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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箭就嚇退了指揮使的公子!” “什么箭啊,沒有箭頭就是根棍子!你們站在后面沒看清就別亂說?!?/br> “真的假的,嘖嘖,這孟公子平時橫行霸道的,誰成想真遇上事了卻這么沒用,一根小小的樹條子就把他給嚇得魂飛魄散,擇路而逃?!?/br> “哈哈哈哈哈,孟公子那可真是個慫貨,不過這位小哥可真是厲害,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知道,不過剛剛聽他自稱林某,該是姓林吧?!?/br> 閑話越傳越亂,越傳越廣。不過林可和謝中奇也不去理會,兩人重新上了馬車。林可將奪回來的發(fā)簪拿在手里看了看,輕輕嘆了口氣才還給謝中奇:“對不住,那一箭射得急,有些摔壞了?!?/br> “林兄,這次你太沖動了些?!敝x中奇接過發(fā)簪,不贊同地看著她:“我在路上應(yīng)該告訴過你,這天水城里哪些人不要去惹吧?這孟簡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有我在,他不會明著對你怎么樣,暗地里下絆子卻是免不了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別的不說,你進(jìn)白鹿書院的事情就要平白多出不少波折?!?/br> 林可掃了他一眼,不去接這個話頭,想了想忽然問道:“孟簡不會對你動手吧?” 雖說動手之前,林可就已經(jīng)想明白了,孟簡不敢真對謝中奇怎么樣。謝中奇的父親聽上去就是個好面子的人,他自己再怎么看不上這個嫡長子是一回事,外人欺辱謝中奇,卻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臉!所以先前孟簡哪怕再厭惡謝中奇,也只能一口一個“兄弟”,轉(zhuǎn)彎抹角地諷刺挖苦幾句,不敢真刀真槍地擺開陣仗跟謝中奇撕破臉皮。 可話雖如此,林可還是多問一句以作確認(rèn)。若真給謝中奇惹上了什么麻煩,她也好早點想些辦法補(bǔ)救一二。 謝中奇一愣:“這倒不會,能動手他早就動手了,我畢竟還是謝家人……這些年來,孟簡也就只在言辭上與我為難罷了?!?/br> 林可點點頭,這才真正放下心來:“那就成了,你別擔(dān)心,我不怕他。” 謝中奇的眉頭立刻又?jǐn)n了起來:“林兄,你真的明白嗎?你可能會因此事進(jìn)不了白鹿書院!” “進(jìn)不了白鹿書院,難道我就讀不了書了?沒了張屠戶,還要吃帶毛豬不成?”林可笑了笑:“我不在意這些?!?/br> “那你在意什么?”謝中奇越發(fā)急了:“林兄,這一路上你心心念念想要念書,而這白鹿書院,可是整個山南數(shù)一數(shù)二的文人薈萃之地,仁孝宗皇帝御口親封的第一書院啊。” “我在意你啊?!绷挚烧f道:“你可是我在這個世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br> “……”謝中奇望著林可,心頭輕輕一跳,整個人忽然僵在了那里。過了片刻,他猛地垂下頭遮掩住些微發(fā)紅的眼眶,唇角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這么說來,林兄也是我的第一個朋友?!鳖D了頓,他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心血來潮的年頭,開口說道:“今日回家,我?guī)闳ヒ娨娢业钠拮有焓稀K邆€月前有了身孕,所以便沒有同我一起會老家。等這孩子出生,我便叫他認(rèn)你做義父如何?我只盼這孩子健健康康,能同你一樣俊秀,一般勇武?!?/br> 林可:勇武什么的…………算了,反正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小啞巴!你沒事吧!”這時林嫂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透著一股焦急?dān)憂。她和謝中奇的貼身小廝謝福都在后頭的馬車?yán)?,先前發(fā)生沖突的時候,車夫?qū)O伯怕他們出事,便特意過去將他們死死攔在馬車?yán)铮蛔屗麄兂鲱^。林寡婦心里跟火燒似的,這會兒事情一了,便立刻跟著孫伯一塊趕了過來。 “少爺和林小哥洪福齊天,怎么可能會有事?!绷止褘D身后探出一個腦袋,正是謝福:“何況林小哥身手那般厲害,怎么都吃不了虧。對了,聽說林小哥用一根楊樹枝將那孟簡打了個落花流水?” 林可:………… 楊樹枝?這流言傳得也忒離譜了吧。 然而林可沒想到的是,這個版本的流言已經(jīng)算是靠譜的了。這孟簡在天水城中也是風(fēng)云人物,因此不到兩天,“林小哥楊枝退孟簡”的故事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你們是沒看到啊?!?/br> 一家茶館中,一個穿著長衫的落拓讀書人正唾沫橫飛地對一群人講著話:“這林小哥足尖輕輕一點,飄然而至,長袖一揮,手中竟已多了一根楊枝,這正是江湖上傳說中那踏雪無痕的輕功啊?!?/br> “胡說八道。”下面有人嗤笑:“什么輕功,老子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就沒聽說過有這么邪乎的武功!” 那讀書人立刻就不高興了,冷哼兩聲,白了他一眼竟不再往下講了。 難得有這不要錢的段子聽,雖說天馬行空、匪夷所思了些,但人民群眾可不管這些。真實是什么,邏輯是什么,夠爽不就成了?那發(fā)言質(zhì)疑的漢子立時就惹了眾怒,被哄了下去。又有人叫了一壺新茶上來,讀書人這才滿意了,拿起杯子潤了潤喉嚨繼續(xù)往下講:“這輕功一使出來,孟公子大吃一驚,鞭勢卻已然收束不住。眼看長鞭就要掃到林小哥,說時遲那時快,也不見那林小哥如何動作,身形陡然拔高數(shù)丈。” 讀書人聲音頗大,茶館二樓也能聽到聲音。臨窗的位置上,坐著兩個男子。其中一人年紀(jì)大些,聽得樓下胡編亂造的一陣亂侃,忍不住撇了撇嘴,笑道:“主子,真沒想到我出去幾年,不想這天水城里竟有了這么多趣事。輕功,嘿,有意思?!?/br> “這些市井流言原本就有真有假,不過說起來,我倒對這林小哥有些興趣?!绷硪蝗讼嗝财胀ǎ壑閰s極黑,目光流盼間有種說不出的意味,仿佛幽暗深邃的深井一般,叫人心悸。 “是因為謝中奇?”年紀(jì)稍大的那人挑眉笑了笑:“主子,我聽說您一直叫人盯著他。這矮子有什么好的,讓您這么牽腸掛肚,想將他給招進(jìn)來?這也就算了,如今連他身邊一個下人也不放過了!” “唐七,你旁的都好,唯有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樣。”那年輕人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道:“不談這些了,此次回來,你便好好歇上幾個月吧。住處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明日就搬過去。” “嗯,我不住在院里嗎?也成。”唐七點點頭:“那主子,我的住處在哪兒?” “謝家?!?/br> “…………” ☆、第9章 手足 哐當(dāng)一聲,白瓷茶杯被狠狠擲在地上,碎片夾雜著guntang的茶水四處飛濺。婢女噤若寒蟬,低著頭微微地發(fā)抖,孟簡不耐煩地?fù)]揮手,示意她出去,轉(zhuǎn)頭對身邊的一個青年憤憤然道:“謝二,昨天城門口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兄弟我丟了大臉。老實跟你說,我咽不下這口氣,你小子主意多,給兄弟想想辦法,治一治那謝矮子。” 這青年正是謝中奇的庶弟謝中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