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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顧容安渾身一陣兒不自在, 連連搖頭。 “縣主放心, 我會報答你的,”方茂之鄭重道。 顧容安客氣笑笑, 不, 她不要報答,只求這個腦殼有疾的家伙趕快自己滾啊。 喊人來收拾殘羹的時候,方茂之又躲到了梁上。 見識過方茂之非常人的忍耐力之后, 顧容安也沒想跑了,老老實實在用作書房的西捎間點燈抄經(jīng)。 侍女們進來隔著屏風,看見顧容安在抄經(jīng)的身影,沒敢打擾,就算有些奇怪今日縣主胃口太好,也沒有人做聲, 安安靜靜撤走了桌上殘羹剩菜。又在書房羅漢榻上的案幾上, 放了一碟橙黃的新鮮橘子、一碟紅彤彤的蘋婆果, 還擺了一個四方的攢盒,里頭裝得有核桃酥、窩絲糖、杏仁酥和奶白酥酪。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wèi)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鳖櫲莅矊W⒊鸾?jīng),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方茂之從梁上跳下來, 十分順手自然地拿了一個蘋婆果啃著,這個果子果rou緊實汁甜味美,方茂之咬得嘎嘣脆,吃完一個又拿一個。 一旁有人咔嚓咔嚓吃果子的聲音,令顧容安眉頭皺了皺,告誡自己不要理他,繼續(xù)認真抄經(jīng)。 偏偏方茂之不是個安分的,他站在顧容安身側,先是看她抄了一會兒經(jīng)。作為一個不信神佛的人,看經(jīng)書猶如天書,不一會,就閑得無聊四處打量,發(fā)現(xiàn)了被顧容安放在案頭的兵書。最上頭一本是三十六計,書面都翻得起毛了,顯見是常看的。 方茂之眼睛一亮,伸手拿起書在手里翻了翻,里頭是娟秀的小楷批注,頓時覺得這位湖陽縣主也不是不能交流的,“縣主你在學兵法?” “偶爾看看,”顧容安是服了他了,初見時還以為是個狠角色,這才多久啊,就原型畢露了,怕不是個披著狼皮的二傻子吧。 “光看看是沒有用的,”方茂之像是沒有察覺顧容安的冷淡,興致勃勃地,“來來,我們來下棋,我教你怎樣學以致用?!?/br> “好啊,”顧容安擱下筆,彎唇一笑,看著方茂之。這可是他自己撞上來的,就讓她在棋盤上教他什么叫做后悔。 被她一雙盈盈妙目看著,方茂之不禁心跳加快,等會兒,他手下留些情面吧,免得把她氣哭了。 然而到了棋盤上,方茂之就后悔了,湖陽縣主下棋完全是憑她高興,半點路數(shù)不講,棋子放得隨心所欲,完全是只要給別人添堵,她就高興的下法,連輸贏都不在乎了。 方茂之連贏三局,卻一點也沒有贏棋的暢快.感,面無表情收手喊停,“天色晚了,縣主還是休息吧。” “還早著呢,”顧容安興致勃勃,舉棋欲下。她那白玉一般的手指拈著一枚黑亮的棋子,于是黑的愈黑,白的則愈白,叫人想要伸手擦擦,她是否敷了粉,才如此白膩動人。 方茂之心中微動,重新取了棋子在手。 顧容安就是個愛好下棋的臭棋簍子,知道她的人,都怕了跟她下棋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能在棋盤上給人添堵了,尤其是看見方茂之一臉郁悶,真是心情舒暢啊。 “縣主的棋路真是格外清奇,”方茂之落下一子,顧容安跟著就放下了一個棋子,損人不利己地打亂了他的布局。 “方郎君過獎了,”顧容安有禮一笑,啪嗒又將一枚棋子落在了方茂之的必經(jīng)之路。反正她也不想贏,只管堵著方茂之的棋路就行。 方茂之凝視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見她美目流盼,眼神靈動狡黠,暗藏得意,明白她就是故意的。 他垂下眼睛,落下一子,抬眸對顧容安笑道,“這招叫做明修棧道暗渡陳倉?!?/br> 什么?顧容安不解地望向棋盤,才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堵錯了地方,人家早就布了一條暗線了。此局回天乏術,顧容安輸定了。 這局只是失手,顧容安不信邪,繼續(xù)下。 “這是圍魏救趙?!狈矫┦┤环畔缕遄?。顧容安再次輸了。 “空城計?!狈矫⒅櫲莅矏琅难劬?,微微一笑,風度翩翩。 “這招叫做隔岸觀火,”方茂之以棋局為教材,好好地叫顧容安明白了什么叫做兵法的實際運用。 “不下了,”顧容安啪地將手里的棋子拍在桌子上,氣得小臉發(fā)紅,從來都是刁蠻任性的湖陽縣主給別人添堵,被人氣成這樣還是頭一回。 她生氣的樣子,真是好看。但見她氣得雙頰酡紅,猶如染了霞色,容光更添艷色,目中含著幾分薄怒,幾分羞惱,像一只張牙舞爪,卻沒有鋒利爪牙的小奶貓。 不能再氣她了。方茂之心生不舍,然而為了不再刺激這個炸毛的小奶貓,他明智地躲到了梁上。 不氣不氣,顧容安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她停住腳,回頭看了梁上一眼,方茂之沒有半點動靜。 她賭氣地推開門,揚聲喊應當是今日輪值的阿五,“阿五!” 方茂之悄悄探頭一看,見她仍是站在門內,他就安心地坐直了身子,靠在柱子上。 冬日天冷,顧容安向來體貼,讓侍女們不必站在廊下值班,所以當值的人都在耳房里烤著火取暖。 阿五聽見顧容安喊她,急急忙忙跑出來,一見顧容安穿著薄衫站在門口,頓時叨念上了,“縣主外頭這么冷,您也不披件斗篷,要叫奴婢,搖鈴就是了?!?/br> 顧容安轉身回房,“我要睡了,打水來給我梳洗?!?/br> 阿五清清脆脆答應一聲,出去了一會兒,就帶了一隊人回來。 慣例是先漱口,捧著銅質獸足痰盂的侍女低頭跪在顧容安跟前,阿五就從一旁端著朱漆托盤的侍女端著的托盤里,取了個甜白瓷的漱口盂兒送到顧容安面前。 晉王府講究養(yǎng)生之道,早上漱口用牙粉與軟刷,晚上則是用專門調制的牙湯。顧容安就著阿五的手含了牙湯漱口,把水吐在痰盂里。阿五又服侍著顧容安用清水漱過。接著才是潔面。一時捧著漱口用具的侍女退下,端盆捧帕的侍女訓練有素地上前來。 方茂之在梁上看得直感嘆,作為一個長期在軍中的糙漢子,他堅持每日洗漱,勤沐浴換洗,就已經(jīng)是被兄弟們排遣為貴公子習性了。比起湖陽縣主來,差得太遠太遠,唉,美人如此矜貴,怕是不太好養(yǎng)啊。 被方茂之憂心不太好養(yǎng)的湖陽縣主,已經(jīng)坐在了妝臺前,照著鏡子,仔細在臉上涂一層潤潤的珍珠霜。 “縣主的肌膚真是美如玉,”阿五贊嘆道。她站在顧容安身后用白玉梳給顧容安梳頭,她們縣主的頭發(fā)也是烏黑濃密,長發(fā)如瀑,光滑得像緞子一樣。 照著鏡子,顧容安的心情都會變得很好,她摸摸自己光潔膩滑的臉蛋,笑道,“這回這個珍珠霜真不錯,你們用著怎么樣?!?/br> “大郎君為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