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下午要表演小品，已經(jīng)提前離開去占座了。

“不過我倒是知道一個，驚天大瓜?！眲偛耪f人家高冷的那位畫風(fēng)一變，“但是你們千萬別外傳?！?/br>
蘇堯走到門口，腳步一頓，猶豫著要不要留下來聽，那頭已經(jīng)繼續(xù)說起來了。

“聽說他呀，不是復(fù)讀生，是留級生。在九中被記了大過，死不悔改，我們學(xué)校一看成績，稀里糊涂地就放人進來復(fù)讀了?！?/br>
“什么大過，連復(fù)讀都不行了？”

“據(jù)說，把人校長侄子打了?！?/br>
李千航發(fā)來消息催人了，蘇堯沒有繼續(xù)聽下去，撇了撇嘴，一邊想這件事的真實性一邊走出了教室。

他盯著手機，不聞窗外事地急轉(zhuǎn)彎，差點撞到那里站著的一個人，兩只手像螺旋槳一樣撲騰了幾下，就要摔倒在地。

裴印蕭抓不到他的手，只能改為摟住他的腰發(fā)力，把人往墻上一推，堪堪穩(wěn)住了身形。

“你……”蘇堯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有沒有聽見里邊在討論誰，一時不知道出聲好還是閉嘴逃跑好。

“我錢包在抽屜里，要不你幫我拿出來？”裴印蕭壓低嗓門，顯然也不想撞破自己被人私下議論的場面。

蘇堯點了點頭，躥回教室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假裝翻抽屜里的東西，另一只手拿出了裴印蕭的錢包。

“我拿東西，嗯?！卑素匀镏挥懈卑嚅L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微笑點頭，又飛快地躥了出去?；氐阶呃葧r，裴印蕭已經(jīng)站在出口等他了。

蘇堯把錢包遞給裴印蕭，“那個，咳咳。他們就是，吃飽了撐的?！?/br>
裴印蕭接過錢包丟進包里，像往常一樣，假裝聽不懂蘇堯在挑起一個話題，等他接。

“你中午吃什么，要不要一起吃，老李在那家很火的炒飯館子排著隊呢，現(xiàn)在過去差不多就進店了。”蘇堯不想否認自己存有一點旖旎的幻想。畢竟那不止是一個長得帥，成績好的人，還沉默寡言，一副里背負蒼生的苦難主角模樣。這種人雖然不會讓人一頭扎進去，卻像一根小刺，時不時地撓一下你的心。

“你……”裴印蕭突然停下來，蘇堯被他的包一擋，整個人又不穩(wěn)了，順勢抓住他的包帶，才沒有一屁股坐下去。

“什么？”蘇堯理了理羽絨服的下擺，感覺自己需要吃點不倒翁補一補。

“沒什么。我不吃。”裴印蕭說完揚長而去。

蘇堯把手塞回羽絨服暖和的小兜里，看著前邊那個穿大衣的人，有一股飛奔過去踹上一腳的沖動。但計算過摔倒的可能性有多大后，他忍住了這股沖動。

下午布置教室時，李千航還是來幫忙了。他說小品一半要靠即興發(fā)揮，沒什么排練和休息的必要。

蘇堯很想知道他離開教室之后，裴印蕭的話題進行到哪兒，又不好意思主動問。在被叫去踩在板凳桌子的雙重底座上貼宣紙時，他道：“之前在路上看到裴印蕭來著，應(yīng)該問問他愿不愿意來做苦力?！?/br>
這一招果然很有效，八卦中心好像想起來他中午半途離開的事情，放下手里的活跑到桌下，仰著頭問蘇堯，“誒，你知道嗎，裴印蕭在九中給人打住院了。”

“打住院了？”李千航正在吹氣球，“犯法了嗎？”

“那不知道，哪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但是啊，你們知道他是因為什么事情打人的嗎？”

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吧。蘇堯“啪”地一下把紙貼好，震得燈管一晃一晃的。

“嘻嘻，看著不像，但是啊，是個癡情種子。他居然是因為女朋友打人的！”

晴天霹靂。蘇堯氣得手抖，感覺像是蹲在電視機前對數(shù)字，結(jié)果差一位就能中彩票時一樣。當(dāng)然，他最多也只對上過三個數(shù)。蘇堯想，這一定是打探八卦的報應(yīng)，連一點幻想的空間都不能剩下了，該死的直男。

“為女朋友打人？那是個男子漢啊?！碧K堯一聽李千航的口氣，就知道他什么都信，這會兒已經(jīng)在心里給裴印蕭加了一百分了。正要從椅子上下到桌上，教育教育這位單身多年的同志。

可那椅子不是圓凳，本來就一邊重一邊輕，課桌也不是什么精工活兒，不那么平整。蘇堯感覺到一只腳踩上桌子后，椅子的重量突然壓到他另一條腿上，整個人毫無準備地從桌上跌落。

旁邊的人趕忙伸手去接他，因為角度問題，雖然接住了他的上半身，蘇堯的腳踝還是不可避免地扭傷了。

“我送你去醫(yī)務(wù)室?！崩钋Ш酵兄K堯，后者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在去醫(yī)務(wù)室的半路上碰到了裴印蕭。

那是條僻靜曲折的小道，裴印蕭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已經(jīng)沒必要倒退了。李千航熱情地朝裴印蕭揮手打了個招呼，裴印蕭點頭示意，然后把目光放到了蘇堯提高，輕輕接觸地面的那只腳上。

蘇堯看到他鼻子和嘴先后抽動了一下，然后抬手摳了摳臉頰——明顯是在憋笑。

“你笑什么！”蘇堯甩開李千航的手，盡量健全地走了過去，“很好笑嗎？”

裴印蕭看到他過來，竟然又是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一聲?！皼]笑你，我在笑剛才想起的一個笑話?！?/br>
“是嗎？同學(xué)一場，什么笑話能把您都給逗笑，講來聽一個唄。”

“喂？??？那怎么辦？哦哦。好。我把他送過去就來?！崩钋Ш綊斓綦娫?，過來領(lǐng)走蘇堯，“趕緊的，把你送去醫(yī)務(wù)室，我要回去跟他們一起改節(jié)目流程。說是校長和學(xué)生代表今天晚上會輪流參觀，我們那個小品太低俗了，得改偉光正一點?！?/br>
“那你直接去，我自己也能走。領(lǐng)導(dǎo)就是事兒多，要不小品都取消，大家一起唱校歌，唱滿三個小時吧?！?/br>
“那我真去啦？你別半路上又摔一下啊?！崩钋Ш讲惶判牡乜戳丝刺K堯，隨后“誒”了一聲，“裴印蕭，你有事兒嗎？要沒有事兒，能不能……”

“不用客氣。”蘇堯從裴印蕭和灌木叢的夾縫里鉆了過去，“我能走，不耽擱別人了?！?/br>
“同學(xué)一場，有什么耽不耽擱的？你才別客氣。”裴印蕭回頭，像剛才李千航那樣扶住了蘇堯，然后沖著身后的李千航擺了擺手，“你去吧?！?/br>
賣友不自知的李千航連連道謝，往教室里回了。

蘇堯沒借力，還是一條腿撐著在走路。

“你腳不是崴了嗎？”裴印蕭拉了他幾次無果，終于忍不住開口，“怎么搞得好像我在靠著你走路？”

“你中午干嘛去了，兌獎？體彩還是福利彩？”

蘇堯感覺裴印蕭看起來怪怪的。剛才那個沒憋住的笑就已經(jīng)水準大失，現(xiàn)在居然還有模有樣地當(dāng)起了人形拐杖。

裴印蕭問：“我看起來像中了彩票？”

“對，像得不得了。你現(xiàn)在去照照鏡子，鏡子都會被你臉上散發(fā)出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