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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那幫子人愛管閑事了,其實,一個女人而已,我又沒覺得怎么樣,他們就以為我受了天大的委屈,堵著虞世安揍了一頓,為我出頭……畢竟也是為了我好,我也沒有辦法責怪他們?!?/br> 季凌霄輕笑一聲。 “你笑什么?我有這么好笑嗎?” “我笑小侯爺有些犯傻,他們雖然名義上是為了你,卻包含禍心,故意挑起賈太師和信安郡王的紛爭?!?/br> 賈蘭君撓了撓頭,無奈道:“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復雜?” “自然是……為名的為名,為利的為利,為財?shù)臑樨?,為色的為色?!?/br> 她一伸手摟住賈蘭君的脖頸,帶著他往外走去。 鵝黃色的輕紗宛若晨曦與晨霧,從兩人的身邊拂過,她單手撩起紗帳,轉頭朝他一笑。 她披散長發(fā)的樣子柔媚極了。 賈蘭君忍不住癡了一瞬。 “白忱?!?/br> 季凌霄回眸,樓梯上沒有一人,虞南風的聲音卻從上面飄了下來:“你身邊沒有適合的人,我將侍衛(wèi)借給你使幾天,你一切小心,該配合的我都會配合?!?/br> 她垂眸一笑,伸手捂住了賈蘭君的耳朵,揚聲問:“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 虞南風的聲音頓了一下,這才無奈道:“陛下覺得暗衛(wèi)無法護好你?!?/br> “那便謝謝陛下了?!?/br> 季凌霄拉著賈蘭君的手往外走,在門口雪地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一動不動的男人,他的腳背已經(jīng)被積雪淹沒了。 那人身長,肌rou緊實,微卷的長發(fā)被簡簡單單的束起,他抱著雙臂站在那里,宛如一把開封的利劍,兇殘且冷酷,突然,他睜開了眼,那是一雙宛如春草青芽的綠眸,那是整個冬天里唯一的色彩。 他像是撒歡兒的狗一樣甩了甩腦袋上的積雪,右耳上的兩只黃金耳墜隨之一蕩,撞擊在一起,發(fā)出“?!钡囊宦曧?。 季凌霄朝他笑了一下,他就像是雕塑一般,沒有任何表示,但是她走動,他卻會默默跟在身后。 賈蘭君也為之沉默。 “你注意到了吧?”季凌霄頓住了腳,“你要對賈太師報信嗎?” 他的手抖了一下,抓住了她的衣角,低聲問:“那你會生氣嗎?” “大概不會,”季凌霄付之一笑,“我不至于讓別人的選擇來影響自己的心情,不過,我大概是會不讓你回去吧,畢竟比起你的命,還是天下人的命更重要。” 厚實的大雪幾乎遮蔽了視線,她回頭,睫毛上忽閃著純白的雪花。 明明她如此冷酷無情,卻笑得如此溫暖動人;明明她是在威脅他,他卻像是被她誘惑了。 賈蘭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莫名其妙地舉起來。 季凌霄不解地歪歪頭。 “綁住我,帶我走,回不去我就不會告密了。” “好啊。”她的手點在他的手背上,慢慢滑下,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綁住了?!?/br> 賈蘭君呆呆地望著她。 “我的階下囚,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他睜大眼睛,低聲道:“我應該跟虞世安道歉?!?/br> “他會原諒你的。” 她原本握住他手腕的手,又落進他的掌心,兩人十指交扣。 她舉起來晃了晃,溫聲道:“我已經(jīng)將你綁的緊緊的,走吧?!?/br>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的行動了。 他的腳上像是綁上了沉重的鎖鏈,手腕上像是掛上了枷鎖,鎖鏈握在她的手中,鑰匙也在她的手中。 可是,明明她手中什么也沒有。 哦,對了,除了他。 走在最后的虞胡笳沒有多看一眼,也沒有多說一句話,默默地前行。 近日,楚夫人需要處理的書信格外多,他將所有的信息線索整理好后便會交給季凌霄,告訴她,賈太師越來越按捺不住了。 長安城里,信安郡王李明玨、賈太師之孫賈蘭君一個接一個消失,簡直明白白地告訴眾人,長安將要有變故了。 對于賈蘭君的消失,賈遺珠雖然緊張,但不至于讓他大亂陣腳,他唯一擔心地便是賈蘭君被捉住,泄露了他準備多年的事情,那么造反的事情就更加事不宜遲了。 這天夜里,很多人都沒睡。 季凌霄穿著一身黑衣,身上還披著黑色的貂裘,她不耐煩地將貂裘往下扯,楚夫人不厭其煩地一遍遍披上。 “我說,這勞什子又名貴又礙事,快拿走,快拿走?!彼问幹约旱募绨?,想要將這件價值千金的貂裘抖下來。 “這好歹是阿韶的一片心意。” “我要聽你真心話。” 楚夫人揪著油光水滑的毛,淡淡道:“時間還早,你別著涼了?!?/br> 唐說、裴諳、李斯年已經(jīng)帶領著大部隊混入虞南風所帶的隊伍中,只等著賈遺珠將暗道位置指明,一舉攻破長安。 季凌霄則需要帶著謝小道制成的雷火彈去燒報恩寺和通天臺,楚夫人和郭淮連同楊韶借來的蕭葦一同留在此處,看守著俘虜,中間調度。 “差不多了?!敝x小道望著屋中的地漏突然道。 季凌霄再次將貂裘抖掉,側身朝門外看了一眼,街上并未有巡邏的千牛衛(wèi),她擺了擺手,示意謝小道跟她出門。 “喂!你要做什么!”謝小道壓低聲音怒道。 季凌霄一回頭,就見楚夫人脫下了外衣,里面也是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你……” 楚夫人淺淺一笑,道:“抱歉,即便是我自己做的計劃,我也想要任性一下?!?/br> “你也要去?” 楚夫人點頭,溫聲道:“我都已經(jīng)跟郭淮商量好了,他沒有問題的。” 強制被商量、被沒問題的郭淮:“……” 李明玨和賈蘭君都被綁著手腳,兩人坐在桌子兩邊,對著一個空氣盤下盲棋,賈蘭君忍不住回眸道:“放心好了,我看著我對面這個?!?/br> 李明玨:“……” 就像是你不是被看守的人一樣。 “你可真行,我都沒發(fā)現(xiàn),阿貍你居然是這么狡猾的一個人?!敝x小道“啪啪”響亮地拍了楚夫人后背幾下。 楚夫人溫柔一笑:“抱歉了,打擾小道你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了?!?/br> 謝小道磨了磨牙,“呵呵”了兩聲,道:“真沒見你有不好意思的地方,怎么來長安一趟,你連臉皮都變厚了?!?/br> “噓——” 季凌霄點了一下自己的唇,又朝兩人招了招手。 謝小道與楚夫人對視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三人避開夜巡人,跑到了感恩寺外。 楚夫人一蹬墻壁,很快躥了上去,他站在前頭朝寺廟內望了望,見四下無人,這才坐在墻頭,向下伸出手。 今夜月黑風高,雪又下得緊,當真是個殺人放火的好天。 即便偷偷摸摸做這樣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