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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閉上嘴。梁一衡,我知道,你的好球友,默契的最佳拍檔,OK。我,咱們就不說了,小學到高中的交情,妙不可言的緣分。還有一個是哪位,跟你有什么交情,你介意再說一遍他的名字嗎?”“裴印蕭啊。嘿,老裴這人挺耿直的。元旦節(jié)那會,他送你去醫(yī)務室還記得不?我之前周末留宿,在圖書館自習室遇到他,他還把他的位置讓給我坐。后來我跟他在網(wǎng)上聊天,玩游戲……”李千航的聲音戛然而止。“玩游戲?說好的卸載客戶端呢?人家玩游戲也年級第一,你怕是要玩出個倒數(shù)來?!?/br>蘇堯郁悶地想,他那么有自制力,說不玩就真的幾個月沒碰,李千航倒好,不但玩游戲,還跟那個誰一起玩。“不是,玩,玩得少,很少。主要是我有時候做題不會做,我問問他。還有討教一些學習方法……唉,你可一定要來啊,我真的有特別特別重要的事情跟你說。我媽叫我,我先去幫忙了,回見啊。”蘇堯無奈地把手機甩到一旁,跑到廚房去,想看看有什么吃的沒有。他拉開冰箱,手伸進去挑挑揀揀,突然看到冰箱里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看。蘇堯嚇得坐到地上,被求生欲支使著爬了起來,又被好奇心支使著重新看向了冰箱里,在冰箱內(nèi)側(cè),居然貼著一面尺寸不小的鏡子,剛才的那雙眼睛,是他自己的。“瘋了瘋了,誰干的啊……”蘇堯正要關(guān)上冰箱門,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冰箱里的霧氣突然井噴似的爆發(fā),一瞬間就把他包裹在其中。蘇堯在濃霧中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也正搭在前邊人的雙肩上。兩方復雜的記憶同時涌現(xiàn),他有些過載了,冷汗一股一股地從額頭流下來,扶著前人的雙手不住地顫抖。“我是誰?我在哪里?”蘇堯想起他背后的人是裴印蕭,連忙松開手去叫他??伤D(zhuǎn)身時,只看到一個低垂著頭,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蘇堯再一定睛,發(fā)現(xiàn)那人的衣著發(fā)型都跟自己別無二致。“你是誰?”他死命想要掙脫后面那人的桎梏,可是那雙手好像在他肩上生了根,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沒用,反而是自己的肩膀疼痛不止。這時,前面的人雙手朝后抬起,精準無誤地抓住了蘇堯的兩只胳膊。蘇堯注意到前面的人也穿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衣服,體型也跟自己差不多。那人的胳膊好像沒有骨頭,抓著蘇堯就沒松開過手,然后就著那個別扭的姿勢將蘇堯的雙手搭回了他的肩膀。筋骨血rou扭曲的聲音在濃霧里格外清晰。蘇堯前后受阻,知道自己逃脫無望,趁著前后都要發(fā)力起步時,猛地蹲坐到地上,頭向后一仰,想要看清緊跟在他身后的人是誰。蘇堯不按常理出牌,后面那人果然也沒能跟上他的思路,被他找到了破綻。蘇堯看清他的臉后,驚恐地坐起來,又與回頭看他的前面那人撞見。那兩個人居然都長著跟他自己一樣的臉。☆、朋友蘇堯被迫行進在隊伍里。他實在不敢作他想,只能老實走著,把注意力放到自己逐漸恢復的記憶里,讓那些畫面不斷在腦海中反復循環(huán)。前后的怪物力氣都大,他好幾次因為走神絆腳,都被壓得死死地,完全不用擔心摔倒。“啊嗚啊嗚嗚嗚嗚嗚——”蘇堯扯開嗓子吼了一下,眼看前后的怪物毫無反應,便哼起了小曲兒。哼著哼著,感覺喉嚨有點刺刺癢癢的,也不知道這霧臟是不臟,只好又閉上嘴,繼續(xù)默默地走。走著走著,他感覺到地勢發(fā)生了變化,先是拐過了一個彎,然后又開始在樓梯和平地中間交替前進。與此同時,濃墨化開,他開始能看清更遠的距離,看清隊伍更前方的人??僧斔娴目辞搴螅指械胶蠡诹?。雖然是背對著的,霧也還遮擋著部分視線,但他不會認錯。前方的那個人是他,前方的前方,那個人還是他。既然前方如此,后方的情況也無需猜測了。“是鏡子嗎……”蘇堯想起火車站里的兩個鄒意。難道這濃霧里放了個改良萬花筒,他一踩進去就遍地實體影分身了嗎?隨著霧越來越淡,蘇堯的心里也越發(fā)不安起來。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前方浩浩蕩蕩的長隊列,一眼望去,沒有一個不是他自己。他找不到其他人,甚至找不到這個隊伍的盡頭。“如果這是一個圈……”蘇堯想起進來之前梁一衡的金口玉言,可能處于無限循環(huán)的恐懼令他第一次產(chǎn)生了求死的念頭。幸運的是,這種單向不可逆的想法剛萌芽,隊伍就停了下來。蘇堯感到一陣輕松,那是前后兩人都放下了手,不再壓迫著他。同時,他也感到疑惑,因為隊伍正一個身位一個身位地緩慢移動,非常有規(guī)律,就好像在輪流做某件機械性的事情一樣。會是什么呢?輪流跳樓?蘇堯只能想到最壞的情況,祈禱自己是在毒奶。很快的,隊伍來到了一個寬敞的樓梯口。蘇堯跟著隊伍的節(jié)奏一步一步的前進,感覺有機會,卻不想逃掉,反而很想看看在隊伍的最前端正發(fā)生的事。蘇堯左顧右盼,被樓梯扶手吸引了注意力。雖說這玩意兒肯定都是大同小異,但這扶手的顏色和材質(zhì),根本就是從他高中空運來的。蘇堯轉(zhuǎn)過頭去,因為后面的人全部以90度以上的角度埋著頭,他可以很容易地看到樓梯平臺上的儀容鏡,還有儀容鏡兩旁的校訓。他回到高中了。這里的路他再熟悉不過,就算現(xiàn)在把霧重新召喚回來,他也能閉著眼睛走完。隊伍來到了三樓,那是17班到24班教室所在的樓層。他,李千航和裴印蕭,都是22班的,鄒意在21班,梁一衡在13班,不在這層樓,梁一衡的女朋友和王尹夏他都不熟,并不知道。蘇堯盤算了一下,大聲問道:“老李!你在不在這里?鄒意呢?其他人呢?那個誰,裴印蕭呢?”沒人回答。走上三樓時,樓梯口旁的教師辦公室半開著門。蘇堯抬腿踹開門,看到桌上正立著一塊赤紅的大木牌,上邊用黑色的墨汁寫滿了字,木牌前,祭祀供奉的那些東西一應俱全。那木牌上的字又小又密,還是繁體的,隔了太遠,蘇堯沒法分辨。隊伍突然開始變形,像是在繞開什么東西。蘇堯側(cè)下身子,發(fā)現(xiàn)走廊的地面上,居然分散擺放著一堆白色的蠟燭,還有好多支已經(jīng)枯死焉掉的花。燭火很微弱,明明沒有風,卻忽閃抖動得厲害。蘇堯抬頭看走廊外,真是他熟悉的風景,只是沒有一點生氣。而他一直期盼著的終點也終于到達了——22班。隊伍前方的人埋著頭敲響班級的前門,不知得到什么回應后,把門拉開一點點,硬擠了進去,再也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