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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話。說完后,迅速地轉(zhuǎn)身,邁起雙腿就跑,三兩步躍過灌木叢,朝著石海公園后面一片人造林子跑去了。他單薄的衣衫被風(fēng)一吹,便變得鼓鼓囊囊了起來,襯得他瘦削的身形更加纖細(xì)。高舜站在原地緊緊皺著眉,腳下已經(jīng)邁了出去,下意識準(zhǔn)備追。卻忽而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多事,也沒什么立場。在原地頓足半晌,最后只深深地看了一眼汪洋消失的地方,便還是抱著自己買到的東西往家走去。回家后,高舜拍掉自己身上的雪花,將祭拜的東西一一擺出來,照著他雜貨店老板給他普及的一些知識,捯飭完了后,也還挺像模像樣。他看著香案正前方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照片,絲毫不覺得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模樣出現(xiàn)在照片中有什么不對,倒覺得很合適。畢竟,高舜其實也不在了。他站在自己擺出來的臨時香案前看了一會兒,便轉(zhuǎn)進(jìn)了廚房,準(zhǔn)備給自己簡單弄點吃的,站在灶臺前的時候,一個側(cè)目,透過窗戶發(fā)現(xiàn),本來稀稀松松的小雪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鵝毛大雪。他不禁又蹙起了眉,盯著窗外看了幾秒,忽然敏捷地將灶臺上的火給熄了,轉(zhuǎn)身出了廚房,將自己的厚外套重新套上,臨出門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從衣柜里又拿出了一件厚外套,然后鎖了門往外走。重新來到先前汪洋消失的那個人造林前面的時候,高舜便沒了先前的那些踟躕猶豫,大長腿一邁,便躍過了灌木叢,然后一步一步地朝汪洋消失的方向走去。走進(jìn)十多米后,他先是蹲下看了看四周,又仔仔細(xì)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已經(jīng)被鵝毛大雪覆蓋了許多的痕跡,最后站起來選定了一個方向加快步伐往前走。足足走了七八分鐘,高舜才重新停下步子。他站在一處亮著昏黃燈光的公共廁所外面,淺淺地嘆了口氣,走進(jìn)了男廁所。然后一個隔間一個隔間地找過去,終于,發(fā)現(xiàn)第四個隔間是從里面反鎖的。他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硪宦暟祮〉穆曇簦簨尩?,這么多間都空著,你非得蹲這個坑???高舜頓了頓,收回了手,沒說話。抬頭看了看,將手里的厚外套卷成一個卷,抬手一發(fā)力,將衣服卷從隔間的上面扔了進(jìn)去。只聽悶悶的一聲響,應(yīng)該是直接砸到里面那個少年的懷里了。隨后,高舜才道:不想第二天新聞報道在石海公園的廁所里發(fā)現(xiàn)一具凍死的尸體,就穿上。里面忽然就沒有了聲音,好像連呼吸都輕了幾分。高舜側(cè)耳留意了一會兒,忽然便勾了勾嘴角,也不再出聲說話。他徑自靠在隔間外面的門板上,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煙,為自己點上了一根,一邊愜意地仰頭看著天花板,一邊吞云吐霧起來雖然這具身體其實沒有煙癮,但是自從那回在暗巷里破了這個先例,高舜便就喜歡在自己身上揣上一包煙。良久,隔間里終于重新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服聲音,高舜順勢掐滅了煙頭,將煙頭丟在地上,隔間的門打開了。汪洋套著那件寬大的外套,站在了高舜面前,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煙頭,又抬頭看了看高舜,眼里閃過些驚異原來剛剛聞到的煙味真的是他在抽煙!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對高舜說什么,但終究沒有出聲,好像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高舜伸手很自然地就在他腦袋上的五彩毛發(fā)里捋了一把,然后轉(zhuǎn)身往外走,走吧。汪洋僵了僵身體,站在原地不動。高舜邁出幾步后回頭看著他,眉頭微挑,你真想凍死在這里?汪洋咬著下唇,強硬而倔強地抬頭看著他,聲音嘶啞地問他,你為什么對我做這些?高舜聞言微微閃了一下神,他看著套著自己厚外套的少年,他應(yīng)該和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差不多大,但是他的體格卻整整比現(xiàn)在的自己小了一號,一方面是自己重生后有意鍛煉的結(jié)果,另一方面也未嘗不是這個少年卻是比同齡人更瘦的原因。自己寬大的厚外套罩在他身上,簡直就像一個皮褥子罩住了一只小動物一樣。而這個小動物的眼里還閃著戒備刺人的目光,好似自己給不出他一個合理的答案,他立刻便會撲上來咬殺了自己。因為高舜微微有些晃神,看著少年,又不像在看著他,少年身上似乎有一另外一個人的影子重疊了上去,你很像我。?!少年愕然,完全沒有想到是這么的原因,他不相信地睜大了眼,低聲咆哮,你是覺得我這種人的腦子完全是擺設(shè)嗎?高舜無所謂地看著他,信不信隨你,我沒說謊的習(xí)慣。汪洋還在那里磨磨唧唧,高舜頓時有些摸不清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當(dāng)即舉起手臂便道:你若不想走,我敲暈了帶走也是一樣的。!汪洋愣住。高舜挑眉,那意思你大可以試試。最后,不知道是出于高舜的威脅,還是這寒夜實在太難一個人熬,又或者還有些其他什么原因,總之,汪洋跟著高舜走了。兩人一前一后地穿過人造林,跨過灌木叢,從公園的東門出來,朝著高舜的小公寓走去。高舜大踏步走在前面,汪洋錯開兩步跟在他后面,越靠近高舜的小公寓時,汪洋的走步調(diào)越遲疑。高舜一邊走一邊以眼角的余光去瞟汪洋,在汪洋的步調(diào)變得更遲疑前,他加快了步伐,并對汪洋道:快點,雪越下越大了!五分鐘后,兩人進(jìn)了高舜的小公寓。進(jìn)屋的一剎那,汪洋木著張臉,準(zhǔn)備迎接他以為的來自高舜家人的熱情垂問。但低垂著眼等了半天,卻還是只有高舜的催促聲,把外套脫下來,雪花抖掉。他默默地照做,在抖雪花的同時,發(fā)現(xiàn)這間五十坪的小公寓真的是簡樸極了。屋子里的燈都是那種老式的黃燈泡,光線并不亮堂,尤其映著慘白的四壁,顯得更磕磣了。屋子里沒有客廳,只有一個小小的餐廳,里面一張四方桌配四把椅子。而原本該是客廳的地方居然吊著一個沙袋,旁邊都是一些簡易的運動器材,看樣子是被改成了一個室內(nèi)運動場地。里面一間臥室,正對著這個室內(nèi)運動場地,此時,臥室的門是開著的,一眼就望到了頭,一個柜子,一張書桌,一臺電腦,一個簡易的書架,然后正中央是一張大床,床上的被子疊得像豆腐塊。整個空間里,沒有電視,沒有沙發(fā),沒有多余的裝飾或擺設(shè),更沒有多余的什么其他人。汪洋一陣驚訝,回頭看高舜的一瞬間,看到高舜身后的一個簡易的香案,那種會在除夕夜擺上的祭拜家中去世親人的香案。他微微朝旁邊探了探頭,看清香案上照片里的人后,一股恐懼陡然間從腳底升了上來,脊梁上都躥過戰(zhàn)栗。他瞳孔猛地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