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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沉, 冷冰冰道:“滾!” 那手僵了一下,到底不敢在太歲頭上動(dòng)土, 只得乖乖縮了回去。 季凌霄順著她的指尖兒望去,只見一張嬌媚如花的面龐,胭脂水粉, 鵝黃花鈿,一個(gè)不拉地妝點(diǎn)著,頭上更滿是珠翠,身上羅綺拖地,好一番逶迤風(fēng)流的模樣。 一見美人,她便忍不住心軟了幾分,輕聲道:“阿玨,這位娘子也沒有惡意,你未免太無情了些?!?/br> 李明玨沒有管臉上的傷口,死死地瞪著季凌霄,像是要將她活生生地吃掉一般。 十三娘“嚶嚀”一聲,腳下一滑便投進(jìn)了季凌霄的懷中,季凌霄一條手臂攬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還在她的臉上抹了一把,卻摸了滿手的胭脂鵝黃。 她不動(dòng)聲色地在她的裙子上擦了擦手,笑著安撫道:“好了,好了,別害怕了,他就是這般不解風(fēng)情?!?/br> “這位郎君您……” 她捏著手中的帕子,含羞帶怯地半遮著臉,視線剛往季凌霄身后掃了一眼,她卻猛然打了個(gè)哆嗦,腿也不軟了,飛快地從季凌霄的懷里跳了出來,后退了兩步。 “嗤,信安郡王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竟然在這里欺負(fù)起女人了。” 垂地的紅紗帳內(nèi),杯盤狼藉,酒瓶、盤子被砸的滿地都是,帳子還有被生生撕裂的地方,而那位季凌霄印象中一緊張就磕巴的小侯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案幾上,一點(diǎn)都不顧及形象。 “小侯爺也是好肚量,明明因此女子枉送了一條腿,居然還是肯來?” 季凌霄頭一次發(fā)現(xiàn),李明玨損人也挺厲害的。 “我竟然不知道信安郡王您竟然如此能言善道,莫非變成了斷袖還有這樣的好處?”虞世安側(cè)了側(cè)身子,瞇著眼睛去瞧季凌霄,嘲笑道:“這位也長(zhǎng)得不怎么樣嘛,莫非郡王您的喜好就如此的非同一般?” 季凌霄聽到背后“咯吱咯吱”的攥拳聲,立刻笑了幾聲吸引了虞世安的注意力。 她引李明玨來,本想讓他安撫好小侯爺,她再趁機(jī)扒墻角,結(jié)果,現(xiàn)在他沒有安撫好也就算了,居然自己還想要提槍上陣了,連帶著她在虞世安眼中也成了不友好的對(duì)象。 “小侯爺說的的確有道理,”季凌霄摸了摸下巴,露出明媚又溫柔的笑容,“我的確不及在場(chǎng)的眾人好看?!?/br> 沒有人不喜歡這樣的笑容,虞世安看著她爽朗又陽(yáng)光的樣子,滿肚子的氣似乎都消下去了幾分。 “什么啊……”他抬頭望了季凌霄一眼,笑得有些不懷好意,“你還是先不要與我對(duì)話為妙,你瞧瞧你背后的那位好情郎,都恨不得將我弄死了,呵,醋性這么大?!?/br> 季凌霄回頭,卻只見一張半面干凈、半面艷色的臉。 李明玨居然也不處理傷口,就這么站在她的身后,他的臉上滿是血跡,卻又在這樣一張臉上鋪展無邊無際的艷色來,就好像是要求偶的雄性動(dòng)物,特意讓自己鮮艷一些,好引起雌性的注意。 季凌霄放柔了聲音道:“你的護(hù)衛(wèi)不在外面嗎?你怎么不先找人來看看?” 他的眼睛宛如一灘深水,深不見底,暗流涌動(dòng)。 “你……” 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季凌霄蹙眉道:“你沒有?。俊?/br> 他笑了一下:“阿忱?!?/br> 不對(duì),李明玨的狀態(tài)十分不對(duì)。 季凌霄想了一下,立刻反手抓了李明玨出去。 外面那位紅衣小姑娘“哎”了幾聲,但季凌霄并沒有心情理會(huì)。 正在這時(shí),虞世安居然衣衫不整一瘸一拐地追了出來。 原來站在她身邊很是放松的李明玨立刻又挺直背脊,冷冰冰地瞧向他,就像是重新穿戴上了厚厚的盔甲,準(zhǔn)備上陣殺敵。 “你……”虞世安盯著季凌霄張了一下嘴。 季凌霄仍然微笑。 虞世安垂眸,又抬頭道:“你小心。” 季凌霄吃驚如此癲狂的虞世安竟然會(huì)警告她小心。 她笑彎了眼睛,柔聲道:“謝謝你?!?/br> 李明玨冷笑一聲,直接拉著她離開。 虞世安望著兩人的背影,神色陰沉。 “小侯爺果然心腸很好?!逼G麗的美人伏在門框上,慵懶地說著話。 虞世安卻連頭也沒有回一下。 “小侯爺可真狠心,我陪了你這么久,還不及那位郎君對(duì)你微微一笑嗎?” “哦,我知道了,”她捂著嘴,眼睛瞇起,“小侯爺怕不是遭受此番打擊也變成斷袖了吧?” 虞世安冷漠道:“你的把柄可還在我的手里,你真想讓全天下都知道你的身份?” 十三娘瞇起眼睛,鮮紅的長(zhǎng)指甲幾乎摳進(jìn)了門里。 “好端端的世家娘子不做,非得要自甘墮落……” “虞世安,”她捏緊門框,笑了笑,“那位應(yīng)該是信安郡王府上的門客,你若擔(dān)心她直接去找便好了,在這里費(fèi)什么話。” “哦,對(duì)了,你恐怕是感同身受吧?畢竟武安侯犯病的樣子跟信安郡王剛剛的模樣像極了?!?/br> “你!”虞世安驟然轉(zhuǎn)身。 十三娘卻笑瞇瞇地退回房中,放下了門簾。 虞世安在門口站了一會(huì)兒,全身都被凍透了,這才拖著腿,哆哆嗦嗦往屋內(nèi)走。 蕭葦見李明玨神色不對(duì),早就雇了馬車在門口等候。 馬車一停在門口,原本仄歪在一旁的李明玨立刻跳了起來,死死捏住她的手臂,好像生怕她跑了一般。 該不會(huì)是他知道真相了吧? 季凌霄仔細(xì)思考了一遍自己在他眼前的所作所為,自覺沒有什么地方能泄露馬腳的。 她笑瞇瞇地順著他的力道前行,低聲道:“郡王殿下的病是好了,還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病?。俊?/br> 李明玨咬著牙,似乎在克制著什么,卻還是忍不住解釋:“不,不是?!?/br> “嗯?” “我……我不能見血?!?/br> 季凌霄淡淡道:“殿下別告訴我見了血會(huì)引發(fā)你的另一種病癥?!?/br> “你不信?” 他驟然停住了腳步。 兩人此時(shí)正站在連著回廊的亭子里,亭外是結(jié)冰的池塘,上面還凍著枯枝殘荷。 季凌霄拂了一把頭發(fā),微揚(yáng)下巴,笑道:“信,我如何不信?” “那你還一口一個(gè)殿下叫我?” 他驟然執(zhí)拗起來,氣息也越來越粗重。 季凌霄的記憶驟然回到了那個(gè)血與極~樂交織的夜晚,那當(dāng)真是欲~生~欲~死的體驗(yàn),而他也最終死了。 該不會(huì)……這還是因?yàn)樗木壒拾桑?/br> 季凌霄正亂七八糟的想著,李明玨卻像是被紅布逗紅了眼的公牛一般,刨著蹄子,猛地將她壓向了亭子的欄桿。 “唔——” 她的腰幾乎要被撞成了兩截。 他埋首在她的脖頸處,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上,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