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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意孤行。 如今,他受傷躺在床上,堂堂帝王被遼兵追的丟了龍袍失了帝冠,傳出去后,定會淪為百姓口中的笑柄吧?非但如此,此事記入史冊,他還會淪為后人眼中的無能皇帝…… 宣德帝閉上眼睛,與千秋的聲名相比,腿上那點箭傷,都不算什么了。 第125章 125 宣德帝由郭伯言父子護送逃出了重圍, 幽州城外的十萬大宋軍隊卻無處可逃, 與遼軍廝殺半日, 最后戰(zhàn)死五萬,只有半數(shù)成功突破遼軍圍剿,退到三十里外整頓。五個大將軍再次重聚,這一碰頭,突然發(fā)現(xiàn)皇上不見了! 主將韓達立即派人去尋皇上, 他們五個將軍也分別在各自陣營尋找,結果找了半個時辰, 只找到一件沾滿血污的龍袍, 至于皇上去了哪里,沒人知道!而龍袍都離身了, 還沾了血, 任誰都要往壞了想。 可如果皇上真的死在了剛剛的廝殺中,尸首被遼軍所獲,現(xiàn)在,大周該怎么辦? “皇上戰(zhàn)死是我等護駕不力,但五萬大軍不可沒有統(tǒng)帥, 否則必生禍亂,當務之急,我等應另立賢君, 再由新君決定是退是戰(zhàn)!”并州節(jié)度使姚松沉吟著道。 韓達看他一眼,再看看身邊的武安郡王、冀州節(jié)度使呂云、監(jiān)察史杜志善,他謹慎地保持沉默。 冀州節(jié)度使呂云皺眉道:“姚將軍的意思是?” 姚松便走到武安郡王面前, 贊譽道:“郡王爺文武雙全,乃高祖嫡親長子,懇求郡王爺臨危受命力挽狂瀾,末將必定誓死效忠?!?/br> 武安郡王震驚地說不出話。 姚松與呂云都是當初跟隨高祖皇帝南征北討的老將,這大周江山幾乎都是高祖皇帝打下來的,他們打心底只服高祖皇帝一個。當初宣德帝繼承兄長的帝位一直都有蹊蹺,現(xiàn)在宣德帝死了,姚松最先想到的便是讓皇位回到高祖的兒子手里。呂云聽他這么說,立即也走過來表態(tài),擁護武安郡王。 突然被推到風口浪尖的武安郡王只覺得……他不是在做夢吧?只是一件龍袍,叔父未必就是死了,就算叔父死了,按照叔父繼承父親皇位的規(guī)矩,接下來當皇上的也應該是四叔秦王,怎么也輪不到他頭上啊。 再看看保持沉默的韓達、監(jiān)察史杜志善,武安郡王馬上道:“皇上只是下落不明,兩位將軍切不可妄言?!?/br> 姚松剛要再勸,涿州派人來了,得知宣德帝人在涿州活的好好的,武安郡王松了口氣,欲擁護他稱帝的姚松與呂云,卻都脊背一寒?;ヒ曇谎?,兩人分別找機會與鎮(zhèn)北將軍韓達、監(jiān)察史杜志善通了氣,稱他們方才所言只是因為誤會皇上真的薨了,并無不臣之心,希望他們別去稟報皇上。 韓達、杜志善只是笑笑,沒有做出任何承諾。 當天傍晚,宣德帝就知道了這事,在人前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夜里一個人趴在床上,一宿未眠。旁邊的跨院,郭伯言同樣一晚沒睡,一直守在兒子身邊,時不時摸摸兒子額頭。就這么熬了一夜,清晨天漸漸亮了,看看昏迷不醒的兒子,郭伯言正要先去凈房一會兒,準備起身的瞬間,突然聽到一聲微弱的聲音。 郭伯言心頭涌起狂喜,重新伏到兒子面前,顫抖著喚道:“平章……” 郭驍眉頭緊鎖,沒有任何回應,過了會兒,嘴唇翕動,發(fā)出微不可聞的聲音:“安安……” 郭伯言渾身一僵,怔在床邊,心情復雜。拔箭之前,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讓兒子活下來,哪怕讓他用命換,郭伯言也在所不惜?,F(xiàn)在兒子熬過來了,郭伯言終于能分心想別的家人了,溫柔賢淑的妻子,嬌憨乖巧的小女兒,以及年歲已高的母親。 郭伯言閉上眼睛。 他不會讓兒子壞了整個國公府,不會出手幫兒子去搶人,如果兒子真要定了安安,他只能保證不干涉,但在那之前,他也會讓兒子做一個選擇,要么繼續(xù)做郭家子孫,娶妻生子,要么假死離開郭家,隱姓埋名毀掉容貌,靠自己去與壽王搶人。 一邊是三代血親功名利祿是身份容貌,一邊是已經(jīng)嫁人即將生子的繼妹,郭伯言相信兒子一定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 宣德帝戰(zhàn)敗的消息傳進京之前,宋嘉寧正在過她的十五歲生辰。十五歲是女子的及笄之年,是一個姑娘僅次于嫁人生子的重要日子,便是不喜應酬的趙恒,都特許他的小王妃可以邀請親朋好友來王府觀禮。 宋嘉寧首先想到的是國公府的親人,母親、太夫人與兩位嬸母肯定要請,三個jiejie兩個嫁的遠不值得折騰一趟,宋嘉寧就只給嫁到戶部侍郎府的三jiejie云芳下了帖子。這是娘家的親戚,壽王這邊,宋嘉寧分別給楚王妃馮箏、恭王妃李木蘭、睿王妃、端慧公主送了請?zhí)?,前面兩個是真心邀請的,后面睿王妃、端慧公主純粹是面子活兒,宋嘉寧相信那二人也不會過來。 果不其然,五月二十六這日,睿王妃派人送了賀禮,人沒來,說是最近身體不適,怕動了胎氣。宮里的端慧公主也叫宮女送了禮,然后端慧公主要為大周將士祈福,三日前便決定燒香拜佛、齋戒七日…… 宋嘉寧一笑置之,開心地款待娘家人。 太夫人、林氏等人離得近,來的早,過了半個時辰,馮箏、李木蘭、云芳才陸續(xù)到來??腿艘卜肿鸨?,及笄禮后,太夫人主動領著自家娘幾個去王府后花園逛了,留宋嘉寧招待兩位王妃妯娌。 馮箏帶了升哥兒,她與宋嘉寧走得近,不缺這一日功夫攀談,猜到宋嘉寧可能要與李木蘭說說貼己話,馮箏就帶著升哥兒去后院的蓮花池旁看魚了。 “木蘭jiejie最近可好?”宋嘉寧請李木蘭到次間坐,關心地問道。 李木蘭不喜打扮,頭上只一根白玉簪子,簡單利落,但她喜歡穿紅衣,大紅的衣裙襯得她膚色白皙了幾分,明麗張揚。聽宋嘉寧這么問,李木蘭笑道:“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總之吃穿不愁,得過且過吧?!?/br> 其實李木蘭很滿意她現(xiàn)在的生活。新婚前三晚,恭王都在她房里睡的,那種事情只叫人難受,一點趣味也無,因此三日一過,恭王回前院去了,只叫兩個通房輪流伺候,李木蘭頓覺松了口氣,晚上一個人睡得特別香,如果初一、十五恭王也別來找她,別來打擾她睡覺,李木蘭會更滿足。 但她身邊的丫鬟們都愁眉不展的,替她委屈,李木蘭就覺得外人應該也不覺得她過得好,這才用了“得過且過”四個字。 宋嘉寧很想知道李木蘭過得怎么個不好法,但兩人久別重逢,不能一下子就問太私密的問題,宋嘉寧就道:“出嫁那日,木蘭jiejie怎么沒裝扮裝扮?”她一直都想不通這點。 李木蘭回想當日,不甚在意地道:“我從小就不打扮,往我臉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