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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岑箏,“我這里應(yīng)該能做雞蛋羹,酸奶麥片,西蘭花……”岑箏窩在沙發(fā)上打了個哈欠,擺擺手道:“你還有速凍餛飩嗎?”吳墨彎腰打開冷凍室查看,“啊,有的。”“那就隨便煮點吧,不用多加別的了?!?/br>“好。”吳墨把冰涼的袋子拿出來時,悄悄嘆了口氣。——還是更想親手做給他吃啊。熱氣騰騰的餛飩煮好后擺在了茶幾上,岑箏身子前傾小口吹涼,時不時抬眼看電視上播出的第一集。吳墨坐在他旁邊,倚靠著沙發(fā)背。“其實……”吳墨望著岑箏微微彎曲的背脊,“節(jié)目里那個西瓜,我想送給你的。”岑箏握勺的手腕立即頓在半空中。“但是,但是我當時想著,西瓜無論哪天都能買來給你刻,可我好久沒跟我媽見面了,如果她看到節(jié)目的話,應(yīng)該會很開心?!?/br>吳墨忐忑地開口解釋。餛飩溫熱的香氣不斷蹭著自己的鼻尖,岑箏眨了下眼睛,把勺子送進嘴中。“嗯?!贬~心情愉悅地回頭看向吳墨,依靠快速嚼餛飩的動作,蓋住自己上揚的唇角。吃完飯后,岑箏陪著吳墨看完了第一集。接下來的情節(jié)他也沒興趣看,時間也不早,就起身回去了。吳墨跟他道了晚安,之后他把碗勺放進廚房的洗碗機里,按照說明書的指導(dǎo)嘗試使用。岑箏走到自家門前,手伸進口袋摸了摸,卻意外發(fā)現(xiàn)里面空蕩蕩的。啊……鑰匙在原來的睡褲里,放進洗衣機前把它掏出來擱在桌上,結(jié)果就完全忘記了。可惜防盜門沒有密碼鎖。岑箏獨自站在緊閉的門前,思索辦法。直接打電話找物業(yè)就可以了,然而,現(xiàn)在自己的內(nèi)心卻產(chǎn)生了惡劣的念頭。只因為吳墨坦白想把那個丑陋的西瓜送給自己,岑箏就情不自禁地想去試探對方的底線。——違背原則,又遵從內(nèi)心的……惡劣念頭。岑箏低頭凝視著門把手,忽然自嘲似的冷笑一聲。很快他轉(zhuǎn)過頭,幽深的雙眼望向了吳墨所在的方向。吳墨這時候還沒看懂說明書上的圖畫,注意力又被敲門聲吸引走了。“忘拿東西了嗎?”吳墨開門后,低頭看著岑箏。“我一直沒帶家里的鑰匙?!贬~攥著手機,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聽他遇到了這樣的困難,吳墨安慰道:“沒關(guān)系,我手機里存了物業(yè)的電話,他那里應(yīng)該有備用?!?/br>說著,吳墨就拿起手機翻找通訊錄,卻被岑箏一把扼住了手腕。“我聯(lián)系過了?!贬~嘆了口氣,“物業(yè)那邊有別的狀況,所以明天才能拿到鑰匙?!?/br>吳墨皺起眉頭,不由得替岑箏擔憂起來:“?。磕强稍趺崔k呀?!?/br>岑箏暗自咬牙,眼神忽然凌厲地盯著吳墨,語速稍稍變快:“能留我一晚上嗎?”吳墨愣了愣,迅速避開岑箏的視線,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呃,可以啊?!?/br>把吳墨眼神躲閃的細節(jié)盡收眼底之后,岑箏的目光也平和下來,毫不客氣地進門了。果然。岑箏借用浴室洗澡時,心里思忖著吳墨最近對自己的態(tài)度。果然有點……逾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吧。其實岑箏早就注意到吳墨有時候會偷偷盯著自己,比如他某次放下筷子準備喝湯時,吳墨就直接站起來去廚房拿了個勺子回來;比如他每次觀察桌面想找胡椒粉時,吳墨就開口問“要什么東西嗎”;比如他每隔兩天就在下午晾衣服時,總能碰巧遇見吳墨在隔壁的陽臺看風景。諸如此類,不勝枚舉。一次兩次倒是巧合,三番五次也不會懷疑,可是幾乎每天都有相似的狀況發(fā)生,這他媽要是能算得上“心有靈犀”,只有活了五百年的鬼才會信。岑箏在花灑下陰沉著臉,回憶那些細枝末節(jié)。等他回過神兒來時,忽然笑了一聲——這吳墨好歹也是二十歲往上的人了,怎么連最基本的掩飾都不會呢。岑箏仰起脖子,讓溫水順著自己發(fā)紅的臉頰流遍全身。洗完澡,岑箏裹著嶄新的浴巾吹頭發(fā)。這臺吹風機比自己家里的功率強大許多,即使開到最小檔也忍不住瞇著眼睛。吹了半天,發(fā)型凌亂不堪,岑箏在浴室里沒找到梳子,就沖外面喊了吳墨一聲。吳墨走到浴室前還不忘敲門詢問:“可以進嗎?”“能不能進,你聽水聲還聽不出來嗎?”岑箏在里面照著鏡子反問他。吳墨猶豫了兩秒,推門進去,看到岑箏嚴嚴實實穿著浴衣也就放心了。“你有梳子嗎,我這頭發(fā)太亂了?!贬~拿著碩大的吹風機,另一只手在頭頂上隨意抓了抓。吳墨搖頭。“唉,那算了。”岑箏垂下手臂,又抬起吹風機,“我把頭發(fā)弄濕以后重新吹吧。”看樣子,應(yīng)該沒有自己幫得上忙的地方了,吳墨挪開腳步向門外走去。“等一下?!贬~望著鏡子里的吳墨,心中又浮現(xiàn)出新的念頭。“我看不見后面的頭發(fā)什么樣子,”岑箏聲音相當漫不經(jīng)心,“你能幫我吹一下嗎?”背對著他的吳墨腳步停頓,立在原地。因為岑箏的這個請求,吳墨喉結(jié)快速上下滾動了幾下,眼睛也無意識地微微睜大。“可以嗎?”岑箏深深地凝視著鏡子里的身影,眉眼依舊平靜無辜,嘴角卻扯起了不易察覺的黠傲弧度。吳墨悄悄深吸一口氣,似乎還能嗅到浴室里殘留的沐浴露香氣。“好?!彼卮?。第38章臥室漆黑,雙眼適應(yīng)很久后也只能依稀辨認出部分家具的輪廓。岑箏獨自半坐在床上靜靠枕頭,呼吸聲極其平穩(wěn)微弱。吳墨此時睡在客廳的沙發(fā),這是他自己再三要求的,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岑箏一個客人躺在外面。岑箏欣然接受。不過他現(xiàn)在倚著床頭,卻是一丁點困意都沒有。靜默半晌,他在黑暗中抬起手掌,伸向頭后,慢慢撫摸著自己的枕骨處。似乎自己現(xiàn)在用的力道有些重……岑箏一邊回憶著吳墨為他吹頭發(fā)時的觸感,一邊調(diào)整自己手上抓揉發(fā)絲的力氣。幾分鐘后,他終于找到了相似的感覺。接著,岑箏保持著手掌上的這份力氣,再次模擬吳墨指尖的動作幅度。最終他得出來了結(jié)論——原來吳墨當時……手上是如此輕得近乎小心翼翼的程度?這下好像麻煩了。岑箏輕微地嘆了口氣,手臂失去力氣落回原處。在他看來,一個人行動上的細節(jié)都是情緒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