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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生出半分忤逆的心思。”沈拂又掏出一個瓷瓶,看到里面的蟲子后老嫗連連搖頭:“該說的我就說了,剩下一部分就要帶進土里?!?/br>陽光很暖,沈拂卻覺得有一股陰暗的氣息始終無法驅散。身后的影子微微晃動一下,似乎想伸手擁抱他一下,但又強行歇了這個念頭。沈拂和老嫗交談的時間不長,出門便看到不少在賣孔明燈的,水月正在那里和人講價。“買燈做什么?”水月被他嚇了一跳,看到是沈拂后道:“我剛聽傭人說逢年中和年末最后一天他們會舉行放燈?!?/br>沈拂挑眉:“這你也要湊熱鬧?”水月不好意思道:“聽說可靈驗了,將雙方八字寫到燈上,放上天空能保佑人百年好合。”沈拂嫌棄道:“你信這個?”水月買了兩個,遞給他一個,小聲道:“遲風又發(fā)病了,比之前都鬧得瘋,我有點害怕,找了個借口出來?!?/br>出了這么大的事,柳雪沒有要求取消婚禮,遲家人更是提都沒提,只是象征性的關心一句,說晚上有放燈,讓他們出去散散心。夜色闌珊,明月空照。燈火照亮了半片天空,沈拂來鎮(zhèn)以后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人。男男女女,臉上無不是洋溢著希冀和笑容。仿佛孔明燈一燃,所有的丑惡都被融化。金花和水月放了一個,沈拂圖個新鮮,也放了一個,他放得那盞燈很快被風吹遠,淹沒在無際燈海當中。結束時天色已經很晚,入睡能聽見遲風的低吼聲,沈拂突然有些懷念半夜纏繞他的哭聲,起碼比這哀嚎要強很多。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持續(xù)一夜,翌日一聲慘叫徹底將他叫醒。沈拂趕過去的時候,水月正臉色慘白扶樹,有傭人拿著火折子手捧陶罐進去。“蟲、蟲卵。”水月斷斷續(xù)續(xù)道。沈拂掃了眼,沒發(fā)現(xiàn)有蟲子。水月驚悚道:“我剛去看遲風的時候,看到他吐出蟲卵?!?/br>說完忍不住開始反胃,跑到一邊干嘔。沈拂幫他拍了拍背:“好受些沒?”水月恍惚道:“我出現(xiàn)幻覺了?!?/br>沈拂蹙眉:“什么幻覺?”水月指著地面:“我好像看見你的影子在顫抖?!?/br>沈拂瞥了眼,何止抖,都快抖成波浪形了……遂即面容肅穆道:“看來你病得不輕,快回房休息。”水月前腳剛走,他立馬就拐到不起眼的角落。沈拂抱臂看著自己的影子:“難不成你也病了?”畫魔的聲音較平常有些沙?。骸笆遣惶娣!?/br>聽他親口承認,沈拂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們見一面?”“你在擔心我?”聲音中暗藏一點小小的竊喜。沈拂只是重復要不要見面,畫魔:“在畫像前燃三柱香,我引你過來?!?/br>焚香時沈拂眉頭一直緊蹙,從前畫魔未有過這樣的要求,后者的狀態(tài)興許比想象當中還要虛弱。俊美的男子斜靠在桅桿上,面色發(fā)白,破舊的船作為背景板,給他平添了一分孱弱的味道。沈拂走過去時,他還緊閉著雙眼。顧不得探討魔為什么會生病這種問題,沈拂扶他起來:“怎么弄得這么狼狽?”畫魔靠在他身上,虛弱笑道:“值了。”他的目光像是毒蛇一點點往下攀爬,“為了讓你徹底死心?!?/br>沈拂不明所以。畫魔陰狠道:“我看到了你在孔明燈上寫的生辰八字,居然不止一個?!?/br>沈拂沒有否認:“是又如何?”畫魔:“他們已經死了,對不對?”沈拂皺眉。畫魔冷笑道:“下咒的時候我感覺的到,不過只要不神魂俱滅,哪怕轉世投胎,也會使之痛苦一陣子?!?/br>說完,轉過身撐著船身劇烈咳嗽。“……”回過頭臉上帶有幾絲不自然的薄紅,畫魔狠狠閉了閉眼,又睜開:“枉我一向對自己的力量自信,沒想到一次咒殺三人就有些支撐不住?!?/br>沈拂遞過去一張紙,他捂著又咳了兩聲:“待到過兩日狀態(tài)恢復,再接著下咒?!?/br>沈拂張了張口,畫魔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就算是你求情我也不會手軟。”第100章愿教清影長相見沈拂的目光在他說明身體不適后閃過一絲明悟。爾后半是無奈半是嘲諷地搖了搖頭。靜默良久,伸手在畫魔肩上輕輕一拍:“別糟蹋自己?!?/br>畫魔狠厲道:“你越是為他們求情,我越不能讓你稱心如意?!?/br>沈拂冷著臉:“有本事再說一遍?!?/br>畫魔表情同樣陰寒,用唇形說了一遍,沒有發(fā)出音。“……”他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忽然間令沈拂心情變好,略過讓人不快的事情,直白道:“等你養(yǎng)好身子繼續(xù)咒殺也不遲。”畫魔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沸騰而去的河水映照出一張蒼白的容顏,畫魔盯著水面上的倒影,不愿意沈拂繼續(xù)看他狼狽的樣子,送其離開。房間被陽光照得透亮,沈拂的影子已經恢復正常,畫魔暫時沒有寄居在上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透過窗戶望去,傭人將燒焦的蟲卵密封在罐子里,埋在樹下。他們不時來回,遲風的嘔吐還沒有停止。出了這么大的事,遲風父母沒有一個在旁邊照看,遲父一大早便出門,正當沈拂猜測他去了哪里,細碎的交談傳入耳中。快步走出屋子,隔著一段距離,看到遲父正領著一位瘦竹竿似的男子往遲風房間的方向走,遲父面色恭敬,走在男子身后,隱隱有以他為尊的跡象。兩人進去后,傭人立馬關上門,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男子往遲風嘴里塞了顆藥丸,后者眼睛赤紅,至少止住干嘔。遲父語氣焦急:“當初您不是說過那小女孩膽小怯懦,不會生事,怎么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男子陰冷的視線掃過來,遲父頓時不敢說下去。“我看你家里來了幾個陌生人?!?/br>遲父連忙道:“都是小兒帶回來的同學,本來是要……”要做什么,兩人都心知肚明。遲父小聲道:“白大師,你看……”“先讓我看看這幾人有沒有嫌疑?!?/br>沈拂等人被叫到正廳,水月和金花一頭霧水,柳雪像是還在為遲風的事情擔憂,眼睛都哭腫了。沒過一會兒,遲父和男子進門,遲父介紹道:“這位是白大師?!?/br>水月發(fā)懵地點點頭,不解其意。下意識地朝沈拂看去,后者一副神游其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