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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遍吧。葉七娘干脆地應道:是!目光卻并不轉向葉檀,而是依舊對著寧少卿的方向。她之前挨了大棍,身上還帶著血跡,可見也還是疼著的。但是葉七娘似乎已經(jīng)忍得麻木了,此時站在那里,雖然疼得緊,小臉卻板得很緊,顯出不服輸?shù)谋拘浴?/br>挨棍子都不怕,寧少卿讓葉七娘開口,七娘自然也不慫。她張開口,就把從東門鎮(zhèn)葉家到京城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一一道來。她講了烏mama如何從小護著她,在葉家掙扎生活,講了葉家主人和下仆對兩人的惡劣態(tài)度,一路講到葉將軍平反回京的消息傳來,烏mama想要帶她上京尋父母,結果卻偷聽到葉家意欲殺她當初烏mama偷聽到這件事,結果卻被葉家的男人發(fā)現(xiàn),當時就給了烏mama一刀。烏mama當時突生急智,到底裝昏,被扔進柴房之后,才帶傷逃了出去,找到蘇聽風求救。這些事,葉七娘都是后來聽說,如今含淚道來,語句間充滿了對于葉家的恨意,情真意切之間竟然感染了堂上許多人的情緒。公堂內外,除了葉七娘的聲音,一時竟然沒有半點其他聲響。九、可驗人心葉七娘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轉頭望向了葉嬌恩,說道:不過,你父親和叔伯想要把我滅口,卻沒有成功。烏mama找到了聽風之后,他就立刻趕來救我,當場把你父親和叔伯殺死了。她說這句話的表情有些復雜,但是卻是帶了一點等候葉嬌恩反應的小狡猾。葉嬌恩果然不負所望,失聲道:你胡說!葉檀聽了,皺了皺眉,頓時露出不悅之色,眼神深沉地望了姣雀和葉嬌恩一眼。姣雀自己也被這個消息震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葉嬌恩反應過度,露了馬腳,知曉葉檀聽到葉嬌恩應了葉七娘你父親的說辭,無論相不相信必然會有不快,趕緊跪下說道:將軍恕罪,妾身和夫君一直是把小姐當做親生女兒般養(yǎng)育的,小姐與妾身夫婦相處多年,感情頗深,所以才顯得很是關心。葉檀再一次皺了皺眉,說道:我并未說什么?,F(xiàn)在是寧大人在審案,你不必與我說這些話。姣雀只好站起,但心中知曉這些話也是亡羊補牢,是不是為時已晚卻要兩說。她憂心著家中男人們是否真的已經(jīng)出事,但是卻又知道這種想法完全不能表露出來。因為她們不認得葉七娘,而葉七娘所說的所有話,也必須是假的。葉七娘怎么就沒有在東門鎮(zhèn)被處理掉呢?現(xiàn)在卻讓她們完全陷入了兩難的困境。這時候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她們放不放過葉七娘,而是葉七娘會不會放過她們的問題了。姣雀怎么也想不到,會有人幫助葉七娘,還一路護送她們上京。把她當親生女兒養(yǎng)?根本就是親生女兒吧,冒名頂替之前她恐怕都不知道還有親生父母這回事。因為之前被寧少卿教訓過,葉七娘沒敢再大聲說話,只嘀咕了這么一句。但是即使是那么一句,其實也并不算小聲。堂上的很多人都聽見了這句話,甚至坐在最上方的寧少卿也聽到了七八分,但除了葉嬌恩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卻沒有其他人跟她計較。寧少卿只是開口說道:葉七娘,繼續(xù)說。葉七娘立刻繼續(xù)說道:七娘和烏mama脫困之后,烏mama就說要帶著七娘上京找七娘的父親母親。烏mama從小就一直說七娘的爹娘總有一天會來接七娘,到時候他們會給七娘好多好吃的,還會給七娘漂亮的衣服,再不會讓七娘挨餓挨凍。她還說她不能給七娘起名,因為葉將軍和公主殿下一定會給七娘起很好聽的名字,所以七娘就只能暫時按照家里的排行叫七娘,沒有什么姣雀什么恩的名字。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顯得有些凄涼,又有些冷漠,尤其是說道葉將軍和公主殿下兩個字眼的時候。葉檀也注意到少女談到父母和他們夫妻的敬稱時神態(tài)和語氣都有所變化。會意到在葉七娘心中,父親和葉將軍,母親和公主殿下應該是兩樣完全不同的事務,葉檀的胸口不知道怎么一抽。然后他有些悲哀地笑了,如果葉七娘所說的話是真的,那么她怨恨自己也是正常的吧。事實上,他越看著葉七娘的樣子,就越發(fā)有幾分相信了她的話。原來,這個才可能是他的長女。葉檀看著她的側臉,看著她靈動的表情,倔強不認輸?shù)难凵?,以及身上染紅了半條粗布裙子的血跡,心里突然針扎似的疼。當年把她送走,原來她竟然過得這樣不好。她過得這樣不好,竟然也成了而今這亭亭玉立,性情剛強,完全不墮了自己和三公主威名的出色女子。蘇聽風在門口聽得都有些愕然。雖然前一天他給葉七娘做了各種緊急培訓,教會了她上堂時應該如何說話如何應對,什么樣的反應最能惹人同情,但是葉七娘的表現(xiàn)仍舊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比如說這句什么姣雀什么恩,就在陳述的同時微妙地給兩人上了眼藥,不管是嬌恩這名字是來自姣雀還是要葉嬌恩記得姣雀的恩情,都是犯了大忌諱。葉七娘越是說烏mama的好,越是顯出姣雀的言行不一。蘇聽風不知道她到底是胸有急智還是誤打誤撞,只是說了自己想說的話,不過葉七娘對于烏mama感情深厚,所以敘述時候自然真情流露,這反而成了天然的優(yōu)勢。蘇聽風不理解這個時代的規(guī)則,不知道對于很多人來說,奴仆有恩于主人并不是一件讓人感到十分欣喜的事情,尤其是表面上姣雀還借由這份恩情籠絡了葉嬌恩的心。而烏mama的去世,卻反而更能讓葉檀與和陽公主容忍葉七娘的放肆與怨恨,讓他們對烏mama心存愧疚。孰高孰下,一望便知。不過不管葉七娘如何對姣雀冷嘲熱諷,姣雀都忍了下來。葉七娘說得再多,終究是口舌之爭。待葉七娘述說完畢,寧少卿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雙方的說辭,本官都已經(jīng)聽明白了。本官先問葉將軍一句,真正的葉小姐身上,可有什么特別的胎記?葉檀默了一下,才說道:不記得有,也沒有聽和陽提起過。如此這般,從驗身上面辨明真假就不太可能了。寧少卿想了想,又對葉七娘問道:葉七娘,你可知烏mama叫什么名字?葉七娘朗聲說道:烏mama的名字叫幼菊。寧少卿問葉檀道:不知道葉將軍對烏幼菊這個名字可有印象?葉檀沉默了半晌,才說道:和陽那邊的下人,很多是從王府帶出來的,大部分我并不熟悉。也許要問過她才知道。寧少卿點了點頭,又問姣雀:不知道姣雀夫人是否知道這個人?姣雀心中稍微掙扎了一下,心里默默衡量著得失,半晌才說道:當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