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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她就跟著醒來了。 昨夜的纏綿留在她臉上的潮紅還未散去,劉榮憐愛地摸了摸她熱乎乎的臉,“還早呢,你繼續(xù)睡?!闭Z氣尋常,就如往常。 顧容安恍惚以為這只是一個平常的清晨,然而看見衣架上掛著的金甲,她就清醒過來,“我想送送你?!?/br> 劉榮順著她的目光也看見了自己的金甲,他一笑,“好。” 被打理得金光熠熠的金甲很沉,顧容安早就試過了,今早就不再試圖挑戰(zhàn)給劉榮穿鎧甲這樣的高難度,她只是親手給劉榮梳了頭,用一根她在佛前供過的、念過經(jīng)的萬字平安金簪給他綰了發(fā)。 又悉心為他戴好同樣虔誠供奉過的護(hù)心鏡。 “我昨晚夢見神仙了,他說你這一次平平安安順順利利,”顧容安正正他胸前的護(hù)心鏡,說得信心十足。 劉榮沒有笑她又是求佛又是拜神的亂來,同樣正色道,“有安安給我求的這么多神佛保佑,我一定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br> 那是當(dāng)然了,顧容安又給他掛上一個平安符,手腕上也系了紅線,可以說是裝備齊全了。 臨行,劉榮把那枚九龍印章第四次送給了顧容安。 顧容安這回沒有拒絕,她把印章收了下來,“等你平安回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笑容俏皮,一點也看不出離愁別緒。 “好,”千言萬語,劉榮只是深深地看著她答應(yīng)了她平安回來。 這天是個晴天,顧容安送他出了儀秋殿的門,自己站在門口望著他,直到他那身在稀薄的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的金甲轉(zhuǎn)過宮墻不見了。 “公主,”阿五擔(dān)憂地遞了一張素白的帕子給她。 顧容安沒有接,就用袖子隨意擦了擦臉,笑道,“我沒事,就是被他金甲的反光照到了眼睛,怎么就那么刺眼呢?” 阿五阿七聽了這個解釋,對望一眼,公主找的借口真是越來越讓人無法反駁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冷得卡文 第138章 寒冬 這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冷些,冬至剛過就下了幾場大雪,這會兒到了十二月中旬,又下起大雪來,連著幾日的鵝毛大雪落下來,把洛陽皇宮裝裹得一片純白的素凈,看起來格外的潔白無瑕。 明明是天底下最骯臟的地方,表面上卻是如此的干凈莊肅。 劉裕披著一身厚重的大氅,穿過應(yīng)天門,就看見每日朝參的太極殿。 天上還在下著雪,他仰頭望太極殿巍峨的九脊頂望去,厚厚的積雪蓋住了金瓦,連屋脊上的脊獸都被雪模糊了模樣。 越看不清的,得不到的就越誘惑人心,劉裕心里火熱,忽而就不覺得呼嘯而過的寒風(fēng)有多冷了,他抬腳邁上了漢白玉的臺階。 “祁王殿下,”寧遠(yuǎn)侯來得巧,一眼看到正在上臺階的劉裕,忙擺動著自己老邁的腿腳追上去寒暄,“可真是巧啊。” “寧遠(yuǎn)侯,”劉裕一貫是溫和的,耐心地等寧遠(yuǎn)侯追上來,還伸手扶了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子一把。畢竟還是自己弟弟名義上的未來岳家,劉裕不會在這個時候翻臉。 跟隨著當(dāng)今陛下征戰(zhàn)過的寧遠(yuǎn)侯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然而家里的兒子不夠爭氣,為了家族的富貴,他才是一直舍不得乞骸骨,好在孫女爭氣,順利與衛(wèi)王定了親,又入宮侍疾得了嘉獎,連帶著大兒子身上都得了一個戶部的實職。 他自覺成了祁王姻親,說話就不那么小心謹(jǐn)慎,寒暄過后就嘆息道,“也不知今日陛下是否能夠上朝了?!?/br> 劉裕面上帶了憂色,“本王也不知?!?/br> “好在朝中有殿下主持大局,這才沒有亂。”寧遠(yuǎn)侯恭維道?;实鄄≈兀映稣?,作為最年長的皇子祁王就得到了監(jiān)國的位置。 劉榮笑笑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后面攜手而來的淮南王和慎王身上,再一看圍著他二人說話的朝臣,心里就憋了一口氣。他雖有皇帝的旨意臨時監(jiān)國,卻無法政通令達(dá),這與淮南王等宗室和幾個重臣的阻撓不無干系。 都是一群老不死的,待他登上了那個位置,再秋后算賬。劉裕心生惡念,臉上卻笑意盈盈地。 “皇叔祖,”他下了幾級臺階去迎接慎王和淮南王,先給慎王見禮,又恭謹(jǐn)給淮南王請安,“皇叔?!?/br> “祁王還是那么早啊,”慎王做慣了老好人,樂呵呵地笑著,看起來和氣得很,一點也不像昨日堅決反對劉裕開倉賑糧的人。 大家面子情做得好,劉裕也是笑得疏朗,扶著慎王往上走,“我憂心河北災(zāi)情,睡不著啊?!?/br> 劉裕也是有自己班底的,他這話一說出來,立刻就有人奉承,“殿下真是憂國憂民?!?/br> “皇侄多慮了,河北只是幾個縣鎮(zhèn)降的雪大些,”淮南王看著劉裕就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遠(yuǎn)不到開倉賑糧的時候。” “等到皇叔認(rèn)為災(zāi)情嚴(yán)重了,已然是來不及了,不如防微杜漸,”劉裕慍怒,說話音量也提高了。他一臉的為國為民,愴然大義,反對開倉的淮南王被他襯得像個惡人一般。 “祁王殿下說得有理,穩(wěn)定民心為重啊,”寧遠(yuǎn)侯忙著捧祁王臭腳。 淮南王嗤笑,劉裕打的什么主意難道明眼人不知道?不就是想著把糧食用去賑災(zāi)了,就可以縮減平南軍的軍糧么,簡直是不知所謂!尤其是河北降雪并不足以為患的時候,祁王此舉其心可誅。 他語氣也變得不客氣,“祁王悲天憫人,然開了永濟(jì)倉,平南軍的軍糧又該從哪里出呢?”永濟(jì)倉是鄴國最大的糧倉,儲備的糧食歷來就是軍用。只是去年鄴城雪災(zāi),為了賑災(zāi)已經(jīng)開了別的糧倉,災(zāi)后又免賦稅,至今都沒有填滿那幾個糧倉。再要開倉,只有動永濟(jì)倉了。 “軍糧可就地征集,”劉裕誠懇地對淮南王道,“豫州等地素來富饒,太子已經(jīng)拿下了樊城,襄陽也已在望,從襄樊二鎮(zhèn)征糧豈不是便宜?” 劉榮捷報傳來,劉裕是最不甘心的,他原以為劉榮要拿下襄樊至少也要半年,哪知道吳越這般不堪一擊。襄樊向北過南陽可直通洛陽長安,向南可直取江漢,是南北咽喉之地。若是讓劉榮把襄樊都捏在手里,吳越破國的日子就不遠(yuǎn)了。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劉裕感到了緊迫。 劉裕說得輕巧,就是慎王聽了也要搖頭,剛從吳越手里拿下來的重鎮(zhèn),不想著好生安撫民心,立刻就向百姓征糧,怕不是要官逼民反。 淮南王已經(jīng)冷笑起來,“祁王真是好算計?!?/br> 劉裕張口欲為自己辯駁,隆隆鼓聲響起,已是五更二點,到了早朝時候了?;茨贤醴鲋魍踉竭^劉裕自顧自往太極殿走去,劉裕面色一冷,隨后拾級而上。 殿內(nèi)燒了數(shù)十炭盆驅(qū)寒,各人脫了厚重大衣交給內(nèi)侍,整整衣冠按著文武品級各自站好,安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