身形。但這個女孩著實有些奇怪,下巴削尖的模樣,明明很瘦,骨架卻比尋常女孩要大很多。 森浩攥緊了手中剩下的一半,默不作聲地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另一半。房間里一度鴉雀無聲,只聞他將那另外半張照片也擰碎在手心。 小芋頭注意到局勢不妙,吸著鼻翼小心翼翼地去夠他握緊拳頭的手。他抿著嘴唇,似乎透露出一點嫌惡,向后退一步。小芋頭滿心不解,卻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緒,以為他是討厭自己了,倉皇又委屈地抓著他不放,急切地喊了一聲:“森森!” 森浩輕輕撥開她的手,疾步走向浴室,將手里那團皺巴巴的紙沖入下水道。 到最后方榆也沒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森浩對那張照片的態(tài)度十分微妙,不完全的厭惡,不完全的羞恥,不完全的驚慌失措,帶著些許沉溺回憶的游離。她跟著陸之嶼離開了森浩的房間,并不打算窺探些什么。 畢竟不了解,別人的事情不會特別列入他們的閑聊話題中,最多只是陳述事實。 陸之嶼倚著門側(cè)身讓她先進了房間,跟在她身后進來,“老趙為他那場表演忙了挺久的,照小芋頭的反應來看,他怕是演不了?!?/br> 方榆給自己裝了杯水,面無波瀾地喝一口:“那孩子不好伺候,你們真的要為她忙活這么久?” “哎,話不能這么說?!彼f道理之前時常把自己偽裝得一本正經(jīng),“進了楓葉嶺,無論他是怎樣的大人或是小孩,都是我們的一份子,我們應該互相包容?!?/br> 方榆放下水杯,提著嘴角問他:“哦——那假如有一天,楓葉嶺大家庭中的某一份子把你藏在抽屜里的糖洗劫一空,你還要包容那個人嗎?” 陸之嶼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若有所思,“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如果那個人是你,那我可以把所有存貨都供奉出來。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會把他們拖到隱秘的角落里好好揍一頓。” 她哼笑。 “方榆至上主義者”忍不住自我吹噓,吹噓完又邀功:“阿榆,你看在我表現(xiàn)這么好的份兒上,親我一下吧?”她作勢要揪他耳朵,他笑著捉住她兩只手閃躲,憑借身高優(yōu)勢低頭啄在她發(fā)頂,貪戀地蹭了好久,微醺似的輕嘆:“阿榆你好香。”然后放開了那兩只手,將她圈在胸前。 她被鬧得耳朵紅,好在頭發(fā)散著,多少遮住一些。語言里倒沒什么嗔怪的意思,刻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