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my記得，許久之後，當(dāng)他已經(jīng)回到學(xué)校，重新打通那電話，聽見Madeline擔(dān)心的聲音時(shí)，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下松了口氣。

Jimmy沒有解釋，他們就在那天黃昏的咖啡館里重新見面了。

◆·◆

“他男朋友只有周末才偶爾去她那里，平時(shí)我會(huì)去，很標(biāo)準(zhǔn)的去偷情的第三者。當(dāng)然這事情，被她的鄰居傳了出去，傳到了她男朋友那兒，於是搞得像個(gè)名副其實(shí)的丑聞，就是那樣?！?/br>
Jimmy看了看Anton，“我和她都不大聽得到。但是他男朋友已經(jīng)開始在追查，所以，最後又傳到了Thomas那里?！?/br>
“當(dāng)然後來，只能是不了了之，半年之後，他們匆忙結(jié)了婚，我們?cè)贈(zèng)]有過聯(lián)系。照我看，那軍官當(dāng)時(shí)還是很愛她，他們現(xiàn)在還在一起?！?/br>
“這事情，就那樣，再?zèng)]別的了?！盝immy看看Anton，嘆了口氣，“我當(dāng)然知道不對(duì)。但她自己一直也很猶豫，她是在那個(gè)男人狂熱地追求下答應(yīng)了求婚，她擔(dān)心他們的觀念，遲早會(huì)有很大分歧?！?/br>
床上，Rene閉上眼睛，還能回憶出Madeline那間飄著柚香的公寓里，那間充滿水汽的大浴室。

——那個(gè)晚上，他從家里過去，就那樣第一次在浴缸里，把頭深深埋在一個(gè)女人的胸口。

像要忘記什麼，又像要證明什麼似的，Jimmy和Madeline緊緊糾纏在一起。

他們一次次地纏綿，來抵消外面，紐約冬季的黃昏即將到來時(shí)的寒冷與陰影。

想到這里，緊隨之後，忽然一片更加不堪的往事，陰翳般襲來，讓他心里猛地一緊，萬般不是滋味。

病房里，Rene依然抬著一只胳膊放在後腦勺上，瞇著眼睛看著前方。

在他對(duì)面，墻上，那片光亮的方框已經(jīng)消失了，留下一片暗淡。

◆·◆

Anotn看了眼背後的門，走到床邊，俯下身，試圖像以前那樣去吻Jimmy。

他還記得，自己受傷時(shí)，每次Jimmy一來，關(guān)上房門，在病床上撫摸他的情景。

可是現(xiàn)在的Jimmy看起來完全不同，除了講起了一個(gè)不相干的女人，沒有對(duì)任何事表現(xiàn)過絲毫的熱情，為什麼？！

Anton伸出手去，輕輕撫摸Jimmy的臉頰，手指掠過Jimmy的唇、下巴，然後低頭，把嘴壓在Jimmy那張好看的嘴上，逼迫床上的人張開嘴。

他看見Jimmy閉上了眼睛，可是就在他的唇舌抵著分開Jimmy的嘴時(shí)，Anton看見Jimmy微微皺了下眉毛，一瞬間，臉上一絲痛苦戰(zhàn)栗般掠過，隨即JImmy忽然搖頭，往旁邊一閃，躲開了。

Anotn停了下來，注視著眼前的人。

“我討厭這種事。”許久，Jimmy睜開了眼。

“什麼？你說什麼？！”Anton詫異地看著Jimmy。

他看見Jimmy眼里一片凄迷。

“我討厭自己跟男人干那種事?！盝immy緩緩地說，憂郁地注視對(duì)面。

“什麼？！”這話的語(yǔ)氣突然讓Anton心猛地一緊，“Jimmy……”

日光完全轉(zhuǎn)了過去，屋子落進(jìn)了暗影，突然好像冷了許多。

“我討厭自己是個(gè)同性戀。”終於，床上的人說了出來。

Anton一下愣住了！

“你——”

“你不知道我多麼憎恨自己……”床上的聲音異常輕，卻像一記重錘重重砸在地上的人心里。

Anton沒法忘記Jimmy一次次在他身上求索的情景！那又是因?yàn)槭颤N？！

一瞬間，這句話像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讓他心里說不出的滋味。

“Jimmy，你怎麼了？！怎麼了？！”Anton震驚地看著床上的年輕人，驚疑地問道。

“不……沒什麼……”床上的男孩似乎在自言自語(yǔ)，臉上的表情再次痛苦不堪。

“——我一輩子都不會(huì)原諒自己??！”Jimmy說。

那最後一句話斬釘截鐵，像只鞭子重重落在Anton心里！

◆·◆

第二天下午，Anton趕回醫(yī)院時(shí)，驚訝地發(fā)現(xiàn)Rene不見了！

“卡爾！他人呢？！”Anton大吼起來。

“……我……我去買煙了！”卡爾漲紅了臉看著Anton。

他們找遍了醫(yī)院，打不通電話，也沒有看到人。

“他可能一會(huì)兒就回來了！”卡爾一路喃喃自語(yǔ)，不明白Anton為何焦慮。

Anton小心地查看病房，想著昨天聽到的話，想著那個(gè)下午看到的那些人，一種可怕的預(yù)感突然油然而生。

——病房里，Jimmy的東西還在。

這并不能減輕Anton的顧慮，如果他要放棄多少年艱辛付出才換來的今天，跟那個(gè)人走，一切便都根本不必再珍惜。

——那麼，他終究是離開了嗎？！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Anton瘋狂地想著。

他最後跟自己提起女人，說那些話，到底是想說什麼？！

那算是他的告別嗎？！

許久，Anton呆呆地坐在Jimmy的床上，抱著腦袋，笨拙地盯著自己的腳下。

他還沒有告訴他，那錄音筆就在自己手里，讓他可以不必?fù)?dān)心。

他還沒有問他有沒有聽到山洞里他說過的話，

他還沒有問他二十年前斯特林奇、科林斯、MacLaren家都到底發(fā)生過什麼事？

他肚子里還有無數(shù)、無數(shù)的話沒有說。

很久以後，Anton再次抬起頭時(shí)，桌子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他的視線。

Anton詫異地看著那上面，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伸出手去，小心地拿開Jimmy的杯子，他一下子愣住了——

桌上，那枚剔透的孔雀石，裂成了兩瓣。

◆終極往事Ⅲ第161章

“我聽說了一些你的事情，呃……你父親，”醫(yī)生緩緩開了口，“在電話里介紹了一下?！彼D(zhuǎn)頭看了Jimmy，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