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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在原地、不屈不撓地揮舞著小短手試圖撓他的狼崽子,孟昶青無奈道:“那些蒙面人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方才只是個玩笑,是我不對……” “姓孟的,小風?” 孟昶青正哄著孩子,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兩人定在了原地。 林可是為了謝中士那邊的收尾工作來的,聽到小院這邊有動靜便過來瞧瞧,沒想到會看到這兩個人。她狐疑地看了看孟昶青,視線轉到穆風身上,猛地就頓住了。 為了抵消下落的力道,孟昶青那一下抽得挺重。后背有棉衣?lián)踔€好,但脖頸處也被帶到了一下,這時已經(jīng)腫了起來,加上又拉又扯的,衣服頭發(fā)都亂了,穆風此刻看上去頗有幾分凄慘。 林可:………… 孟昶青:………… “義父!” 穆風趁著孟昶青呆愣的時候,一把拍開他的手,幾步?jīng)_到林可懷里:“他是壞人,說什么不高興您大權獨攬,所以暗地里派人去干壞事,想要對付您!” ☆、第116章 后娘 來殺謝中士的人全部落網(wǎng)。謝中士身體虛弱, 不能拷問,這些人卻沒有這個問題。很快事情的真相就被揭露, 想對云陽動手的不是浙黨,而是東儒黨。 這些年司馬康強勢崛起, 東儒黨和浙黨的空間都受到擠壓。朝堂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孟昶青和東儒黨的關系早已不如往年密切。棉布的暴利令人眼熱, 而云陽也確實發(fā)展得太快,朝中大臣擔心尾大不掉, 出現(xiàn)第二個木家堡, 幾方因素綜合起來,這些人才會對云陽動手。 只是他們實在小看了云陽, 也小看了林可。 木家堡實際上根本無法與云陽相比。云陽的可怕之處,不在于有一支強悍的軍隊, 顯露于外的冰山之下,隱藏著初步的工業(yè)系統(tǒng), 完善的后勤體系,強大的動員能力,超越時代的武器裝備, 以及眾志成城的人心。 很多人從前都是流民,他們掙扎著拼死從地獄里爬出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云陽這片凈土,絕不允許別人奪去他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靜安樂的生活。而林可時不時組織憶苦思甜大會, 讓紅陽教出身的茍丕發(fā)揮特長, 領著培訓過的宣傳隊四處宣講, 甚至編寫相關戲劇到處傳唱表演。如今在云陽,眾人只知有林可,而不知有皇帝。 林可實質上已經(jīng)成為一個割地為王的軍.閥。大楚朝廷羸弱,連木家堡都不敢動,在云陽面前更是會撞得頭破血流。 這一點朝上袞袞諸公看不清,林可打算干些事讓他們看清。 但在林可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場的時候,初六帶來的情報終于到達了云陽。云陽高層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孟昶青也終于找到機會,在穆風一事后,重新與林可搭上了話。 從大瓷盆里撈了一碗面條推過去,林可問道:“對這件事,你怎么看?” 孟昶青察言觀色,默默地把旁的話都咽了下去,嚴肅認真地點點頭道:“我覺得可信。初九與初六拿到的情報可以相互印證,而北齊也不至于拿拓跋燾的安危不顧,只為對密衛(wèi)設下陷阱。” “云州在木家軍手里,這是好事。”林可沉吟道:“我沒跟白耳軍打過交道,他們的戰(zhàn)力怎么樣?” “擅長守城,不擅長野戰(zhàn)?!泵详魄嗷卮穑骸叭魺o意外,守住中山、河間一線應當綽綽有余。” “古北一帶是山地,不利于騎兵馳騁?!绷挚牲c點頭:“那就只剩一條路,北齊應該會和六十多年前那一戰(zhàn)一樣,從大同出發(fā),越過結冰的白溝河南下,繞過倒馬關,強攻阜陽打通涇延防線,將大楚拖入長期的混戰(zhàn)?!?/br> 孟昶青皺眉:“但呂梁有龍驤騎。” “有鐵甲軍,北齊未必將龍驤騎放在眼里?!绷挚捎纸o自己裝了點面湯,想了想道:“從中山、河間一帶走,就會迎頭撞上天水城,天水不是那么好打下來的,一旦在大楚腹地被拖住,北齊軍會很危險。我和三子他們都討論過了,我們都認為他們會盡量避開堅城,寧可與龍驤騎在呂梁對戰(zhàn)?!?/br> “沙場征戰(zhàn)我不擅長,這些事由你決定。” 孟昶青舉筷子去夾咸菜,穆風默默地把菜碟子挪到林可這邊。頓了頓,孟昶青有些無奈地沖他笑了笑,隨即對林可道:“有件事必須提醒你,北齊叩關,朝廷肯定會征餉,西原很可能會再次爆發(fā)大亂?!?/br> 林可撈面條的動作一頓:“司馬先生怎么說?” “我猜,他也不會有什么辦法?!泵详魄噍p輕嘆了口氣:“這幾年他花錢如流水,雖說平定了西原的亂子,天子對他卻不甚滿意。此次回京,他明升暗降,又的罪過東儒黨和浙黨,怕是前景堪憂。他本打算功成身退,但若北齊叩關,就成了功敗垂成,青史之上,未必如他所求,能留個好名聲?!?/br> 林可抿唇:“若真出了亂子,也只能頭痛醫(yī)頭腳痛醫(yī)腳,將大楚這艘破船就這么修修補補的將就著用下去吧?!?/br> “若真出了什么亂子……”孟昶青卻淡淡道:“我建議你不要管西原,而是專心對付北齊。渾水才能摸魚,西原一亂,對云陽未必沒有好處?!?/br> 林可一怔。 孟狐貍在朝中混了多年,面厚心黑,短短一句話里包含了幾層意思。其中藏得最深的,就是建議林可先與北齊作戰(zhàn),取得大義民心,同時任由西原大亂,讓乞活軍先攻入京城篡位,然后再趁對方最為虛弱的時候,由云陽軍回頭在不臟手的情況下摘取桃子。 “……此事以后再說?!鳖D了頓,林可轉移話題道:“既然大楚要亂了,圓圓在外面我總不放心,還有樊夫人和明雨,還是都接到云陽的好?!?/br> 孟昶青也不在意,含笑說道:“我聽說謝家小姐成親了?!?/br> “嫁了個書生。”林可臉上露出一絲真心實意的欣慰笑容來:“她能有個好歸宿,我很高興。阿雙最近也不錯,將紡織廠辦得風生水起,我上回尋她一塊吃飯,她竟然說沒空。挺好的,我估摸著自己馬上就要被她給休了?!?/br> “只是云陽近日必要開始戒嚴?!泵详魄喔α诵Γ骸芭訂为毩舻氖虑?,你好不容易弄出個章程來,怕是又要往后拖?!?/br> “也不要緊……”林可苦笑了一聲:“或許戰(zhàn)后女多男少,這項政策反而會推動得更容易一些。對了,關于上次我跟你說過的破壞軍婚罪,你有什么看法?” “整體上不錯,但細則需要完善??赡軙挥行娜死茫也幌M脐柵d起守寡的風氣?!泵详魄嘁贿呎f,一邊拿了勺子去盛面湯,看見空空的瓷盆愣了一下:“……怎么都沒了?” 兩人方才剛顧著說話,根本沒在意盆里湯面是多是少。孟昶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飯點,林可和穆風都已經(jīng)用過晚飯了。不想麻煩林嫂,林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