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起眼淚來。

    郭子川嘆了口氣，回想起以前時常扯著嗓子懟他的mama，覺得無奈又難過。

    生活就是一場毫無人性的打磨，有些人因為它而變得有光彩，有些人卻因為它而脫了層皮。

    而他，就是后者。

    他爸他媽的婚姻糾纏，將他的身跟心里里外外抽了個遍。所以他會比同年級的男孩子會稍微早熟些。

    郭子川不吭聲，郭大娘還再念叨著。

    一會兒，郭子川突然開口：“想看我死，是嗎？”

    郭大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她懵了，愣愣看他，好像耳朵出風(fēng)，把他的話聽錯了似的，居然好像聽到了“想看我死，是嗎？”。

    郭子川轉(zhuǎn)身，一步邁出人行橫道的車流。

    耳邊是呼嘯的車來車往伴隨著尖銳起伏的車鳴，一下子就把郭大娘驚醒了。

    她跑上去，一把扯過郭子川，將比她高了幾乎一個頭的寶貝兒子緊緊抱在懷里。

    哭：“你這孩子，說什么死不死呢！要死，也是我跟你爸先死。”

    郭子川低頭，輕道：“那你別鬧了，我心累?！?/br>
    郭大娘聽到他說的“心累”，又愣了一會兒，這回哭聲漸止，只是淚水就更多了，像斷不掉的線。

    他一個小小孩子，不是該天真爛漫的時候嗎？怎么會心累呢？

    是她讓他心累了嗎？

    想著想著，郭大娘的心更疼了。她抹了抹眼淚，捧著郭子川的臉道：“是媽不對，媽不哭，也不鬧了。”

    看著自己兒子英俊的眉眼，郭大娘哽咽：“是媽不好，讓你心累了。”

    郭子川拍了拍她的肩，將她往“很美味”里帶。

    郭大娘警覺地站直身子，才邁出兩步，看到頭頂?shù)恼信?，便什么也不肯再動了?/br>
    她滿臉濕潤，胳膊肘撞了撞郭子川，“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br>
    “什么？”

    郭大娘扭過頭看他，一字一頓道：“不準(zhǔn)跟那個小丫頭談戀愛?！闭f著她指了指“很美味”方向。此時正好有幾個穿著校服的小學(xué)生成群結(jié)伴地推門進(jìn)去，郭大娘一指，便指向了那一堆小少女。

    郭子川假裝不知，“等那幾個小丫頭長大，估計你孫子都一窩了?！?/br>
    哪個當(dāng)媽的不喜歡孫子？郭大娘一聽這話，破涕為笑，拍他：“有的是你娶老婆的時候！”又說，“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努力考上好大學(xué)，找個好工作才是最主要的。等你去了大城市，那里什么漂亮姑娘沒有，都隨你挑?！?/br>
    呵呵，你兒子有金山銀山呢，還隨你挑。郭子川輕笑。

    見他表情散漫，不像是聽到心里的樣子，郭大娘又提醒：“你聽到了沒？”

    郭子川不理她，將喋喋不休的她推了進(jìn)去。

    剛進(jìn)門，就碰到了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劉知。

    劉知欣喜：“郭大姐！”

    劉知笑容真摯，沒有一絲因為郭大娘的驅(qū)趕而生出的怒意。郭大娘也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輕輕的，虛得慌，老臉也熱得發(fā)辣。

    郭大娘死鴨子嘴硬道：“不是我想來的，是子川非要帶我來的?！?/br>
    “大姐你先進(jìn)來?！眲⒅獙⑺麄冋堖M(jìn)門，“你們吃東西了嗎？我給你們弄點吃的?！?/br>
    郭大娘擺手：“我們呆一會兒就走，不麻煩了。”

    王一珉在家寫作業(yè)，劉知打電話給她，說郭子川跟郭大娘在店里。

    掛了電話，王一珉換好衣服就出門了。

    店里，郭大娘跟郭子川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說話，看到王一珉遠(yuǎn)遠(yuǎn)走來，郭大娘的目光突然就發(fā)直了。

    郭子川注意到她的視線也回過身。

    他的女孩像只小鹿，踏著小細(xì)步小跑而來，她推開玻璃門，洋溢在臉上的笑容比那陽光還耀眼。

    郭子川眼眉上揚(yáng)。

    “看什么呢你！”郭大娘不輕的巴掌啪地一下打在他手臂，臉色微怒。

    郭子川不動聲色的回頭，端起桌上的水杯放到嘴邊，小喝一口，轉(zhuǎn)眸去看馬路邊。

    王一珉看著郭子川的背影，笑得兩眼彎彎。

    郭子川似乎感應(yīng)到了她的視線，手撐著下巴，轉(zhuǎn)頭看她，目光溫柔。

    王一珉以前從未想過，有人看她的目光如星璀璨，另周圍所有事物都黯淡。

    這一刻，她很想抱他。

    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的味道.......還有想念他......熱烈而又溫柔的親吻。

    郭大娘將兩人有情的對視看在了眼里，頓時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敢情兩人真在早戀呢！

    她抬腳一踹，郭子川小腿一痛，轉(zhuǎn)身看她，“踢我干嗎！”

    郭大娘：“你眼睛不干凈！”

    郭子川：“............”

    王一珉來到她身邊，微微垂頭：“郭大娘好?！?/br>
    郭大娘沒看她，雙手抱胸將頭扭過一邊，幽幽道：“看到你，我就不——”

    “好”字還沒出口，郭子川就在桌下給了她一腳。

    “你這小兔崽子！”郭大娘瞬間暴起，兩只眼睛瞪得老大，憤怒又委屈的情緒在她臉上混雜。

    劉知見兩人似要打起來的樣子，她趕緊叫王一珉：“珉珉，你先把水果端過去，壽司一會兒就上了?！?/br>
    “哦，哦?！蓖跻荤胫浪龐屖窍霂退撋?，便快速地往吧臺里跑。

    水果剛洗了一半，郭子川就進(jìn)來了。王一珉奇怪，愛子如命的郭大娘也不知怎么就讓郭子川溜了。

    郭子川看她洗得有模有樣的，笑：“唔，還挺有賢妻良母的潛質(zhì)?！?/br>
    王一珉將手里的葡萄往他臉上一扔，郭子川稍稍下蹲，張嘴就接住了那葡萄。

    咬了幾口，他笑：“好甜～”說著，他目光在王一珉唇上流連，眼中的意味太明顯。

    “跟你的小嘴一樣甜?！?/br>
    王一珉的臉一下就紅了。她抓起水池里的水果盆，正要往他臉上潑，郭子川欺身壓了上來，將她抱起放在一旁的瓷磚桌上。

    他手一揚(yáng)，將水龍頭打開，水聲嘩嘩直響。

    他的腰靠近她的腿間，這樣的姿勢讓王一珉覺得莫名羞恥。

    王一珉不安地扭著身子，想遠(yuǎn)離他的靠近，可郭子川摟著她的腰極緊，王一珉不但沒能離他遠(yuǎn)些，反而與他的身體靠得更近。

    直到她覺得他的皮帶又再次卡在了她的腹部。

    王一珉不舒服地縮了縮脖子，將靠在他肩上的臉往后移，看他，頗為認(rèn)真道：“你的皮帶又卡到我了?！?/br>
    郭子川彎彎唇，臉上耳朵脖子上都帶了紅。

    “哪里的皮帶？”他的聲音帶著某種具有誘惑力的沙啞，眼瞳黑得像泡在水里的黑寶石，極黑，極深。

    “就你的皮帶?！?/br>
    “你低頭看看?！?/br>
    王一珉垂眼，什么都沒看到。

    郭子川掀開他的衣擺，露出腰腹的一側(cè)，往下是運動褲的松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