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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跟著。 “停下來, 夏小姐, 聽聽嘛。”金利強嬉皮笑臉。 “他有話, 讓他自己當面說,不用你們做傳話筒?!毕哪就W〔阶? 看著他們。 “你見了他,他才能當面說嘛。還有,曹縣長也在, 你不是有事問他嗎?!背貎珒铝塑? 站在夏木面前, “怎么,夏記者, 那天晚上嚇你一下, 你就怕了, 不敢去了?” 夏木明白池儷儷的激將法, 她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不管是什么藥, 她目前的任務都是接近他們, 摸清他們的行蹤, 想到這里,夏木上了金利強的車子。 車子停在一家酒樓的前面。 幾個人進了酒樓。 迎賓小姐將他們一行人帶進一個包廂。 包廂門開時,就見曹縣長、原野正坐在里面說話。 見夏木也來, 原野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愕然。 曹縣長也愣了下,他沒想到, 夏木會和池儷儷、金利強在一起。 坐下后,金利強開口了,“曹縣長,你看,夏記者跟池總,我們都是好朋友,之前的事也只是個誤會,今天大家一起喝一場,這誤會也就解開了?!?/br> 在座者都是場面上的人,慣于應對這種場景,當然,說的話也都是場面上的話,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推杯換盞之時,夏木卻是如鯁在喉,一口也喝不下去。 原野出了包廂的門,三兩分鐘后,夏木的手機震動一下,她低頭一看,是原野發(fā)來的,兩個字:出來。 夏木出門,看見原野站在相鄰包間的門口。 待她過去,他一把將她拉進包間,焦急地問:“你怎么和他們在一起?” “恰好遇到?!毕哪菊f,“他們說你和曹縣長都在,想看看又是什么戲,就來了。” “見機行事。”他說。 隨后兩個人又一前一后回到包廂。 金利強是個很會耍寶的人,在桌面上倒也能維持得不冷場。 不一會兒,曹縣長的秘書來接他,走了。 金利強在池儷儷耳朵邊說了幾句話,也走了。 房間里只剩下原野、夏木和池儷儷。 這樣的場景,倒有些微妙了。 見狀,夏木起身,準備先走一步。 剛才,池儷儷陪了幾杯酒,現(xiàn)在是粉面含春,見夏木準備離席,便笑了,“夏記者,先別走,恰好今天三個人都在場,有些話說清楚的好?!?/br> “什么話,說罷?!毕哪疽迅傍欓T宴,既然來了,那就索性洗耳恭聽吧。 池儷儷看了眼原野,再看向夏木,直截了當?shù)卣f:“我不希望你再糾纏著他?!?/br> 聽這話,倒也爽快,夏木也看眼原野,而后神色淡然地說,“糾纏他?并沒有,他也在,你可以當面問個明白。” 池儷儷轉(zhuǎn)向原野,“我和她,你選一個?!?/br> 原野起身,“儷儷,你開什么玩笑呢?我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 池儷儷笑了,隨著他起身,挽住他的胳膊往外走去。 “你站住?!毕哪緩淖簧险酒饋恚杏X到雙腿發(fā)軟,幾乎難以支撐自己的身體,她顫抖著聲音說道:“你再說一遍?!?/br> 原野站住身子,緩緩回頭,一字一句,“夏記者,不要再聯(lián)絡我了,我很煩?!?/br> 這句話像一把鈍了的刀子,生硬地割在夏木的心上,一下一下連rou帶血地撕扯著她,她的眼睛也終于熬不過悲傷,在眼眸上氤氳著薄薄閃亮的水霧,她的嘴唇輕輕地顫動著,“你,你騙我?” 原野揚了揚頭,“我們倆,都是帶著不誠的心彼此欺騙,今天,這游戲該結(jié)束了。” 天地在夏木的眼前胡亂地旋轉(zhuǎn),終于,她支撐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渾身癱軟,伴隨著她的絕望,是原野和池儷儷遠去的腳步聲。 此時此刻,夏木才懂得母親說過的一句話:看重什么就會被什么所傷。 她把心系到這個男人身上,而這個男人卻帶著她的心跟別人走了。 她成了一個無心的人。 無心的人還怎么能活呢? 她冷笑數(shù)聲后起了身,在服務員們憐憫又詫異的目光中離開酒樓,跌跌撞撞在小城的街頭,心絞著痛起來。 原來,演員也會心痛。 痛得她要流淚。 她拼命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把手攥得越來越緊,她的指甲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雙腿發(fā)軟,走不動了,她便依著一根枯死的樹桿坐下來,伸手往口袋里拿煙。 口袋里什么也沒有。 她需要抽煙,她的心太難受了。 她心疼。 “拿包煙?!被仡^就是小賣部。 “什么煙?”謝了頂?shù)睦习鍐枴?/br> “黑蘭州?!彼f,“再拿個火機。” 老板拿來了,“十七?!?/br> 交了錢后,夏木點煙。 打火機一下沒打著火。 她搖一搖,再打,還是沒打著。 看看打火機,上面是一個三點式豐滿女郎sao首弄姿。 她不點了,把煙和打火機放在垃圾箱上。 她還未離開,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就撿起了煙和打火機,流浪漢隨手試了下打火機,卻一打就著了,只見他歡歡喜喜地把煙和火機裝入口袋中,搖擺著離開。 一只流浪狗跟在流浪漢的身后,搖著尾巴歡快地跑開。 即使心碎,時光仍在流動,世間一切照舊。 最終,夏木起身,往虎xue寺去。 這次再去,山上依舊是人少煙稀,但釋一師父還是將院落收拾得莊嚴肅穆,清清靜靜。 去時,釋一師父正在佛堂里擦拭佛像。 這是夏木第一次看到這尊佛像。 微翕雙目的坐佛,兩眼目光慈悲,俯視塵世,嘴角凝結(jié)著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 佛身是青銅鎏金,造型優(yōu)美,儀態(tài)安詳。 拂拭時,釋一師父的動作謙恭而仔細,不禁令人心生莊嚴。 等他忙完后,出到院中,夏木才說:“釋一師父,這就是那尊假的千年佛像嗎?” 釋一師父忙擺擺手,“夏記者,不要談什么真真假假的事,在這里,沒有假佛像,都是真的。” 夏木無言。 “世人只看它世俗的價值,認為這是件仿制品,不如正品值錢,便說這是尊假佛像,其實在我和釋覺師父的眼里,這尊佛像和正品一樣,并無區(qū)別,區(qū)別只在人心?!贬屢粠煾赣盅a充說,“夏記者,rou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相?!?/br> “rou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夏木覺得這句很有深意,“那什么才是真相?” “不必求真?!贬屢粠煾嘎孕π?,“靜坐聽竹韻,久對洗塵心,自然是真,又何苦求真?” 如今,山上人少勢單,釋一師父有很多事做,夏木也就告辭下山,卻終究還是擔心著釋一師父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