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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場(chǎng)夢(mèng)。 剛剛那人只怕是傳說中的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 她垂眸,加快了腳步。 她剛到東宮,還沒邁進(jìn)門檻,旁邊守門的小太監(jiān)便驚呼:“殿下回來了?!奔奔泵γΦ嘏艿嚼锩鎴?bào)信去了。 不一會(huì)兒,崔歆、郭淮幾人便來到了她的身邊。 “殿下,”崔歆一把按住了季凌霄的雙手,拉著她便往里面走,“殿下定然是餓了,我們先用膳。” 季凌霄反手握住他的手,笑道:“不忙?!?/br> 她又問候了郭淮,直到看到了陳玄機(jī),她才明白為何陳子都會(huì)對(duì)自己沒有好臉色。 廳堂用飯的時(shí)候,她坐在上首,一桌子的飯菜無不是她所喜歡的。 見所有人目光都凝在她的身上,季凌霄便揀了筷子用了一些,可是心里放著事情又哪里用的下。 她隨意吃了一些,便放下了筷子,一抬頭卻見眾人都沒有動(dòng)筷。 “你們?cè)趺床怀???/br> 崔歆笑著搖頭,“不急,且讓我好好看看殿下?!?/br> 季凌霄笑道:“本宮有什么好看的?” 崔歆笑了一下,燭光映在眼底竟讓那雙如墨玉一般的雙眸更顯溫柔。 “殿下清減了許多?!?/br> 他眸里的情感如溫泉水一般,一下子便熨平她了所有焦躁憤恨的情緒。 “宮中突然出了此事,”崔歆心照不宣地與她對(duì)視,“當(dāng)是我思慮不周?!?/br> 郭淮直到此時(shí)才插言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在計(jì)劃些什么,你我都是殿下的人,為何還要瞞著我?” 說到此處,慧心也看了過來。 一桌子吃飯的陳玄機(jī)立刻推開桌子,借口彈琵琶離開了。 季凌霄嘆息:“此事說來有些尷尬,玉郎也是無意得知?!彼聪虼揿?。 崔歆便一五一十和盤托出,自己當(dāng)初與殿下的謀劃。 慧心與郭淮的臉色越聽越沉重。 若是殿下并非陛下親生骨rou,那該如何是好? 郭淮望著季凌霄,眼中顯出一股瘋狂的偏執(zhí),“不論殿下是誰,不論是否為陛下親生骨rou,淮都愿一生一世追隨殿下。” “慧心亦然?!?/br> 崔歆抿唇一笑,“歆也非殿下不可?!?/br> 季凌霄走到今時(shí)今日,可也算得上是鐵石心腸了,可如今聽了這幾人的話,簡(jiǎn)直就像是吃了神仙丹藥,身上的毛孔無一不舒爽。 她莞爾道:“本宮可都記下了,若是你們中途反悔,本宮可不依?!?/br> 幾人都露出柔軟的神情。 “不知殿下要如何對(duì)待信安郡王?”郭淮思量道:“斬草除根是最好的,就怕信安郡王輕易死去會(huì)讓殿下聲譽(yù)受損,使得天下士子說殿下是不能容人的?!?/br> “本宮會(huì)在意這些嗎?”她捻起耳邊的碎發(fā),笑道:“現(xiàn)在就要受到他們輿論的鉗制,將來可還得了,若是為帝王者都這么不痛快,本宮倒不如為乞?yàn)樨?,落草為寇去。?/br> 眾人都把這作為戲言,付之一笑。 她的手指沾著酒水描摹過自己的雙唇,淺笑道:“本宮已經(jīng)做好打算了?!?/br> 似有星輝在她的紅唇上閃爍,那張誘人的唇一張一合:“本宮會(huì)讓他死也忘不了本宮的?!?/br> 她要將所有的執(zhí)念一并劃去,從此之后兩不相干。 她耐心等待著機(jī)會(huì),就在大軍回長(zhǎng)安,大肆慶祝封賞的那一天,宮中擺起了酒席。 季凌霄一身錦緞新衣坐在陛下下首,朝陛下敬酒,柔聲道:“如今大周有此喜事該讓眾人都感受到,即便是罪人也未嘗不可?!?/br> 李瓊點(diǎn)頭,應(yīng)聲道:“傳朕旨意,牢房中除了秋后處斬的都放出去好了?!?/br> 下方諸臣山呼萬歲,口中大聲道:“殿下圣明!” “殿下,既然都施以恩典了,那不若讓信安郡王也來感受感受此次盛會(huì),也好讓他多加反省?!?/br> 李瓊點(diǎn)頭,笑道:“那就按照阿奴的意思去辦好了?!?/br> 季凌霄笑著瞇起了眼睛,她知道自己此時(shí)此刻肯定像極了蠱惑圣心的妖女,但是沒辦法啊,誰讓陛下就寵我呢!氣死你們。 她環(huán)顧大臣,笑得越發(fā)張狂。 坐在她身后的崔歆輕咳了一聲,季凌霄立即收起張狂的神情,垂下了頭。 崔歆捏著折扇,放在嘴邊輕笑一聲,他毫不介意自己一個(gè)世家嫡子卻只能像是普通的賓客侍從一般在她的后面坐著,反而看著她自得其樂。 季凌霄捏著手里的酒杯猛地翻手喝下,她和李明玨總要做個(gè)了斷,總是這么婆婆mama、拖拖拉拉不是她的性格。 不久,李明玨來到了宴席上,他身后還跟著兩位士兵,像是在看管著他。 李明玨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周遭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設(shè)立他的座位。 “郡王!”季凌霄親親熱熱地朝李明玨招手,她身后的崔歆也朝他微笑致意。 若是只有太女一人這樣熱情的招呼,大臣們可能以為這是太女貪戀美色;可是,有崔歆在身后替她掠陣就不一樣了。 李明玨捏了一下自己的指骨,慢悠悠地走到季凌霄的身前,點(diǎn)頭致意:“殿下?!?/br> “你就坐這邊好了,不知道郡王介不介意?” 李明玨望著她的眉眼,走到她身旁緩緩坐下,宛若彎折的牡丹花枝,季凌霄捏著酒杯的手背突然一涼,季凌霄低頭,抹過手背上的一滴水,再抬頭望向他明顯剛剛梳洗過還未干的青絲。 即便被關(guān)在牢中多日,他依舊身姿清俊傲然。 怎么辦?她好像折辱他,羞辱他。 “郡王?” 李明玨轉(zhuǎn)頭,濕漉漉冷凜凜的眼眸與她對(duì)上。 季凌霄彎唇一笑:“你發(fā)絲上的水可都滴到本宮的身上來了。” 李明玨垂下眉眼,朝她道歉。 “本宮若是這樣原諒你,那以后還如何御下?” 這些都不過是借口,她就是要羞辱折磨他。 李明玨捏緊手指,口氣清淡道:“那殿下讓臣何為?” 她笑嘻嘻地將手背遞了過去,那滴晶瑩的水珠在上面滾了滾。 “你瞧,物證還在呢,要不郡王就替本宮弄干凈吧,畢竟本宮被你手底下的蕭葦綁架一場(chǎng),身體還沒有好利索,若是著了涼就不好了?!?/br> 一滴水珠就著涼了? 李明玨聽著她的借口想笑,又笑不出,畢竟現(xiàn)在他才是被人捏在手心里的那個(gè)。 “那臣替殿下擦干?!彼f著便恭恭敬敬地要接過季凌霄的手。 “哎,本宮如此矜貴,哪里是你這種階下囚能碰的?” 他第一次知道她如此秾麗多情的眉眼也能夠如此冷漠。 季凌霄笑了起來,雙眸卻一片冷漠,低聲道:“比起你對(duì)我所做的,我這些不算什么?!?/br> 李明玨抬眸,輕聲道:“若我想解釋,殿下可愿意一聽?”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