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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人錢財,□□。汪大人許了‘買賣樓’好處,我豈敢不盡心竭力?”蘇瑛本就有一副柔和清幽的好面貌,這么一笑,更似搖曳的春花,燦爛不可方物。陸非離愣了愣,隨即垂下眼皮,臉頰微紅,似是隨口一問:“聞老板呢?”“他呀?”蘇瑛漫不經(jīng)心道:“因為‘買賣樓’接了汪大人的委托,拒絕了錢老爺,他只得親自上錢府請罪了。您也知道,‘買賣樓’做的是小本生意,又沒沾上有權(quán)有勢的靠山,真要得罪了錢老爺,以后在天元街就沒有活路了?!?/br>陸非離當(dāng)即承諾:“此事辦得好,汪大人就是‘買賣樓’的靠山?!?/br>“如此,多謝了。”蘇瑛虛應(yīng)了幾句,等小敏喝完了最后一口面湯,方才告辭。路上,小敏問蘇瑛:“怎么找卷宗?”“這個么,應(yīng)是不急?!?/br>蘇瑛摸了摸額發(fā)下已無法視物的眼睛,恍然明白陸非離身上那股淡然的藥香味兒為何覺得熟悉了,分明是——“蘇大哥有心事?”小敏忽地問。蘇瑛心下一驚,松開小敏的手,留下一句:“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要去辦,你先回‘買賣樓’?!?/br>說罷匆匆離去。小敏只覺得一頭霧水,能讓蘇大哥丟下她的急事?……一定很重要。這么一想,她趕忙撒腿跑,找聞五商量。……蘇瑛尾隨陸非離,見他進了吟霜樓。正是大白天,吟霜樓依然人來人往,蘇瑛壓低了斗笠,與達官顯貴混入其中,并不起眼。他輕而易舉地躲過老鴇的耳目,隨陸非離上了二樓,剛踏出樓梯拐角處,見不遠處的閣樓晃過一道身影,人影撩起珠簾,冷峻的面孔在看見陸非離時露出不加掩飾的類似于雀躍的神態(tài)。那種神態(tài)落在蘇瑛眼里,刺目得猶如進了沙子,疼澀難忍。……是沈牧此時的沈牧滿心滿眼盡是陸非離,疏忽之下竟未察覺到蘇瑛的氣息。“陸非離,怎么想起找我?”沈牧關(guān)上門,廂房里縈繞著一股馨香的香味兒,陸非離使勁兒嗅了嗅,問:“誰點的熏香?”“是徐姨,怎么,有什么問題嗎?”“咳……沒,沒有?!?/br>陸非離不知為什么羞得面紅耳赤,慌忙拿茶壺倒水,灌了一大口,哪知喝得急,嗆得捂住胸口咳嗽。“你這是怎么了?”常年握劍的手掌貼上后背,用力順了順,“喝水還能嗆著,你最近是走霉運嗎?”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突然像是著了火一樣炙熱,陸非離一個激靈,只覺得后背要燒起來了,忙站起身,反握住沈牧的手腕,把他按到椅子上。“你坐,別站著了。蘇宅已經(jīng)暴露,你如今居身何處?”沈牧覺得陸非離有點兒手腳都無處放的慌張,心下疑惑,但還是依言回道:“暫時躲在吟霜樓,等風(fēng)頭過了,再回幫里?!?/br>陸非離驚喜:“很好,等卷宗一事解決,我隨你一塊兒回去?!?/br>“該拿的卷宗不是拿完了嗎?”看他神色嚴肅,沈牧這才察覺出不對,忙問:“還是……汪府出了什么岔子?”“汪大人花重金請了‘買賣樓’,要追查卷宗。”“……‘買賣樓’是個什么東西?”陸非離愣了片刻,目光猶疑,喉頭滾動了幾下,才十分艱難地說了一句:“蘇瑛在‘買賣樓’,我遇見他了?!?/br>“蘇瑛沒死?——他居然沒死?!——”沈牧臉色當(dāng)即變得十分陰沉,“我應(yīng)該再補幾刀的,畢竟……那么好的機會,沒有下次了?!?/br>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蘇瑛,眼睛流淌出猩紅色的血的凄慘樣子,那副逐漸褪去血色的蒼白的面孔瀕死之際流露出的驚駭、無助又痛苦的神色,讓他在睡夢中幾次酣暢地笑醒,可是如今,蘇瑛沒死。沈牧狠狠閉上了眼睛,盡量克制自己不至于太過失態(tài),再睜開,發(fā)現(xiàn)陸非離面紅耳赤地盯著自己,不禁摸了摸臉頰,問:“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沒、沒有……”陸非離忙收回視線,拉了拉衣襟,臉上像冒著熱氣,說:“我覺得很熱。”又捧起茶壺,直接往嘴里灌水。看他大口吞咽茶水,沈牧突然覺得也……口干舌燥了。“怎么回事?”手指抵在喉嚨,難言的燥熱細細蔓延,渴得嗓子眼兒幾乎要冒煙了。可又不像……這種渴,像是……視線緩緩移到拼命灌水的陸非離的臉上,再看向飄有裊裊青煙的香爐,再開口的聲音變得十分干澀:“這里是吟霜樓,做皮rou生意的地方,聽小柳說為了增加情趣,會在房間里點燃催情的熏香。”“嗯,”陸非離點了點頭,“這香有催情的功效,興許徐姨又弄錯了?!?/br>沈牧緩緩轉(zhuǎn)動眼珠子,凝視陸非離:“我怎么覺得……你早就知道?”“我是大夫,知道……”“——那你不早說?”“……只吸一點兒,不礙事。”沈牧氣得抬手就要送上一掌教訓(xùn)陸非離,可碰上紋絲不動等著挨打的身軀,鬼使神差地xiele掌力,只泄憤一樣拍了下。“才沒有不礙事?!——”沈牧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用力,手指簡直要扣進他的血rou里。“我覺得還好,你定力不行,所以很受影響,”陸非離不顧肩膀上的疼痛,煞有介事地教訓(xùn),“要我給你找個姑娘嗎?”“不用!”“哎,我去找徐姨吧,問她有沒有法子?!?/br>“——說了不用!”“……也罷,我陪你忍,忍過這一會兒就好了。”說著陸非離走到矮榻旁,正襟危坐,開始閉目養(yǎng)神。沈牧覺得不可思議:“你真的要陪我?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怎么看都覺得你很奇怪。”陸非離閉著眼睛,聲音聽上去有點兒發(fā)抖:“沈牧,你去躺著,我不想聽你說話?!?/br>沈牧:“……”沈牧湊近,彎腰端詳陸非離赤紅的臉頰,嘆氣:“你又使什么性子?”“……沒有,”陸非離干巴巴地說。“為什么不睜開眼睛看我?”陸非離無奈睜開眼睛,幽深的眸子不知為何紅彤彤的一片隱忍克制的赤色。“看來你的定力也不怎么樣啊,”沈牧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臉頰,“你的樣子,看上去比我好不了多少?!?/br>陸非離并未理會他的取笑,而是鄭重其事地詢問沈牧:“可以做嗎?”沈牧沒有吭聲,只是看著他,然而那冷冽的眉宇間早已暈染上迷離的嫵媚之色,猶如錚錚青松纏繞了一抹妖嬈柔嫩的青青藤蔓,剛?cè)岵趾孟衩C殺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