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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汪耀你個老匹夫,我跟你勢不兩立!”錢管家惡狠狠地摔了一地狼藉,氣得渾身肥rou都在抖動。——赤衛(wèi)軍屯營——明山大刺刺地坐在箱子上,手指勾了件金鑲玉的鎏金酒壺,喃喃自語說:“還真沒人敢認(rèn)領(lǐng)啊!”再等幾天,如果還沒有人來,這些“賊臟”就能名正言順地充公了。一旁宣于唯風(fēng)托著個算盤,手指撥動算珠“啪嗒”了好一陣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狡詐的笑意,想當(dāng)然道:“但凡有一丁點(diǎn)兒的腦子都不會來罷。算賬真是樁費(fèi)腦子的細(xì)致活兒,我算了半天,都沒算清這么多東西能賣多少錢,除非……嘖,要是十二在這兒就好了?!?/br>明山詫異回頭:“都多少年了,你還想著花十二?外面天高水闊的,哪兒不比雪國強(qiáng),換我,我也不回來了?!?/br>撥動算珠的手指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響起來,還有宣于唯風(fēng)狀似無意地詢問:“那你怎么不走?”“嘁,怎么走?我jiejie在這兒呢!”明山理所當(dāng)然說。明山唯一的親人,明水。宣于唯風(fēng)冷峻的眉眼有一絲冰山破裂般的動搖,遲疑了一會兒,又問:“如果沒有你jiejie呢?”“……沒有jiejie?”明山疑惑地望過來,卻在對上銳利的眼神時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下一刻慌忙移開視線,鼓著腮幫子不吭聲。宣于唯風(fēng)又執(zhí)意問了一遍:“沒有你jiejie,你會離開雪國嗎?”“……這個么,”只見明山苦惱地扒了扒頭發(fā),支支吾吾半晌,仍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好像我逼你一樣?!?/br>宣于唯風(fēng)繼續(xù)托著算盤走來走去,明山拿眼偷偷看他,想到j(luò)iejie,不禁落寞地垂下眼簾。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興奮的叫喊,一個青年火急火燎地沖進(jìn)來,說:“老大——查到沈牧的蹤跡了!”☆、第十六回待客之道聞五覺得自己的運(yùn)氣實(shí)在太好,應(yīng)該去天寶賭坊賭幾把的。出來買斤瓜子,都能碰上蘇瑛的小情人兒。——蘇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畫得一手好丹青,房里掛著一幅小情人兒的畫像,他便整日對著泛相思。相比畫像的氣宇軒昂,沈牧本人乍一看五官深邃俊致,有點(diǎn)兒桀驁,但細(xì)看時卻透著一股子冷煞的陰郁氣質(zhì),四肢修長有力,是個練家子。聞五把瓜子揣進(jìn)兜里,尾隨沈牧而去。天元街上人來人往,鵝毛大雪般的飛絮隨落花漫天飛舞,一縷若有若無的芬芳香氣傳來。聞五眉毛跳了跳,觀察到前方沈牧刻意壓低了斗笠,步伐匆忙、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沒影兒了,他估摸著自己是被發(fā)現(xiàn)了,便不再隱藏,一個飛起,落到沈牧面前。“跟我走!”抓住沈牧的手腕,沈牧伸手擋住,側(cè)身推出一掌,被巧勁兒化解。聞五見招拆招,身法凌厲迅猛,順勢占據(jù)了上風(fēng),下一刻,鎖緊沈牧的雙手猛地拉進(jìn)了兩人間的距離。沈牧反身擰了下,正要掙脫開,突然聽見聞五壓低了嗓音,說:“你想引來赤衛(wèi)軍嗎?”沈牧愣神的工夫,被他拉進(jìn)了偏僻幽曲的小巷道。“你是誰?為什么攔我?”“你問我啊,”聞五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是‘買賣樓’的老板,替我家蘇瑛找你聊聊?!?/br>沈牧霎時拉下臉,凌厲的眉眼布上一層殺氣:“給蘇瑛報仇來的?”“唔……隨你怎么說罷。蘇瑛整日為你茶不思飯不想,人都消瘦了不少,我正巧遇上你了,自然不能放過你?!甭勎寰砥鹦渥?,一副作勢動手的強(qiáng)硬姿態(tài),“你去找蘇瑛,多大點(diǎn)事兒,說清楚了還是兩小無猜的小竹馬,實(shí)在不行,你去揍他,揍死了活該,省得他天天兒一副怨婦相礙我的眼。”“……你是來當(dāng)說客的?”沈牧皺眉,不確定道。還是那句話:“隨你怎么想罷。蘇瑛在這兒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你知道寰朝的帝都‘金闕’城吧?嘖嘖,金闕繁華遍地黃金啊,可蘇瑛大老遠(yuǎn)從金闕跑回這窮酸得可憐的一畝三分地兒,不就為了你么?!?/br>沈牧擰著眉頭看上去十分厭煩,轉(zhuǎn)身就要走,聞五拉住他,仍在絮絮叨叨:“你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還鬧脾氣。要鬧脾氣也行,回家關(guān)上門想怎么鬧都隨便你,別讓外人鉆了空子。噯,我跟你說,‘買賣樓’里頭還有個叫‘小敏’的小姑娘,可喜歡蘇瑛了,整天跟在蘇瑛屁股后頭‘蘇大哥’‘蘇大哥’地叫喚?!?/br>沈牧只覺得這人真聒噪,垂在身側(cè)的手摸向腰間佩劍。這時候,空中突然響起另一道帶著點(diǎn)兒極難察覺的因顫抖而變得沙啞的清亮聲音:“夠了!——不要說了聞五!”聞五稀奇地抬頭:“蘇瑛?!——你怎么在這兒!”蘇瑛跳下墻頭,眼神望向沈牧?xí)r多了一抹如絲如縷哀怨纏綿的柔情,但他什么都沒說,淡淡地垂下眼眸,粉飾了眼底的落寞與惆悵,輕聲道:“赤衛(wèi)軍來了?!?/br>這下聞五沒法子留人了,沖沈牧擺擺手:“后會有期。”等紅衣勁裝的赤衛(wèi)軍追上來的時候,聞五正蹲在地上嗑瓜子。“七殺門的叛黨呢?”聞五抬頭瞅了一眼,驚嚇:“小伙子輕功不錯呀!什么時候來的,我竟然沒察覺到?!?/br>來人眉清目秀,被聞五夸了一句,居然臉紅了。“怎么稱呼啊?”少年羞怯笑了笑,露出個童稚的酒窩,說:“赤衛(wèi)軍白宵?!?/br>白?“白”是王族的姓氏吧?聞五不由多看了少年幾眼,還要再問,遠(yuǎn)處幾個黑影踏風(fēng)而來,轉(zhuǎn)眼飛到了近前。聞五趕忙揮手打招呼:“宣于大人,這么巧啊!你也來兜風(fēng)?”宣于唯風(fēng)使了個眼色,明山會意,領(lǐng)著其他人繼續(xù)追叛黨沈牧,自己則停下腳步,問聞五:“你怎么在這兒?”聞五指了指一旁老桂樹下站著的蘇瑛,搖頭嘆息:“那兒!失戀了,正傷感著呢!”宣于唯風(fēng)想了想,說出一個名字:“沈牧?”“管他誰呢,老子只要摟著我家小無邪就萬事足了?!?/br>聞五感嘆了下,起身拍拍身上的瓜子皮,轉(zhuǎn)身走了幾步,突然感覺后背上火燒似的灼燙,下意識扭頭一看,那股灼烈的帶著鉤子似要穿透他皮骨血rou的視線,登時嚇得他心窩子一顫,忙問:“怎么了這是,這么看著我?”宣于唯風(fēng)一字一頓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你怎么知道無邪?”“唔……說來話長。”“那就慢慢說?!?/br>聞五真想抽自己幾耳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