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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淳瞧著巫舟眼底明顯的笑意,那賊兮兮的模樣,看得他挑了下眉,邊拿過帕子擦拭臉上的汗珠,邊往他這邊走,聽到這話,也不惱,慢條斯理道:“拳風(fēng)亂了嗎?我怎么不知道,看來還是封大人看得仔細(xì),仔細(xì)到從一踏出房門就開始緊盯著我看了?嗯?”隨著最后一句,傅淳到了巫舟的近前,垂眼靠近的時候,熱氣熏騰過來,不知是對方身上的熱意還是傅淳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巫舟覺得耳根發(fā)熱,但是輸人不輸陣,撩著嘴角笑了,“不能看了?看看怎么了?大家都是男的,別說露個上半身,就是一起洗個澡搓個背也沒啥?!?/br>巫舟本意是不想輸給傅淳,強(qiáng)撐著他作為老油條的尊嚴(yán),怎么能被一個毛頭小子給撩慫了?可等巫舟說完這句話抬眼,就對上傅淳噙著笑意的眸仁,帶著讓人心臟劇跳的光,巫舟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剛想阻止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傅淳已經(jīng)開了口:“既然如此,那晚上我等你一起回來沐浴,左右都是男的,怎么著不都行?”說完之后,瞧著巫舟終于繃不住的面皮,接過他手里的官帽,往巫舟頭上一戴,還給正了正,走之前還故意道:“看來封大人對我這身材還是挺滿意的,大白天看完了不夠,還要晚上再一起沐浴看,哎,算了,吃點虧就吃點虧了?!?/br>巫舟:“……”他現(xiàn)在想收回昨晚上的話,再將這個臭不要臉的掃地出門,太自戀了。巫舟與傅淳大早上互懟了一番,可明顯感情更好了,一起用過早膳之后,巫舟慢悠悠去上早朝了,只是已經(jīng)晚了。他從到了宮門口下了轎就開始扶著腰,邊往里面走,走一步顛三步,等顛到金鑾殿時,早朝剛好結(jié)束了,眾人本來還好奇以前勤勤懇懇從未缺席的封大人早朝竟然沒來,稀奇啊。結(jié)果,一出來就看到巫舟捂著腰一副憔悴病弱的模樣,看到他們,更是撫著柱子站都站不穩(wěn)的模樣,朝著同僚打招呼:“這早朝就結(jié)束了?看來我這身子骨是真的不行了……”眾人對視一眼,“封大人你這是……怎么了?”“哎,其實也沒什么,就是這段時間我不是領(lǐng)了旨去當(dāng)差,結(jié)果不巧遇到了揚(yáng)王那件事,當(dāng)時為了抓到那些冒充揚(yáng)王的賊子,不小心被踹了一腳,當(dāng)時就覺得不適。但是身為大傅國的棟梁之才,本官怎么能倒呢?所以,我就迅速趕到了地方繼續(xù)辦差??墒前?,沒想到這腰愈發(fā)不行了,本來趕了一個月的路,就覺得要遭……這不是,昨兒個進(jìn)宮稟告這些時日的事,等晚上回去啊,這差點就沒起來?!蔽字圻呎f邊嘆氣,明明什么都沒說,可偏偏眾人將這些時日宮里宮外發(fā)生的事一聯(lián)想就覺得這封咎舟還挺慘的。先帝在的時候,雖然對他有知遇之恩,可再大的恩情還了十年也差不多了,更何況,封大人欠的是先帝的,跟新帝也沒關(guān)系???結(jié)果新帝這兩年愈發(fā)不拿封大人當(dāng)真了,哪里有苦往哪里坑,他們心知肚明,以前覺得封大人是新帝的人,對方樂意,他們能怎么著?如今瞧著……也許封大人怕不愿意,只是被逼迫威脅了。被新帝用先帝的恩情給威脅了,真是過分啊……聽說昨日新帝愣是將封大人留了一整日,聽說連頓膳食都沒給吃,太慘了,慘無人道。可這些話他們可不敢說,尤其是看到隨后跟上來黑沉著臉的烏相爺,更加不敢多嘴。巫舟也只是讓他們聽到,覺得鋪墊差不多了,看到烏相爺就紅了眼:“相爺……”烏相爺本來到了嘴邊的斥責(zé)還沒出口,就看到封咎舟就那么紅了眼:“…………”眾人本來打算趕緊走人,免得被殃及魚池,結(jié)果還沒走,就看到這一幕,頓時就忍不住看向了烏相爺,沒看到封大人都這樣了還這么兇?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封大人是好官啊,身殘志堅,以前想想也是他們有偏見,封大人雖然做的事不妥,可卻都是實打?qū)嵉臑榘傩罩搿?/br>他們不該用有色的眼睛看封大人,畢竟對比封大人這樣的好官,烏相爺這么不把人當(dāng)人的才更加罄竹難書。烏相爺被偷偷瞥向他用眼神控訴的百官氣得差點崩潰:他說什么了?他見到這廝可連嘴都還沒張呢。烏相爺深吸一口氣:“你今日怎么沒來上早朝?”巫舟眨眨泛紅的眼,戚戚然擺擺手,“沒什么,就是……本官身體不適?!?/br>“你身體不適?你怎么身體不適了?是不是故意不想來上朝?不想來以后都別來了!”烏相爺氣得腦仁疼,昨個兒跟他們杠了一天,那時候據(jù)理力爭,他與皇上兩個人都沒對得過他,當(dāng)時那模樣哪里像不適的?一定是裝的,一定是!烏相爺猜是猜對了,問題是他不信,百官信啊,他們又不知道他與新帝昨日喊巫舟在御書房是干嘛的,先聽了巫舟之前那一番凄慘的言語,再聽到烏相爺,就皺眉了,烏相爺過分了吧?他不過是一個相爺,好歹封大人還是首輔呢,怎么能說不來就不來,他當(dāng)這皇宮是他家的?。坎贿^說起來,還真是他烏家的。太后是烏太后,烏相爺是新帝的外祖父,這可不就是一窩子都是烏家的……眾人心里有了些微妙的變化,不知不覺間,大傅國何時掌權(quán)的都是烏家的人了?這讓他們后脊背生出一股涼意,外戚專權(quán),哪朝哪代可都沒什么好下場。巫舟就等這烏相爺說出這一句,他紅著眼,突然抬起手指著烏相爺,另一只手遮住了眼,渾身都在抖:“沒、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封咎舟為大傅國當(dāng)牛做馬了十年,連先帝都沒這么訓(xùn)斥過我??山袢站谷弧谷挥腥水?dāng)著我一個首輔的面說出這樣的話,我愧對先帝,我沒用……既然烏相爺這么說了,這首輔不當(dāng)也罷?!?/br>說罷,猛地咳了起來,弓著背,那叫一個凄慘。烏相爺看著說走就走風(fēng)一般的封咎舟傻了眼:“???”咋真的走了?這不對啊,好歹是個首輔啊,你說撂攤子就能撂了?偏偏這一幕看在眾人眼里更加微妙,完了,本來大傅國好歹還有個忠心為國的封首輔,烏相爺竟然趁著封大人有病說出這樣的話將人趕走了,這樣……豈不是所有大權(quán)都在烏氏了?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傅國這是要涼啊……巫舟才不管烏相爺有多氣,既然知道那幾個將軍的兵馬早晚要打過來,他何必還像前身那樣為這新帝賣力還不討好,到時候真的打過來,第一個被推上前的就是他了。所以,這時候稱病卸任,所有都壓.在烏相爺頭上,讓他自己去蹦跶吧。他好歹是個首輔,烏相爺也只是說說,不可能真的給他罷黜了,頂多讓他修養(yǎng)一段時日,可這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