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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處的山門了。 她長出了一口氣,接著往上走吧。 猛然間,夏木身側(cè)的山坡毫無預(yù)兆地唰啦啦轟然倒下,眼看她就要被埋在這處塌方下,她眼疾手快地伸出左手抓住旁邊斷崖上的藤蔓,試圖借助藤蔓的力量躲過一劫。 誰知她的手部剛一用力,只感覺一陣刺痛襲來。 她本能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救援,放開藤蔓一看,左手掌被藤蔓上的荊棘劃出一道深深的血口,鮮血與雨水混在一起往下流。 生疼。 夏木將手掌放進(jìn)嘴里吮吸,吐出血水。 她忍痛再次伸出左手去,兩只手同時抓住藤蔓。 她的兩只手臂同時用力,腳蹬在斷崖上,一步,一步,眼看就要爬上去了。 雨水浸透后山體松了,藤蔓的根吃不住勁,突然,夏木手中的藤蔓自根部齊唰唰地?cái)嗔验_來,她從斷崖上跌下來,腳下一滑,從山坡上滾落。 顛,倒,翻,滾。 糟了,她的眼睛閉住,心中一陣絕望。 滾落了二十幾米后,攔住夏木的是一叢橫生出來的芨芨草。 她的全身被黃泥糊掉,像只泥猴。 她環(huán)顧四周,沒有人影,便撐著胳膊,試圖站起來,這才感覺肩部、腳腕處疼得厲害,根本就用不上力。 她伸手去觸摸腳腕,火辣辣的刺痛感。 再一用力動彈,硬生生地疼,她想,準(zhǔn)是崴了腳。 另一只腿腳倒沒事,可這是在山腰上,路面又濕又滑,如何顛著走? 剛開始她還期待有人來往,等了一會兒后,她不得不打消所有奢望,徹底絕望。 天荒八野的,夏木就這樣趴在泥地里,被時間遺忘。 雨水一遍一遍地沖刷著她。 微涼。 今天一天,真算是點(diǎn)背到家了,沒一件事順溜。 這厄運(yùn),自她清晨看見原野他們的那兩輛悍馬車起,莫非他就是她命中的天煞星? ………… 原野開車在小城吃過飯溜了一圈后,把黃毛和大痣放回客棧,又往虎xue山來。 他將車停在山下,看雨,看山,視線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雨水落在車前玻璃上,雨刷器不知疲倦地來回掃著,蕩著,流下一波,又落下一波。 電話響,他拿出來一看,是座機(jī),從北京打來的。 接通后他沒說話。 “到了?”對方開言,一個男人沉穩(wěn)的聲音。 “到了?!彼f。 “順利嗎?”男人問。 “嗯。”原野說。 “最近幾次的信息都不準(zhǔn)確,幺拐(代號17)如果出了問題,辦了他。”對面的男人平靜地說,“不能讓他影響任務(wù)?!?/br> 原野的喉結(jié)上下一動,沉吟不語。 “原野,我知道你不忍心下手,但這是戰(zhàn)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記住,心狠一點(diǎn),才能成事!”電話那頭說。 “放心?!闭f話時,他抬眼看看雨簾中虎xue山模糊的輪廓,眼神變得暗沉,“我有分寸?!?/br> “池儷儷那邊沒問題吧?”那邊又問。 聽到這個問題后,原野的眉頭不經(jīng)意間就皺了皺,一只手扶在額頭上,“沒事?!?/br> “說實(shí)話,我很擔(dān)心你們的關(guān)系將來怎么收場?!?/br> 原野:“這是我cao心的事,你盯緊外邊就行?!?/br> 掛斷電話,雨越來越大,疾雨落下,拍打著車頂,如一捧捧玉珠子的擊打樂,噼里啪啦。 他的胳膊肘撐在車窗上,靜靜地坐著。 很悶。 很悶。 悶得他透不過來氣了。 按下車窗,點(diǎn)點(diǎn)雨絲飄進(jìn)來,偶爾清涼。 他掏出煙,夾在兩指間,放在唇上,點(diǎn)燃,猛吸一口,徐徐吹出。 青白色的煙霧在車廂里轉(zhuǎn)個圈后,融入到無邊的雨霧中,隨風(fēng)雨而逝。 他一只手夾著煙,另一只手翻轉(zhuǎn)著手里的打火機(jī),腦海里各色人等粉墨登場。 “這是一筆大生意,只許成功,不許失敗?!?/br> “你的任務(wù)很重,不能出一點(diǎn)岔子?!?/br> “原野,我喜歡你?!?/br> 這話是池儷儷說的,她還說想跟他結(jié)婚。 想到這里,他一陣煩悶。 又天馬行空想了些事情,最后,他的思緒轉(zhuǎn)到夏木身上。 她的房間里擺著畫作,到小城來晝伏夜出,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6章 原野想,夏木到底是做什么的? 旅游者?不像。 做生意?看氣質(zhì)不大可能。 畫家?有點(diǎn)像。 除卻身份,她到小城來的目的是什么? 跟他們要做的事有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會是阻力還是助力? 下著大雨的天,她為何執(zhí)意要出門? 一連串的問號在原野的腦海中盤旋,不管怎樣,最好是讓她離開。 …… 雨一直下。 夏木能聽到大地飲水的聲音。 “啪!” “啪!” 有聲音隱隱傳來,夏木仔細(xì)聽去,是打鞭子的聲音。 鞭子聲由遠(yuǎn)及近,一群羊急速下山,一個男孩子在雨中的山坡上驅(qū)趕著羊群,狂奔而下。 “唉,小朋友!”夏木大聲呼喊,她的聲音穿過雨霧飄散開去。 接連叫了數(shù)聲,男孩子朝這么望了一瞬后快速跑過來,他的頭上套著個塑料袋,眼睛那兒掏出兩個洞來。 男孩沖過來看見夏木趴在地上,忙伸出手去拉夏木的胳膊,卻怎么拉扯得動? “你等著,我去叫人?!痹挍]說完,男孩轉(zhuǎn)身就跑,跑出幾米,又撒腿回來,把頭上的塑料袋摘下來,套在夏木的頭上。 “你的羊?”夏木忙喊,用手撩開孩子套在她頭上的塑料袋。 “啪——嗷——喲——”男孩邊跑邊揮舞鞭子,嘴也沒閑地吆喝著,那群羊在頭羊的帶領(lǐng)下跟著孩子的鞭子聲呼嘯而去。 這孩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虎頭虎腦,真可愛。 約莫半個小時后,一個男人從雨中跑向夏木,他大踏步來得匆忙,穿透雨簾。 是原野。 夏木心里一暖,多年前,也是這樣,她睜開眼時,眼前是他。 現(xiàn)在,她眼前的還是他。 彼時與此時,時光變了,人也變了。 看他跑來,她忽然有些局促起來,想想自己的周身,泥水、血印,臉上也不干凈,怎么面對他?索性閉起眼裝暈。 一雙手橫進(jìn)她的腰下和膝下,兩手一用力,夏木被他打橫一把抱起來。 她的右臂貼在他的胸膛上,隨著他的起身一陣摩擦。 疼。 “啊——”夏木忍不住出了聲。 “怎么了?”原野忙停住動作,急切地問。 夏木:“疼。” 原野:“弄疼你了?哪里?” “胳膊?!?/br> 原野蹲在地上,把她抱在懷里,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