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來，他便道：“王爺，側(cè)妃說她有要事稟報(bào)您。”

    睿王聽了，直接去陳繡的院子了。

    消息很快傳到了睿王妃耳中。

    睿王妃明白，今晚王爺多半要留在陳繡那邊了，她心里有點(diǎn)酸，但想想王爺還要靠她通過宋嘉寧打探楚王府的消息，睿王妃這晚睡得還算踏實(shí)。但她怎么都沒想到，第二天睿王過來，竟叫她不用再請(qǐng)壽王妃來府上給長女慶生。

    睿王妃想不通，結(jié)巴地問：“王爺，王爺不想知道大殿下的病情了？”

    睿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些話不用說出來，睿王妃就懂了，一定是陳繡那個(gè)賤人，不知用什么辦法提前打聽到了消息。然而睿王妃氣得肺都要炸了，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王爺繼續(xù)寵愛陳繡，更勝從前。

    第175章 175

    中秋佳節(jié)， 朝廷官員們放了三日假。

    往年宮中都會(huì)搭燈樓， 帝后妃嬪、皇親國戚、朝堂大員共賞，今年皇叔病逝，為表悼念之情， 宣德帝特命宮中一切從簡， 宴席也不辦了， 但并沒有要求臣子、百姓們禁喜樂，所以百姓們繼續(xù)辦燈市，臣子們府上也可以張燈結(jié)彩。

    壽王府， 趙恒卻一早吩咐下去， 今年中秋不必置辦花燈，畢竟死的是皇叔，不僅僅壽王府，其他三座王府，除了蒙在鼓里的楚王興致勃勃地提前就開始張羅了，睿王府、恭王府都靜悄悄的， 陪宣德帝一塊兒悼念。

    大辦不可， 趙恒命人準(zhǔn)備了紅紙、竹篾、漿糊等器物，他陪妻子女兒自得其樂。

    竹篾都是下人們收拾好的，但編成燈籠也需要技巧，小太監(jiān)示范了三次，趙恒學(xué)得快，宋嘉寧看得滿頭霧水，于是夫妻倆面對(duì)面坐著， 趙恒做竹燈籠，宋嘉寧做紙糊燈籠。梳著沖天揪的昭昭，一會(huì)兒坐到娘親身邊看，一會(huì)兒湊到父王那兒，杏眼目不轉(zhuǎn)睛地瞧著。

    趙恒編完燈架的時(shí)候，宋嘉寧的紙燈籠已經(jīng)糊完了，昭昭高興地跑到娘親懷里，稀罕地摸。宋嘉寧抱著女兒，有些得意地望著對(duì)面的王爺，趙恒看她一眼，笑了笑，垂眸，開始往燈架上裹紅紗。

    男人面容俊美，手指白皙修長，精心做什么都透露著清雋文雅，宋嘉寧抱著女兒看，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看著看著，忽聽“撲”的一聲奇怪響。宋嘉寧疑惑地低頭，就見女兒的胖手指戳到她辛辛苦苦糊起來的燈籠里面去了！戳了好大一個(gè)洞！

    宋嘉寧目光移到了女兒臉上。

    昭昭仰著腦袋，杏眼呆呆地望著娘親，見娘親皺了眉，昭昭乖乖抽出手指頭，然后就看到了紅燈籠上的大洞。昭昭眨眨眼睛，指著洞告訴娘親：“壞了……”

    宋嘉寧抬眼，瞥見自家王爺唇角難以掩飾的笑，明明在幸災(zāi)樂禍卻還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宋嘉寧深深吸了口氣，然后平靜地對(duì)女兒道：“是啊，燈籠壞了，今晚咱們沒有燈籠看了，只能吃月餅賞月?！?/br>
    昭昭喜歡燈籠，頓時(shí)著急了，歪頭瞅瞅，指著旁邊多余的紅紙給娘親看，意思是讓娘親堵住燈籠上的洞。小丫頭這么聰明，宋嘉寧就舍不得再嚇唬女兒了，用剪刀剪了一塊兒圓圓的紅紙，小心翼翼粘了上去。

    昭昭重新笑，慢慢地轉(zhuǎn)著燈籠看。

    宋嘉寧繼續(xù)看對(duì)面的王爺，昭昭玩夠了娘親的燈籠，突然想起什么，歪了歪腦袋。之前趙恒只有一個(gè)燈架，光禿禿的昭昭一點(diǎn)都不喜歡，現(xiàn)在趙恒的燈籠已經(jīng)裹了一圈紅紗，像真正的燈籠了，昭昭一看父王的那么大，一把就將娘親的小燈籠放回桌子上，搖搖晃晃地往父王那邊跑。

    “昭昭聽話，先別動(dòng)。”趙恒拍拍身邊的地方，叫女兒坐下來。

    昭昭不要坐，小身子趴在矮桌上，好奇地看父王忙活，好幾次想偷偷摸一摸，都被趙恒提前擋住了，擋一次昭昭就咯咯笑一次。趙恒示意王妃過來看女兒，宋嘉寧故意不動(dòng)，趙恒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宋嘉寧終于怕了，上次王爺這么看她，她的小腰差點(diǎn)被他折騰斷了。

    “父王手巧不巧啊？”宋嘉寧趕緊阿諛奉承，湊過來將女兒抱在腿上，挨著他看。

    “巧！”昭昭望著父王說。

    趙恒拿起畫筆，笑著對(duì)女兒道：“爹爹畫昭昭?！?/br>
    昭昭被父王抱著畫過好多次了，知道畫她是什么意思，看得越發(fā)認(rèn)真。趙恒一手扶著燈籠，一手作畫，很快就畫了兩個(gè)仙女上去，大的彩衣飄飄，宛如月宮的嫦娥，只不過嫦娥懷里抱的是玉兔，壽王爺筆下的仙女，懷里抱著的是……一個(gè)漂亮可愛的小仙女。

    “昭昭！”昭昭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她了。

    趙恒看眼王妃，指著大仙女問女兒：“這是誰？”

    昭昭咧嘴笑，仰頭往上看：“娘！”抱著她的當(dāng)然是娘親了。

    宋嘉寧低頭親女兒，娘倆正膩歪，卻聽作畫的壽王爺?shù)溃骸安粚?duì)?！?/br>
    宋嘉寧意外地看過去，昭昭也茫然地望著父王，兩雙水潤的杏眼一起看著他。趙恒沒理會(huì)他的王妃，只指著畫上的大美人，一本正經(jīng)地教女兒：“天上有神仙，叫，嘉寧仙子。”

    昭昭喃喃地學(xué)話：“神仙……”

    宋嘉寧臉?biāo)⒌募t了，水漉漉的眸子嗔怪地看著胡說八道的男人：“王爺就不怕昭昭記住了？”萬一以后女兒進(jìn)宮賞燈，指著燈籠上的嫦娥喊嘉寧仙子，旁人誤會(huì)是她教女兒的怎么辦？屆時(shí)好吃的壽王妃又要多個(gè)名聲了：臭美。

    趙恒恍若未聞，指著“嘉寧仙子”懷里的女娃道：“這是，昭昭仙子。”

    昭昭笑得更歡了。

    趙恒眼睛看著女兒，手卻繞過女兒，握住了王妃的小手。

    天色漸暗，趙恒點(diǎn)上燈籠，抱著女兒領(lǐng)著妻子，去院中賞月觀燈。

    八月十五，空中明月高懸，皎皎余暉照進(jìn)千萬百姓家，壽王府一家三口依偎著賞月時(shí)，內(nèi)城的睿王府，睿王也在陪他的王妃、妾室們飲酒作樂，只不過睿王的心卻不在這邊，時(shí)不時(shí)就要朝楚王府的方向看一眼。

    自從得知楚王幽居的真正原因后，他暗中籌謀了一個(gè)來月，成與不成，就看今晚了。

    端起剛被丫鬟斟滿的酒樽，睿王一仰而盡。

    ～

    楚王府，相比于壽王府的冷冷清清，只掛了幾盞照亮的燈籠，只有趙恒親手做的一盞花燈，楚王因?yàn)樵谕醺異灹颂?，難得過節(jié)，便讓人將正院、花園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用過晚膳，楚王抱著成哥兒，馮箏牽著升哥兒，一家四口一盞一盞地賞了起來，從院中來到湖畔的水榭，這里月色最好。

    月朗星稀，升哥兒手里抓著一塊兒月餅，坐在水榭外面的臺(tái)階上，一邊吃一邊盯著月亮，好奇地問：“父王，那個(gè)黑的是月宮嗎？”乳母給他講過嫦娥奔月的故事，升哥兒知道月亮上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