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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唇淺笑,“你心跳很快?!?/br> 陸之嶼沒否認,低著頭,眼中暮靄沉沉?!鞍⒂?,”他艱難地喚她的名字,似從嗓子口磨出這一道聲,散開丁點落寞,“你這樣會讓我誤會的。你知道誤會是產(chǎn)生期待的第一步?!?/br> 她的手僵住了,唇角的那一點明顯的笑意緩緩撤去。她坐直身子,雙手埋進被褥底下。頭顱垂至剛好讓頭發(fā)擋住半邊臉的角度,她低聲說:“那總要給我一種方法讓我報答你?!?/br> “你不用報答我什么呀,讓我?guī)湍悖蚁肽汩_心?!?/br> 方榆看不懂這個人,但似乎能隱約體會到他的心思。他對她無疑是特別的,與此同時,他也心知肚明,她不可能回應他同等的情感,所以干脆不求回報。方榆想,她真是被他這份偏執(zhí)打敗了。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要對她好? 陸之嶼猜出她的心思,張口便答:“因為我喜歡你呀。” 方榆:“……” 他怕她不信,補充說:“你這么好看,我對你一見鐘情了呀。” 方榆:“……” 這個人吊兒郎當?shù)刂v出這番話,是鐵了心要把話題帶遠。她難辨真?zhèn)?,不由得感到氣惱,語氣尖刻不少,抓住機會反問他:“一見鐘情???那你告訴我,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 “在……” 在他怔忪的當口她飛快地截斷他的話,“我知道不可能在這兒,三年前我在C區(qū)沒呆幾天,還被隔離,見過的人一只手都能數(shù)清,里頭絕對沒有你?!?/br> 他訕訕地閉了嘴巴,剛想說點什么,又給她奪走機會:“也不會在A區(qū),這里每個區(qū)域之間隔了這么多道門,你進不去,別糊弄我?!?/br> 腦袋里的兩個答案就這么被她否決了,他只好咬著嘴巴大睜著眼擺出無辜的模樣,企圖依靠美色蒙混過關。方榆不吃這一套,愈發(fā)步步緊逼,“你從前是怎樣認識我的?說出來有這么難嗎?” 陸之嶼臉龐褪去了不正經(jīng)的神色,不再妄圖用那點小聰明糊弄她,低垂了眼眸,看著自己游蕩在床單邊緣的手指,“阿榆,你別問了好不好?”眉心慢慢地蹙起,微顫的睫毛底下是掙扎與猶豫,他舔了一下牙齒,而后支支吾吾地對方榆說,“是在A區(qū),不過是我溜進去的。阿榆你別問了好不好……”床邊欄桿已然被他緊握住,指關節(jié)繃得泛白。 方榆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了。 “對不起。”她別扭地挪過手去搖搖他的袖擺,“我不問就是了,你別再想了?!?/br> 無論他身上藏著多少秘密,會給她帶來多少驚喜,她不該忘記他的本來身份——他終究是個病人。 他并非無所不能。 所以她是怎么了呢? 方榆的心跳漏跳一拍,惶惑地發(fā)覺她對他的期待遠比自己預想的多。 對人產(chǎn)生期待是不好的事,至少在這里,對他們兩個人而言,都不是樂觀的征兆。她佯裝靜定,將戴著手環(huán)的右手藏在被褥下,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悄悄等著數(shù)值恢復正常。 他點點頭,似是從她臉上瞧出點端倪,唇線細微地一抿。 兩人相顧無言。 “睡吧?!彼匦绿上?,蓋好了被子,翻身背對他,“你也早點睡,別拿身體開玩笑?!?/br> 天亮以前,夜燈始終亮著。方榆注視著墻角一小塊輪廓不規(guī)則的光亮入睡。在他坐下后,這塊光斑的形狀就沒改變過,投射下他線條優(yōu)美的側(cè)顏輪廓與蝴蝶觸角般的長睫毛。 “喜歡你……”光斑微微顫動,仿若蝴蝶振翅,“喜歡你是真的?!?/br> 那什么是假的?她想這么問他。 可困倦搭住了眼皮,這聲音消逝在她的夢里,真真假假已無暇顧及。 作者有話要說: ……只有蝴蝶撲騰了一下翅膀。 == 注意院花此章表現(xiàn)。 關于方榆:她十三歲時候沒有被那啥,但落下陰影(雖然她覺得自己走出來了),所以這么痛恨前男友的強迫行為。三年前前男友來探訪的時候意圖對她那啥,被她反抗得可慘,事后前男友顛倒黑白,說是她先動手襲擊她的,導致她被關押。 方榆對陸之嶼有這么點感覺,有一部分是因為她忘記的的那段記憶,更多的是她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受他太多照顧,還因為他的臉……但她現(xiàn)在還對這段感情不寄什么希望。 == 如果喜歡這文的螃友們,希望能冒個泡和收個藏_(:3 」∠)_ ☆、言語調(diào)戲 雨打窗欞,外面是黑壓壓的一片,偶爾云縫里亮一亮,響過幾道驚雷。密集的雨點砸在玻璃上,將窗玻璃洗刷得一塵不染,能看見經(jīng)由雨水折射后浮動的云朵和遠處層巒疊翠的小山丘。 低氣壓給臟器帶來些許壓迫感,住民們不太喜歡雨天。每一道雷聲落下,數(shù)間房內(nèi)鬼哭狼嚎此起彼伏,有大喊大叫的,有縮成一團的,還有唱國歌壯膽的,楓葉嶺的醫(yī)護人員及護工對此十分頭疼。為防止他們做出過激行為,不得已時要派人把他們綁在床上,留下幾個護工看護。 方榆的狀況還不錯,距離她上一次離譜的夢游之后,她只出現(xiàn)過一次夢游癥狀,就是在前男友鬧事的后一晚。那晚她把陸之嶼趕回房間睡覺,自己倒沒睡安穩(wěn)。不過好在只是起身在房內(nèi)走了一遭,在洗手池鏡子前醒來,沒跨出房門。 為了通風,她敞開房間的大門,一個人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來勢兇猛的雨。她將窗打開至最大,雨幕斜飄進來。窗開到最大也僅有半掌寬,雨點波及的范圍只到窗臺前小小的一塊。她平攤手掌接住這片雨,水滴沿著她的掌紋匯聚在一起。 正是適合思考“宿命”議題的時機,陸之嶼提著一袋糖果不合時宜地跌進門。后面跟著三兩個好奇心充沛的孩童,伸長脖子向內(nèi)張望著,還要朝空處擠。 他面帶歉意地打一聲招呼,趁亂向她說明出現(xiàn)在這兒的原因:孩子們被雷聲嚇怕了,有幾個逃到了成人區(qū),護工正一個個找。負責照顧孩子們的護士先生把找到的孩子暫時托付給他看管,讓他盡可能地供著這群祖宗。 他正把孩子們往外趕。方榆見他實在吃力,索性招招手讓他們?nèi)M來。孩子們對這個冰雕似的漂亮jiejie心存忌憚,進了門都安分了許多,一個個的躲在陸之嶼身后怯生生冒出腦袋,大有表演千手觀音的天賦。 “大家圍成一個圈圈坐下,不準吵!”陸之嶼找回了他在孩子們面前的威嚴,儼然一個發(fā)號施令的長官,指哪兒他們就坐哪兒,“叫阿榆jiejie。” 三顆小腦袋拱來拱去,零零散散地叫了一聲jiejie,而后轉(zhuǎn)頭竊竊私語。方榆靠在床尾斜斜丟去一眼,在他們看來便是大魔王睥睨眾生的姿態(tài),不禁集體打了個哆嗦,生出畏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