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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的問題,還讓柳俠承受了一次從來不曾想象過的屈辱,后來很長時間想起這件事,柳魁都覺得對不起幺兒。店鋪開業(yè)的這天是陰歷初九,柳凌把湯藥和午飯送到醫(yī)院后就離開了,沒像平時那樣等著柳俠和貓兒一起回家,所以那天下午,曾家院子里,除了羅氏老夫婦,就只有柳俠、貓兒和曾懷玨。柳俠安置貓兒睡覺后,他起來準(zhǔn)備晚飯的材料,今天曾家的店鋪開業(yè),他和柳凌都沒能去捧場,回來的路上他就去買了點菜,打算晚上多做幾個下酒菜,祝賀懷琛。把菜全部準(zhǔn)備好,柳俠又出去把垃圾送到街口的公共放置點,回來的時候一進大門,就看到曾懷琛站在倒座燒暖氣的那間屋子門口,看到他進來,曾懷玨仰起了臉,用和上次一樣的表情上下打量著他。柳俠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和曾懷玨說話,他到底還年輕,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上次和曾懷玨打招呼被無視的事才幾天,他不可能當(dāng)做從來沒發(fā)生過,如果他今天再次主動發(fā)起對話又被無視,就是自取其辱了,可自己就住在這里,當(dāng)面碰上院子的主人連個招呼都不打,確實有失禮儀。就在柳俠只是一轉(zhuǎn)念的猶豫之間,曾懷玨先開口了:“哼哼,真是好算計?!?/br>他的神情和語調(diào)都帶著nongnong的諷刺,讓柳俠不由得怔了一下:“懷玨哥你什么意思?”曾懷玨和曾廣同高低差不多,1.73米左右的身高,在北方人里都只算是中等身材,不過他的臉和曾廣同不太像,曾懷琛和曾廣同比較像,都屬于很大眾的長相,五官端正,但沒什么特色,而曾懷玨面容俊秀,比一般人長的都好,曾懷琛曾在話里帶出來過,說曾懷玨長的比較像他們的母親陶芳華。曾懷玨因為有病,長年不喜歡出門,臉色蒼白,雖然受過苦難,但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他身體給人的感覺瘦弱又脆弱,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是冷漠而強勢的,此刻的他也正是如此,他以一種看似弱勢實則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對柳俠說:“別叫這么親熱,你什么人啊,你們家什么人啊,你重點大學(xué)的高材生,一表人才積極向上堪稱人生楷模,你們家書香門第家學(xué)淵源堪比古代圣賢之家,我一個百無一用的廢人,怎么敢給你當(dāng)哥哥?”柳俠愕然地看著曾懷玨,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在屋里頭往小鍋爐里添炭的羅氏老夫婦正好出來,聽到曾懷玨的話,面面相覷。曾懷玨接著說:“不過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說你們這么高風(fēng)亮節(jié)的一家人,也就是在我爸不得意的時候正好趕了個巧,給了他個落腳的地兒,粗茶淡飯管過他兩年,那值幾個錢???你們就這么沒完沒了,打算訛我們家到死?。俊?/br>就像貓兒說的,這是人家的家,他們是客人,曾懷玨還是病人,柳俠再不喜歡曾懷玨,也沒想過要沖撞他,可今天,曾懷玨最后一句話著實讓他無法接受。柳俠臉上原本就很是勉強的謙恭一下就消失了,十分生硬地說:“我們家人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高風(fēng)亮節(jié),俺伯當(dāng)初保護曾大伯是為了報答當(dāng)年曾大伯家祖上的恩情,你這么說話什么意思?我們訛?zāi)銈兗沂裁戳???/br>曾懷玨冷笑一聲:“報答我太爺爺?shù)亩髑??呵,說的多冠冕堂皇,如果我爸不是京都著名大學(xué)的教授,你爹會救他嗎?還問我你們訛我們什么了?你說訛什么了?你們不就是當(dāng)年給我爸提供了孔破窯洞嗎?看看你們這些年從他那里得到了多少吧?不說他這些年給你們家寄的那些吃的用的還有字畫,就我爸把你那個叫柳海還是什么的哥哥培養(yǎng)成大學(xué)生,又花錢送他出國留學(xué)這一件事,多少的恩情也該還完了吧?還有你和那個柳凌,如果不是我爸當(dāng)初在你們家教你們讀書識字,就憑你們一群大山窩兒里的鄉(xiāng)巴佬,能考上大學(xué)?好,就算這些幫助還不夠,那這次你們一下來我們家這么一大群,免費的房子住了大半個月;你侄子住院是我爸幫的忙,給你侄子看病的專家是我爸的朋友幫你們找的,給專家打點行賄的錢是我爸替你們出的;我們家剛進回來的玉那么貴,還沒開張就緊著你挑,這總該夠了吧?可我怎么看你們還是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呢?你侄子已經(jīng)住院半個月了,現(xiàn)在那個姓什么的大國手中醫(yī)我爸也替你們求到了,你告訴我,你們?yōu)槭裁催€賴在我家里不走?別跟我說是因為我爸和懷琛盛情挽留所以你們不好意思,而不是在打鳩占鵲巢久占為業(yè)的主意,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們在想什么?!?/br>柳俠站在那里,臉上火辣辣的燒,像是被人抽了一百個耳光,他從來不曾受過這樣的羞辱,以前,因為貧窮,因為衣服破舊,他不止一次被嘲笑過,可他從來沒真正地覺得傷了自尊,因為他知道那不是他或者家人的錯,即便他穿著最破的衣服,家是大山溝里的,他的家也比很多人的家好,比很多人的家快樂。可今天,他沒理由說服自己,因為最后有一部分曾懷玨說的是事實,現(xiàn)在他們家就是有好幾個人免費住在曾家;找林培之給貓兒看病,可能真的是曾廣同拿自己的錢去打點送禮的;他真的用進價買了曾懷玨剛剛收到的一個玉觀音。柳俠的腦子被前所未有的羞恥燒的混沌一片,但他卻還記得曾懷玨最后一條,也是最嚴(yán)重最惡毒的一條指控,別的已經(jīng)是既成事實無法改變,但這最具侮辱性的一條他不能認(rèn)。看著曾懷玨臉上那自以為看穿了一切的刻薄神色,柳俠燃燒的頭腦忽然間冷靜了下來,他平靜地對曾懷玨說了一句:“你等一下。”然后大步跑回自己住的屋子。只有十秒鐘左右的時間,柳俠就又出來了,手里拿著幾張花花綠綠的報紙。他走到曾懷玨跟前,把其中一張報紙拉展開了,認(rèn)真地放在曾懷玨眼前:“請你看清楚,這章是昨天的,這是它的的房屋租賃廣告版塊,這三個用圓珠筆圈起來的,是我和我五哥、我小侄覺得比較合適打算咨詢后去租的,我五哥今天沒回來,就是去這幾家看房子了。這張,是今天的,我剛才在醫(yī)院門口的報亭里買的,這個,這個,還有這幾個,是我覺得比較好,打算明天把我小侄送醫(yī)院后去看的。”柳俠收起報紙,盯著曾懷玨的眼睛說:“我讓你看這些,是讓你知道,我們沒打算賴在這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