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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他是個名副其實的掛名王爺。趙和慶對唐敬道:“叫常秋也來喝兩杯助助興罷。”唐敬沒反對,王爺發(fā)了話,也不能掃興,就轉頭讓誠恕去請常秋過來。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常秋才卸了戲裝,面上掛著笑意款款走過來給眾位請安。他雖是一身男子裝扮,但眼眉清秀精致,打眼一瞧確實是個風流人物,尤其常秋愛笑,就更顯的眉目如畫,看得人賞心悅目。臺上又有人在唱曲兒,只不過眾人的目光都往常秋身上投,也沒什么人再去聽曲兒。趙和慶笑道:“聽說唐敬你府里有個寶貝疙瘩,還是皇兄御賜的,如今大家都在興頭上,不如請出來也唱一曲,倒叫大家分辨分辨誰高誰低。”唐敬沒推辭,一點兒也不像趙和慶說的是什么寶貝疙瘩,讓誠恕去請溏笙公子過來。差不多過了一炷香時間,才見小廝引著一個懷里抱琴人往這邊走。看身段與常秋不相上下,只不過那人低著頭,看不到生的什么模樣。走的近來,郁瑞才看到,面目生得的確驚為天人,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沒有常秋愛笑,讓人無端的覺著隔閡。溏笙公子給諸位請了安,抱著琴步上戲臺,他并不會唱曲兒,所以只能撫琴給眾人助興。芷熙瞧沒人注意,笑著對郁瑞道:“少爺,您說這溏笙公子好看一些,還是常秋老板更勝一籌?”郁瑞挑了挑眉,反問道:“依你看呢?!?/br>芷熙又笑,搖頭晃腦的說道:“依奴婢看,美則美矣,就是太過陰柔,還是少爺更好看些!”郁瑞道:“你想拍馬屁,不怕又拍到馬腿上?”“奴婢知道少爺您為人好,就算奴婢拍錯了,也不會太怪罪的。”芷熙繼續(xù)說道:“奴婢覺著嘛,這個溏笙公子一副別人欠他幾百吊錢的模樣,苦哈哈的實在不討人喜歡,而這個柳老板,一臉的諂媚相,也不如何好?!?/br>“什么都叫你說了。”芷熙聳了聳鼻子沒再說話。倒不是她說的不對,郁瑞只是覺得這些和自己不相干,沒必要去置喙,哪個富貴人家家里不養(yǎng)些伶人,如果沒有伶人反而會被其他人嘲笑了去。而這個伶人,趁著年紀還輕,賣弄顏色陪酒唱曲什么的,不比任何一個花樓的姑娘少,倘或清高,得罪了什么人,就混跡不下去。郁瑞覺著無趣,耳邊聽著曲兒聲,漸漸有些眼皮發(fā)重,其他人都樂在其中,不停的叫好勸酒,偏生郁瑞頭一點一點的,開始要打瞌睡。芷熙瞧著少爺要睡,輕輕撥了他一下,郁瑞嚇了一跳,后背都挺直了,揉了揉眼睛,拿起蓋鐘來呷了口茶醒醒盹兒,結果沒過多長時間眼皮又開始發(fā)重。芷熙也知道少爺累了,少爺?shù)纳碜庸且幌虿缓?,平日里在家里或者家塾,都沒有擺宴這么鬧騰,人多又雜,難免費神。不過現(xiàn)在還沒有散席,如果睡著難免會顯得不恭敬。趙和慶同唐敬假客氣著,在外人眼里倆人關系不咸不淡,就是有錢商人和王爺?shù)年P系,趙和慶被眾人捧著,一面喝酒一面嘮嗑,偶爾說些葷段子。唐敬只是聽著,讓人覺得不怎么好相與,眾人都知道唐家以前的身份地位,商人在官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唐敬這個商人不同,縱使他今日是個商賈,但也沒人敢明面上貶低他,一個商賈做到都讓皇上來忌憚,卻也是不容易的事。唐敬是做過官的人,領過兵殺過敵的人,甚至還世襲過王位,不是不明白官高于商的道理,只不過唐敬看的比其他人透徹,如今唐家還能有如此的興旺,也都是唐敬的功勞,倘或唐敬當年不自己交出兵權,也不知是什么光景了。唐敬雖然聽著眾人熱鬧,但并沒有多大興趣,或許他秉性如此,從小開始無論是讀書還是習武都非常嚴苛,以至于他覺著沒什么事物是能讓自己牽掛的,除了光大門楣,唐敬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他面上沒有什么不耐,枯坐著,不經(jīng)意撇頭,就看見坐在隔手的郁瑞雙手放在膝蓋上,頭微微垂著,下巴幾乎要碰到胸口,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睡著了。天色雖然黑了,但是離散席還有很長時間,芷熙瞧見唐敬往這邊看,心里驚了一跳,趕緊又去撥郁瑞。郁瑞這回睡得比較瓷實,只是晃了晃頭,緊跟著覺得身上一輕,下意識掙了一下,趕緊睜開眼睛,原是被唐敬抱著,自己手里還抓著唐敬的前襟。唐敬和太夫人告了話,說郁瑞身子骨不好,要先送郁瑞回房去歇息。郁瑞本身睡得迷迷登登的,知道他又要在賓客面前扮演父慈子孝,于是所幸就放軟了身子靠進唐敬懷里繼續(xù)睡。這倒嚇壞了跟著郁瑞的芷熙,連大氣兒也不敢喘一聲兒,生怕老爺發(fā)怒,不過讓芷熙意外的是,少爺在宴席上打盹兒,老爺竟然不責怪,而且親自抱著少爺回房去休息。郁瑞雖然沒做什么體力活,但掛著笑應付賓客相當勞神,又推脫不了喝了些酒,一覺睡得非常安穩(wěn),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郁瑞才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淺色的床頂,郁瑞沒反應過來,他的意識還在宴席上,眨了眨眼,慢慢才想起來,原來自己是睡著了,被唐敬帶回來的。郁瑞喊了一聲“芷熙”,芷熙正站在外間兒等著伺候,趕緊進來,看見郁瑞懶散散的躺著,著急道:“少爺呀,大事不好了!”郁瑞瞧了她一眼,道:“怎么了?”芷熙把衣裳放在旁邊的小凳上,道:“奴婢一大早就聽值夜的下人說,昨天散了戲,三個戲班子都走了,唯獨那個諂媚相的柳老板沒走,眼下還留在府里呢,慶王爺說常秋性格爽快,正好給老爺添添樂呵。”郁瑞示意芷熙扶自己起來,靠坐著,道:“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你該告訴后院兒的姨太太們,老爺又接新人進宅子了?!?/br>芷熙瞪大了眼睛道:“可柳老板天生是個諂媚臉啊,他能說會道的,萬一跟老爺面前嚼少爺?shù)纳囝^根子,豈不是大事不好了!”郁瑞伸直了胳膊,讓芷熙將袖子整理好,道:“你竟擔心些有的沒的?!?/br>說著不禁垂了眼,哂笑道:“柳老板再是絕色,再是能說會道,但始終是個男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