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嘉寧：王爺怎么來了？

    趙恒：聽說你傷了。

    嘉寧：那個啊，早好啦。

    趙恒：我看看。

    嘉寧：這，這么多人瞅著呢。

    趙恒：隨我上船。

    第二天，該船夫被東家解雇了，理由：他撐的船晃得太厲害，被人投訴了！

    第66章 066

    端慧公主要出宮與民同樂，宣德帝舍不得拒絕唯一的小公主， 想想楚王、睿王都有了家室， 便叫老三壽王看著端慧公主與四皇子，而端慧公主料到郭家兄妹會來清河街， 早早就來等著了， 因此有了這番“偶遇”。

    “表哥，我們賃了船， 咱們一塊兒游河吧？”看著月色下俊美卓然的郭驍，端慧公主熱絡(luò)地道。

    “好啊好??！”沒等郭驍回答，云芳先答應(yīng)了， 開心地望向水面， 指著最氣派的那艘畫舫問：“是不是這個？”

    端慧公主點頭， 然后對郭驍?shù)溃骸按a頭還要再往前面走一點， 咱們快過去吧?！?/br>
    郭驍卻道：“我們放完河燈就回府了， 表妹隨兩位殿下去吧， 晚上風(fēng)涼，別再外面耽擱太久?！?/br>
    端慧公主不高興，拽住他胳膊撒嬌：“我難得出宮一趟， 表哥多陪陪我……”

    云芳跟著起哄：“就是就是，再說了，出門前大哥不是答應(yīng)了嗎，今晚可以晚點回去?！?/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端慧公主狐疑地看看表哥， 瞪著眼睛道：“表哥該不會是不想陪我，便拿借口搪塞我吧？”

    郭驍皺眉：“胡說什么?！?/br>
    “那你就陪我游河去！”端慧公主拉著他胳膊就往前走。郭驍不想去，不想給壽王多看繼妹的機(jī)會，現(xiàn)在端慧公主胡攪蠻纏，他下意識想看看宋嘉寧，只是腦袋才動，云芳突然從后面推他肩膀。都是meimei，郭驍無奈，沉聲道：“好了，游河便游河，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br>
    端慧公主、云芳這才松開。

    郭驍折回壽王、四皇子面前，恭敬道：“我們兄妹人數(shù)眾多，一條船難免擁擠，不如這樣，兩位殿下同乘一船，我們另賃一條緊隨其后，兩位殿下意下如何？”

    趙恒不語，四皇子豪放道：“世子多慮了，出來游玩就要人多才熱鬧，咱們一塊兒吧。”

    郭驍只能領(lǐng)情：“那就叨擾了。”

    商量好了，一行人移向幾丈外的碼頭。端慧公主搶了郭驍左側(cè)的位置，云芳又去挽著端慧公主胳膊了，宋嘉寧便走在云芳后頭。郭符郭恕見四皇子頻頻往這邊瞄，兄弟倆對個眼色，心有靈犀地在四皇子湊過來搭訕之前，分別占了小堂妹左右兩側(cè)的位置。

    四皇子無奈，只好繞到宋嘉寧斜后方，看著宋嘉寧側(cè)臉與她說話：“嘉寧表妹，你河燈上面的鯉魚是自己畫的嗎？我在宮里沒見過畫魚的?！彪m然很多百姓放河燈都是湊熱鬧，把今晚當(dāng)節(jié)日過，但中元畢竟是祭祖的日子，河燈上畫一圈小魚，有失莊重。

    宋嘉寧低頭，瞅瞅蓮花狀燈托上面的幾條小魚，臉慢慢紅了，不好意思解釋。第一次為生父做河燈，七歲的她擔(dān)心紙做的河燈沒飄多遠(yuǎn)就會沉了，便在每片蓮花瓣上都畫了一條小魚，希望魚能幫她的河燈游快些。長大了，宋嘉寧自然知道畫魚不管用，但這已經(jīng)成了她的習(xí)慣。

    “四姑娘，王爺也覺得您的河燈別致，可否拿過來給王爺瞧瞧？”

    宋嘉寧驚訝地回頭，就見壽王不知何時站到了四皇子一側(cè)，身邊跟著福公公。福公公滿臉堆笑，宋嘉寧視線挪到壽王臉上，壽王那雙清寂如霧的眼睛，果然在看著她……手里的河燈。短暫的意外后，宋嘉寧柔順地點點頭，捧著河燈走向他。

    趙恒頓足。

    宋嘉寧手里托著燈，眼睛看著男人衣襟，小聲道：“我隨便畫畫的，讓王爺見笑了?！彼催^壽王的櫻花圖，也親眼目睹壽王描繪牡丹，宋嘉寧不會品鑒，可在她看來，壽王畫出來的花都跟真的似的，一點都不比那些千古流芳的大家差。

    趙恒靜默，只接過了她手中的燈。他垂眸，守禮地沒有去看燈罩上的祭文，快速打量過燈托上那一圈胖乎乎的墨色鯉魚，趙恒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到了面前的姑娘身上。一個夏天沒見，她長高了點，杏眼依舊水潤，嘴唇依舊飽滿，只有細(xì)如凝脂的臉龐，似乎清減了幾分。胖的時候嬌憨可人，突然瘦下來，便如病中西子，惹人憐惜。

    “頗有童趣?！壁w恒將河燈還給她，簡單置評道。

    宋嘉寧臉紅了，低頭道：“多謝王爺夸贊?！彼闶强浒?，畢竟有個“趣”字。

    “走吧。”趙恒又道。

    宋嘉寧嗯了聲，提著河燈回到雙生子中間，今晚她白衣白裙，被兩個日漸魁梧的堂兄襯得嬌小纖細(xì)，晚風(fēng)迎面吹來，她裙擺搖曳，似風(fēng)中的玉蘭，美雖美，卻透著淡淡的哀婉。趙恒從未見過這樣的她，不禁多想了想，是她在郭家遇到了不開心的事，還是，單純地想念生父了？

    宋嘉寧這會兒什么都沒想，眼里只有清河街繁華的夜景，到了碼頭，她自覺地站在一側(cè)，等端慧公主與兩位王爺先上。郭驍如那年上巳節(jié)一樣，扶完端慧公主，等壽王、四皇子上去后，朝宋嘉寧四兄妹看了過來。

    云芳腳步輕快地跨了過去。

    宋嘉寧瞥眼郭驍?shù)纳碛?，抿抿唇，一手提燈，一手拽住二堂兄郭符的袖子。郭符誤會meimei膽小，哈哈笑了兩聲，然后非常體貼地護(hù)著meimei上了畫舫，而郭驍早在注意到宋嘉寧的小動作后，便離開了船板。

    上了畫舫，眾人漸漸分成了幾個小圈子。

    端慧公主寸步不離郭驍，郭驍雖然想守在繼妹身邊，但他知道端慧公主不喜繼妹，為了避免沖突，只能強(qiáng)忍著端慧公主，只派郭符去照顧繼妹。郭恕負(fù)責(zé)守著云芳，趙恒一人獨坐，誰都不理。四皇子本想跟一看就特別乖的嘉寧表妹多說說話的，但他隱約覺得今晚的嘉寧表妹好像沒有游玩的興致，于是年僅十六更喜熱鬧的四皇子，猶豫片刻，去找郭恕、云芳兄妹了。

    郭驍、端慧公主占了船頭，趙恒占了船尾，郭恕幾個占了船身北面，宋嘉寧就跑南岸這邊來了。只是畫舫兩側(cè)有欄桿擋著，宋嘉寧就算趴在欄桿上，也不能讓河燈碰到水面，沒辦法，只好改去船尾。船頭那邊端慧公主嘰嘰喳喳的，宋嘉寧可不想去掃興，壽王不一樣，壽王面冷心熱，肯定不會計較。

    “王爺，我放完河燈就走?！碧嶂訜糇叩截?fù)手而立的壽王爺身后，宋嘉寧低聲請示道。

    趙恒偏頭，看她一眼，點點頭。

    宋嘉寧行個禮，然后提著裙擺蹲了下去，這邊沒有欄桿，但看著很低的船板，距離水面還是有段距離的。宋嘉寧謹(jǐn)慎地一手撐船板，一手托著河燈慢慢放低，整個燈托都碰到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