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顧家的門。季明時敲門的時候顧衍正在客廳陪父母喝茶聊天，顧母一見凍得滿臉通紅的季明時，立刻心疼地迎了上去。

顧母把季明時的手捂在自己手里，埋怨道：大冷天的，你這孩子怎么不知道開車來呢？

季明時這一路上都是臨時起意，沒想過這么多。他頓了一下，隨口胡扯道：車壞了。

這時顧衍插嘴道：待會我送你回家。媽，您快把他給我吧，他那手這么涼，別凍著您。

顧衍名正言順地把季明時的手揣進懷里，季明時滿臉的不自在，顧衍卻沖他得意地笑了笑。

吃完飯，一家人坐在沙發(fā)上聊天，顧父又舊事重提：顧衍，不是我說你，你這么大人了，要注意影響，不要跟亂七八糟的人來往。你看這回，被記者拍到還上了報紙，說的那么難聽，你難道臉上好看不成？

顧衍嗯嗯啊啊地敷衍著，顧母卻警惕起來。她旁敲側(cè)擊地說道：你交女朋友了嗎？媽沒別的要求，咱家也不非得要門當戶對的，可是必須得是好人家的孩子啊，有正經(jīng)工作的。

顧衍一聽就樂了，他安慰母親道：媽您放心吧，這點要求我肯定全滿足您。不光這樣，而且人長得好，學問好，反正是最和您口味的。說罷他看了季明時一眼，后者則偷偷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

顧母喜不自禁：哎呦，真的呀。那敢情好，你什么時候帶回家讓我們看看?。?/br>
顧衍輕咳了一聲：您看您，急什么，八字沒一撇呢，我總得等人家愿意才成啊。

顧母一個勁地點頭，樂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顧振國看著妻子八卦的樣子無奈地笑了，他跟季明時一局棋下完，成績還不錯，因此他心情也好。顧振國問顧衍道：我聽說你最近準備改行，要做實業(yè)了？

顧衍忙坐直了身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點頭稱是。

顧家最是嚴父慈母的典型，顧衍跟母親撒嬌賣萌插科打諢，在父親面前卻只敢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話。

顧振國點了點頭，難得贊許道：不錯，你總算知道做點正事了。科技產(chǎn)品非常好，這才是利國利民的實業(yè)，爸支持你。有什么難處跟我提，能幫的我都盡量幫你一把。

顧衍驚訝地看著父親。他做生意也有十年了，從父親這里得到的最大的便利大概就是有些人看在顧振國的面子上，給他行個方便。而父親本人別說幫他，沒給他下絆子就已經(jīng)是父子情深了。

顧振國覷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怎么？嚇著你了？你爸也不是個老古董，你難得做件好事，我?guī)蛶湍阌惺裁床粚Γ?/br>
顧衍趕緊調(diào)整好表情，忙不迭地拍起父親馬屁來。

顧振國瞪了他一眼：別胡鬧，聽說你請了明時做你們公司的技術(shù)顧問，你也多跟人學學知識。別回頭一說出去，一個做科技產(chǎn)品的公司老板只有小學生水平，看誰還買你們東西。

顧衍笑著表示爸說得對爸英明神武一切都聽爸的，然后趁熱打鐵問道：我們最近在找合適的生產(chǎn)廠家，爸，您有推薦么？

顧振國沉吟了半晌，還真想出來了一個：早年我負責地方經(jīng)濟工作的時候，接觸過一個老板。那老板姓章，立早章，人品不錯，工廠規(guī)模也不差，你要是有意向可以去調(diào)研一下，合適的話再說。

顧衍喜出望外，沒想到回家吃個飯還有額外福利。他父親一向眼高于頂，能得他贊美幾句的，八成是很不錯了。心情大好的顧衍賣萌拍馬屁簡直沒下限。顧母瞪了他一眼：就會胡說，也不怕明時笑話你。而后轉(zhuǎn)向季明時，笑瞇瞇地邀請道：明時啊，過些天來阿姨家過年，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第四十一章

章云州的公司達康集團同顧氏一樣涉及多個領(lǐng)域，不過旗下制造業(yè)偏多，所以擁有好幾個大型工廠。

顧振國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尤其在交朋友這方面。他早年曾主管地區(qū)經(jīng)濟工作，打過交道的商人不少，其中不乏有億萬身家的，但與他交好的卻不多。章云州白手起家，打拼不易，在顧振國交往的人中絕對算不上是最出色的；但他與顧振國的關(guān)系遠非那些人可比。很大程度上可以說，顧振國看中的是他的人品和潛力。

達康的名頭很響，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個大概；又是顧振國推薦的，因此顧衍沒怎么猶豫就決定于達康合作了。

顧振國破天荒地為兒子介紹了章云州，居然還肯親自作陪，實在讓顧衍大跌眼鏡。

章云州是個為人豪爽，財大氣粗的老板。年近六十的他長得人高馬大，微微有些發(fā)福，整體看上去非常強壯。他一見顧振國首先爆發(fā)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老顧，你那么忙，咱哥倆可有日子沒見了！

顧振國起身相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話說的。我忙，你不忙？

兩人相視大笑。

顧衍觀察這父親和這位章叔叔的一舉一動，兩人明顯是相交莫逆啊。這么一想顧衍不由有些沮喪：從小到大，除了大院里認識的叔伯們，他父親好像還真沒給他介紹過什么別的朋友。

真是一點也不愿意給兒子鋪路的父親??！

顧振國拉過站在一邊腦補的顧衍，對章云州道：云州，這是我兒子，顧衍。

顧衍規(guī)規(guī)矩矩地鞠了一躬：章叔叔好。

章云州看見顧衍跟看見自己兒子似的，笑得一臉皺紋簇成了一朵花：好！好！老顧啊，你兒子真好！

顧衍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好在哪，不過被人夸的感覺到底是不錯，他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顧振國瞪了傻笑的兒子一眼：愣著干嘛，快去給章叔叔倒酒。

那一頓飯顧振國與章云州吃得賓主盡歡，顧衍的作用則是充當服務(wù)生為兩人倒酒；以及充當人rou背景聽兩人懷念崢嶸歲月。直到兩個老頭全喝高了，顧振國都沒提關(guān)于合作的半個字。

顧衍腹誹，自己爹這引薦真心到位。

人rou背景顧先生在飯局結(jié)束之際終于派上了實際用場送兩個老頭回家。顧振國喝得醉醺醺，腦子卻還清晰：顧衍，先送你章叔叔，讓我多散會酒氣，省得回家以后你媽罵我。

顧衍：

章云州大力拍了顧振國一把，拍得顧振國險些站立不穩(wěn)摔個跟頭：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欺負我沒老伴??！告訴你，我閨女可厲害著呢！

顧衍實在不忍聽這兩個老醉鬼相互炫耀，尤其是顧振國傷感地抱怨自己沒有女兒人生不幸福時，深深受到傷害的顧衍簡直想把耳朵堵起來。

章家和顧家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顧振國一早便睡著了。顧衍按照章云州的指示把車開到他家樓下，又盡職盡責地把他扶了出來。

好在章云州喝得不算太醉，否則就他這龐大的身軀，顧衍今天非壯烈了不可。

章云州的女兒正在院門口等著。顧衍大冬天里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