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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莊內(nèi)卻有一處庭院,冷清更勝平日。月兒悄然爬上枝頭,撥開稀疏云層,露出大半豐腴月輪,雖然未到滿月時節(jié),卻也光華四溢,亮如明燈。一陣微風(fēng)拂過竹梢,竹林隨風(fēng)搖曳,發(fā)出沙沙輕鳴,銀色月光徐徐灑落,映在地上恰似滿地銀霜,配上竹影、荷塘,更顯出幾分詩情畫意。只是今日這棟雅致庭院再也找不到半個生人,只有幾盞白底黑字的冥字燈籠隨著嗚咽冷風(fēng)搖擺,任憑月色再美,也要變作陰森鬼氣。此處正是李老爺子生前所居的滄浪齋,因為主人去得突然,又未過頭七,這間院落便暫時荒了下來,如今李府人丁也不旺盛,又沒幾個配得起老爺子的雅閣,可以想見這間院落暫時不會有新人居住。不會有人居住,卻未必沒人光顧。像是一陣微風(fēng)吹過,屋檐下突然多出了條身影,悄無聲息的閃身竄入屋內(nèi)。房間里可沒多少月光,那身影站了片刻,才緩緩在屋內(nèi)走動起來。按理說,江湖中有不少成了名的夜盜,但是功夫能比得上這人的卻著實不多。他的步伐比最最敏捷的野貓都要輕盈,尋找東西的勁頭卻像專注于獵物的細(xì)犬,在黯淡無光的房間內(nèi),那雙敏銳的眸子散發(fā)出瑩瑩微光,似乎一切在他眼中都條理分明,無所遁形。只是走了幾步,那道身影突然一頓足,彎身從青石縫中挑起了一撮東西,放在鼻下仔細(xì)嗅了嗅,舒展的眉峰頓時就鎖了起來。又打量了周遭一圈,他快步走到空無一人的床榻上,沿著內(nèi)側(cè)的被褥細(xì)細(xì)摩挲起來。床的主人兩天前才剛剛過世,被褥自然也是剛換上的,褪去了濃重的藥味,從里到外都帶著點熏烤過度的濃郁檀香,嗆得人幾乎喘不過起來。然而被褥卻不是那人關(guān)注的重點,他的手探到了被褥之下,摩挲起了床板,當(dāng)指尖觸到枕邊時,他突然停了下來。那是一抹淺淺凹痕,像是用指甲劃出的字跡,紋路并不怎么分明,旁邊還有一條狹長裂紋,應(yīng)該是被人撕下條了木片。那人的手指輕輕一顫,眼中不由帶出了幾分哀痛,似乎看到一位垂死老者掙扎著在枕下刻字的模樣,然而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庭院中突然出來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響。飛快把被褥推回原樣,那人用手在床上輕輕一撐,飄上了床幃之中,這是架有年頭的老床了,平日坐在床板上恐怕都要嘎吱搖晃兩聲,更別提攀上鏤空床架,然而那人的動作卻如此輕巧,別說床板,就連低垂的床幔都紋絲不動,看起來根本不似藏了個活人。唉,怎么偏偏輪到咱們來巡視這里。隨著一聲抱怨,房門被吱呀推開,火把照亮了漆黑的房間。細(xì)碎的腳步聲隨著火把慢吞吞走了進(jìn)來,共有兩個人。輪到這日子已經(jīng)不錯了,難不成你想頭七那天來巡班?另一個聲音里透著股滿不在乎,不過說真的,滄浪齋這邊感覺越來越陰森了,下人們都說老爺子死得蹊蹺呢。哪里是蹊蹺,分明嚇人的緊,誰又能想心痛發(fā)作會是那副景象。唉,老爺子這樣好的人也難怪少奶奶總是心神不寧,說是宅子里不太干凈。還叫什么少奶奶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莊主夫人了。我看莊主就是個耳根子軟的,怕人襲莊,要查的也該是住人的屋子才是,老爺子的房間怕是查不到人,鬼倒是正說到這里,窗外風(fēng)聲突然一緊,不知什么啪的一聲打在窗棱上,門外白色燈籠開始左搖右擺,像是有什么鬼物想要闖進(jìn)屋中。cao。過了許久,一個聲音才再次響起,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別亂說話!兩人頓時不再廢話,開始例行巡視。然則此間的巡視居然比外間嚴(yán)苛甚多,房梁、衣柜、床底這類能藏下人的地方都要一一看過,足足花了一刻鐘,兩人才一前一后退出了房間。又過了許久,床幃輕輕一抖,那道身影落了下來,悄無聲息的推開側(cè)窗,躍了出去。此時,莊內(nèi)大部分院落都已經(jīng)熄燈落火,然則警戒卻高出幾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似乎要把李家莊圍成鐵桶一般。那道身影就像一道真正的幽魂,連縷微風(fēng)都未驚起,不多時就轉(zhuǎn)到了李程明居住的主院。如今李家已經(jīng)盡數(shù)歸李程明掌管,他這院落自然敞亮的很,不過孝子要在正堂守靈,如今院子里也只剩下李二的新婚妻子。剛剛成親就碰上家翁過世,紅艷艷的喜服都要變成喪服,這個院落自然也落得冷清。那道身影卻不管太多,只是輕飄飄的踩了下石階,手上一搭屋檐,就黏在了房檐下,像筑了巢乳燕般,偷偷向屋里望去。房間里尚亮著燈盞,一個婦人正背對著門窗坐在桌前,翻看著什么書冊,一身孝服襯得她身形格外綽約,隱隱透出幾分嬌弱味道。夫人,天色已經(jīng)晚了,這賬冊還是明日再審吧屋里傳來丫鬟輕聲的勸慰,那婦人身形卻沒有動,只是又揭過了一頁紙:李家莊的庫房里有那么多東西,如若不早些清點出來,夫君根本沒法接掌莊物。那聲音也柔柔弱弱,聽起來溫婉賢淑。丫鬟忍不住又勸了句:其實內(nèi)庫也沒什么值錢東西,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物件,還不如莊子和店鋪的產(chǎn)出,回頭等老爺把外庫清點出來,內(nèi)庫可以慢慢再來嘛。看你說的。婦人輕笑一聲,云鬢微偏,庫里的前朝舊物可不少呢,說不好值什么價錢,總歸都是老爺?shù)乃疆a(chǎn)了,總得讓他放心才好前朝?掛在屋檐上那人手指微微一緊,然而還未等他理清思緒,耳邊突然飄過一陣微風(fēng),只見一條小蛇如同黑箭般沖他面門襲來,距離太近,已經(jīng)不容閃避,那人手腕一搖,一道銳光從袖中閃出,小蛇迎面被劈成了兩半,蛇身扭了兩下,就朝地上落去。這一撲一殺依舊毫無聲息,然而屋中那婦人突然轉(zhuǎn)過了頭,高聲喝道:誰!那身影悚然一驚,腕上一搭就飄上了屋頂,飛也似的向外沖去。屋中的婦人動作也不慢,幾步就沖到了檐下,只見一條黑色小蛇被劈成了兩半,正在地上垂死抽搐。那婦人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旋即像受了極大驚嚇,大聲尖叫起來:有賊!來人,快來人??!那混雜著驚恐和柔弱的聲音卻沒留在夜行者耳中,身形比來時快了一倍有余,他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向莊外狂奔而去。隨著那聲呼喊,整個李家莊都從睡夢中蘇醒,點亮的火把、持刀的俠客,似乎一只被驚醒的猛獸。退路變得更加兇險,那道身影卻依舊逃的從容,只是幾個閃身,就重新隱于月影之中。繞過層層庭院,又躲過如同牛毛般的護(hù)衛(wèi),花了足有大半個時辰,那條身影終于踏出了包圍,在高聳的院墻上輕輕幾點,飄然飛了出去。但是他并未停下腳步,而是繼續(xù)提氣向遠(yuǎn)方奔去,一直到李家莊的燈火逐漸泯滅在夜色之中,他才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