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他又不傻，怎么會聽不出老馬的言外之意？

    同樣，王翠花也不傻！

    她一下子激動起來，“沒錯沒錯！這位警官，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我說！我什么都說！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真沒必要殺她??！我養(yǎng)了她15年，一分錢都沒撈回來呢！”

    也許是王翠花真的覺得有了一線希望，一下子變得異常配合，仔仔細細敘說了那天發(fā)生的事情。

    那天，也就是沈莉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前一天，吃過午飯，王翠花便去了小區(qū)里一個媒人的家中，打聽前些日子自己相中的兒媳到底是什么說法。

    兒子離婚后，一直沒有再娶，這是王翠花心中最不放心的一件事。自己年紀漸漸大了，現(xiàn)在每天爬上爬下，往返位于頂樓的家，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將來若是自己有一天真的不在了，兒子豈不是就沒人照料了？

    至于自己那個孫女沈莉，她從來沒指望過！

    可媒人給她的回話，卻令王翠花萬分失望。

    正如她之前聽到鄰居的議論一樣，人家嫌棄自家兒子有個不大不小的女兒。

    媒人說的十分明白，若是三五歲的小孩，繼母嫁進來還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若是已經(jīng)出嫁的女兒，人家還能少出一筆嫁妝。

    15歲的小姑娘最是叛逆的時候，誰敢來觸霉頭？

    更何況王翠花的這個孫女，“聲名在外”！人人都知道不好惹，王翠花的兒子又不是什么人中龍鳳，誰會巴巴的上門給自己找麻煩？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反而被媒人勸說“還是過幾年再cao心你兒子的婚事”，這令王翠花一口郁氣堵在心口！

    回到家中，想找沈莉發(fā)泄怒氣，偏偏卻連人影都看不到！

    王翠花憋著這口氣，cao持完晚飯，直到她伺候兒子吃完休息，沈莉都一直沒有回家。

    晚上**點左右，她就這樣，氣憤不已地上床睡覺了。

    “睡了？”做著筆錄的老馬一愣，抬頭看向王翠花，懷疑道，“這一天就過去了？”

    要知道，根據(jù)法醫(yī)判斷的死亡時間，沈莉就是在這一晚被害的。視頻中的犯罪嫌疑人，現(xiàn)在卻說她**點就睡了？

    王翠花苦著臉，神**哭無淚，“警察同志，你相信我，我真的睡了。后來，我也說不清怎么回事啊！這么說吧，我覺得我應該是做了一個夢！那個死丫頭不是一直沒回來嗎？我夢見天亮了，我就像往常一樣，起床先去松柏公園跳舞，然后準備跳完之后，回家給兒子準備早飯……”

    ☆、24 夢中殺人

    王翠花的夢很真實，用她的話來說，如果不是因為她前往松柏公園的一路上都沒看到人，到了公園以后，也沒有看到平日里和自己一起跳舞的老姐妹們，她險些以為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開始。

    她走在蒙蒙亮的馬路上，四周霧氣很濃，以至于有輛出租車開到她的眼前，她才發(fā)現(xiàn)，雖然沒撞上，卻嚇了她一大跳。

    那一刻，王翠花覺得自己差一點點就醒過來了。眼前的濃霧和出租車，以及下了車的司機，都像是水里的畫面一樣，搖晃起來。

    她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躺在床上，只是背后微微潮濕，像是被嚇出的冷汗，于是她才翻了一個身，繼續(xù)沉沉睡去。

    閉上眼，她便又回到了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已經(jīng)明知是夢，還要繼續(xù)往松柏公園走去。可反正只是做夢，想往哪里走，也不受自己控制，就當是散散步了。

    王翠花在“夢中”被自己的雙腳帶到了平日里跳舞的觀景臺，天色又亮堂了一些，沒見到老姐妹們，她還有些詫異，這做夢不是應該做全套嗎？難道自己一直夢想的就是“獨霸”這個“舞臺”？

    莫名其妙的王翠花有些索然無味，一個人跳舞，連個觀眾都沒有，那又有什么意思？

    就在她想離開的時候，似乎是為了回應她的期待，觀景臺外側(cè)靠近湖水的那一邊，突然傳出一聲虛弱的悶哼。

    她好奇地走了過去，往下一看，卻愕然地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一天都沒找著的孫女沈莉！

    在媒人那里碰的壁，平日里鄰居們的議論，瞬間在她腦海中一一閃過！

    就是這個孫女，讓自己的兒子老無所依！就是她，害得兒子離婚，之后還一直找不到對象！就是因為她，這些年里，自己替兒子看中的好幾個女人都心存畏懼，不肯進門！

    “真恨不得掐死她！”

    這一句平日里，王翠花放在嘴邊的口頭禪，如同魔咒一般，在她心里反復響起，最終充斥了她的全部思維，越來越強烈！

    “呵？要不是你馬上就能掙錢了，就算掐死你又怎么樣？”王翠花死死看著躺在斜坡上的沈莉，心中的怨念全部爆發(fā)了出來，“我養(yǎng)你15年，你得加倍回報我！我可不傻！”

    王翠花在敘述到這里的時候，神色十分迷離，她不停地強調(diào)道：“警察同志，那個時候，我真的分不清到底是真的還是夢！我有那么一會兒，又把它當成真的了，還轉(zhuǎn)身想走！就像以前每次看見那個死丫頭，都恨不得殺了她，卻一直忍住的時候一樣！可是突然就好像有人提醒我似的，我一下子意識到這就是個夢……”

    再度對自己身處夢境深信不疑的王翠花，終于翻過了護欄，坐在了沈莉的身上，向她的脖子伸出了手……

    也許是年紀大了，以為自己在夢里的王翠花看著自己15年都看不順眼的沈莉漸漸沒了聲息，徹底停止了掙扎，她也覺得分外疲憊。

    四周的光線漸漸消失，夢境慢慢結(jié)束了。她也一覺睡到天亮，一夜好眠。

    真正的早上來臨，王翠花起床的時候，感到被褥上有些潮濕，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自己果然被昨天差點撞上出租車的夢嚇得不輕。

    她真正像往常一樣，輕手輕腳地洗漱后，便匆匆出了門，就和夢中剛開始的場景幾乎一樣。

    唯一的區(qū)別，也許就是外面并沒有下那么大的霧，只有薄薄一層。

    她隔著薄霧，遠遠看見自己的老姐妹們已經(jīng)到了好幾個，卻似乎圍在一起在議論著什么。于是，她像以前一樣，亮開嗓子招呼道：“你們閑聊什么呢？還不抓緊時間，趁著人沒來齊，先跳個自己想跳的？”

    “王翠花你快來！這里不曉得弄上了什么東西，臭得要命！怎么跳舞?。〔恍胁恍?，看來今天要換地方了！”

    “哎呦，你說的容易，臨時換到什么地方??！現(xiàn)在的小年輕，哪個給你一大早的跳舞?。　?/br>
    老姐妹們捂著鼻子，你一言我一語，王翠花心中卻突然起了異樣，這臭味？

    她借著薄霧的遮掩，走到護欄旁，強裝鎮(zhèn)定道：“我聞著像是死老鼠的味道，找出來扔遠一點，不就好了嘛！來來來，大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