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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疼,噦,打針,扎屁屁?!?/br>同樣因為暈車靠在柳俠懷里發(fā)蔫的小莘翻譯:“小雲(yún)跟小雷聽小蕤哥說用凸透鏡能叫東西著起來,就叫三叔給他們買了個,上星期五,倆孬貨藏到咱放柴禾那個窯洞門里實驗,結果把里面哩柴禾都引著了,差點燒著他倆。不過這沒事,爺爺說孩兒是老好奇,只是不會選地方,孩兒也嚇孬了,不叫打孩兒。大前兒個,就是星期天,小雲(yún)個孬貨領著小雷、小萱跟萌萌去耍,挖了幾個福來大伯家沒收凈哩土豆,擱河邊烤著吃,結果,他倆,還有萌萌半夜都噦起來了,萌萌哩臉都成青哩了,俺伯還有二伯跟四叔背著他仨跑到望寧衛(wèi)生院,人家說是中毒了,現(xiàn)在,他們都擱王先生哩診所住著咧。”柳俠和貓兒當時就急了,異口同聲問:“那孩兒現(xiàn)在咋樣?”柳川說:“俺來哩時候,除了不想吃東西已經(jīng)沒啥事了,主要是我想治治那倆小兔崽子,讓他倆長點記性,要不就讓他們跟著一起來了?!?/br>貓兒和柳俠都松了口氣,倆人同時想,治治小雲(yún)跟小雷那倆孬貨也中,要不小雷能把家給拆了,小雲(yún)敢把別人家的牛給烤吃了?!?/br>貓兒忽然想起來,小萱也是個實實在在的吃嘴精,就問他:“孬貨,你恁饞,成天啥都吃不夠,你咋沒中毒咧?”小莘說:“小萱現(xiàn)在嘴可刁,光好吃好東西,那凍土豆他就嘗了一口,嫌不好吃,叫小雷回家拿了個包子給他烤,他啥事都沒,小雲(yún)跟小雷差點把腸子給噦出來?!?/br>柳茂帶著點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說:“幸虧小萱沒吃,他小,要是敢出點啥事,小雲(yún)跟小雷好了也跑不了一頓揍?!?/br>從在樓梯上看到柳茂開始,柳俠就一直在觀察貓兒和柳茂,他想象不出貓兒在這種情況下會怎么對待柳茂,按照他以前看電影、電視和的經(jīng)驗,一種可能是貓兒在生死面前幡然醒悟,理解了生命存在的意義,放下心結,和賦予了自己生命的柳茂抱頭痛哭。另一種是貓兒看到柳茂,就想起了他幾乎等同于被拋棄的人生,心靈再次受到傷害,或者歇斯底里地沖柳茂發(fā)作一通,或者對柳茂冷若冰霜,冷冷地告訴他自己不需要他假惺惺的憐憫。可事實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貓兒對柳茂,和以前在家時差不多,接近于無視,好像比無視還要好那么一點點,很淡然的感覺。柳茂和柳川進屋后,貓兒先給柳川倒了一杯水,然后又倒了一杯放在了柳茂面前,雖然沒有說話,更不可能有什么稱呼,看起來貓兒只是盡一個主人應有的禮節(jié),可柳俠卻感覺到,貓兒對柳茂的抵觸好像少了一點。柳川的感覺非常敏銳,吃午飯時,他和柳俠交換了一個眼神,往餐桌上坐的時候,柳俠就沒有像以前那樣刻意地把貓兒隔離在距柳茂最遠的位置,,他好像很隨意地坐在了柳茂右手邊,貓兒也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右手邊,這個改變進一步證實了柳俠和柳川的感覺,柳俠簡直有點歡欣鼓舞了。發(fā)生在貓兒的身上,哪怕只是細微到塵粒那么一點點的好,他也會由衷地高興。而柳茂,也不再像以前在家里時那樣,只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看貓兒一眼,覺得有人注意就會馬上移開眼睛,今天,只要貓兒不正對著他的方向,他就一直看著貓兒,而貓兒對此好像沒有感覺,至少沒有流露出反感的意思。柳俠心里非常輕松,他說不清自己希望貓兒和柳茂之間最終形成什么樣的局面,但他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絕對不希望柳茂和貓兒一輩子形同路人,貓兒今天和柳茂之間這種相對融洽的相處方式,并沒有讓柳俠不安,相反,他感到很安慰,很舒服。柳茂和柳川來的匆忙,榮澤也沒有什么特別出名的土特產(chǎn),柳俠和貓兒喜歡吃垛子rou,曾廣同上次回柳家?guī)X的時候曾提過,說京都的粉條不好吃,沒榮澤的紅薯粉條軟乎易入味,柳川這次就買了十五斤垛子rou和兩包、大約四十斤粉條帶著來了。吃過午飯,安置貓兒和柳莘、小萱午睡后,柳俠提了大約七八斤垛子rou和一整包粉條,打的去祁老先生家,柳川提了大概六斤垛子rou和大半包粉條,去懷琛的店里。柳俠到老楊樹胡同的時候差幾分鐘兩點半,他敲33號的門,沒人應,他就過去敲35號,并對著里面輕輕喊:“周阿姨,是我,柳俠。”門馬上就開了,周嫂把門打開一條縫,吃驚但很溫和地問柳俠:“不是早上剛來看過嗎?怎么……”柳俠把裝垛子rou的袋子讓她看了一下:“我家里人來了,帶了一點東西,不是多金貴,我給老先生送點過來?!?/br>周嫂打開了門,輕輕說:“小點聲,老爺子正瞇著呢?!?/br>柳俠跟著周嫂進了院子,繞過一個畫著金魚荷花圖的影壁,一眼就看到東廂房前的太陽地里,祁老先生坐在一個看上去鋪得非常厚實舒服的竹躺椅上,身上蓋著條半舊的花褥子,瞇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他旁邊還有個和他幾乎一樣姿勢的老太太,岳祁也是差不多的姿勢,在離兩個老人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拿著一本書在看。看到柳俠進來,岳祁放下書站了起來,微笑著輕聲問:“怎么現(xiàn)在過來了?提的什么好東西?”柳俠有點不好意思。他和貓兒見過兩次其他病人家屬送給祁老先生的禮物,一次是兩支人參,當時祁老先生都說那是難得的好參。還有一次是個硯臺和一套毛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習書法的緣故,柳俠幾乎本能地能懂得硯臺和毛筆的好壞,他覺得那人送給祁老先生的那個硯臺和曾廣同送給柳長青的差不多,都是非常好的端硯。當時祁老先生說太過貴重,推辭不受,那位看上去十分有派頭的中年人說:“朋友送的,我家里連個會寫毛筆字的人都沒有,放著也是糟蹋,先生您寫方子時能偶爾一用,這好東西也是算適得其所了。”祁老先生就收下了,現(xiàn)在老先生診室里用的就是那個硯臺。和人家那些禮物相比,柳俠這些東西著實拿不出手,不過,柳俠覺得,禮物這東西,也并不是全看價值的:“我二哥和三哥來看我們,帶了點我們那里的土產(chǎn),都是些平常的吃食,我送些過來。”他把垛子rou露出來:“這個是垛子rou,牛rou壓的,熟食,直接就可以吃,切成薄片下酒或夾燒餅都好吃,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