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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過去,牢里的齊光沒有說過一句話,外面的沈枳也沒有踏出府門一步。柳泊冉問沈枳“公主,皇上在等你找他。” 沈枳無動于衷“我知道” “您就不怕皇上殺了他?” 沈枳笑了“不怕”眼里有光彩流動“師兄殺不了他,也不會殺他。他殺了齊光,我就要守寡了?!?/br> 柳泊冉有些難以啟齒的道“公主,他是賤籍,娼妓···”顧著沈枳,柳泊冉終究沒有說下去 沈枳無所謂的道“他是誰的兒子不重要,如今,他是我相公,我是什么籍他就是什么籍?!?/br> “公主,您是認(rèn)真的?” “當(dāng)然”沈枳淡淡的卻異常篤定“我早都說了,沒人信罷了?!?/br> 柳泊冉端起酒杯,狠狠灌下一口,像下定了決心“公主,皇上在為您新選夫君。您若是認(rèn)真的,就去見見皇上吧,他可能有些誤會,誤會您在賭氣” 沈枳皺眉,她倒是沒想到過這種可能,她只以為師兄是生氣她的自主主張,在她看來,他會比她更能放得下,誤會她賭氣?倒不如說是他在跟她賭氣吧,沈枳悠悠嘆氣“我知道了,謝謝你,泊冉?!?/br> “公主,泊冉等著喝您的喜酒。還有,他在天牢很好。” “好。”沈枳聽了一下還是說到“他肩上有舊傷,牢里陰寒,替我照應(yīng)一二?!绷慈接悬c不信的看了一眼沈枳,點頭,應(yīng)了下來。也終于有些相信,沈枳真的是放下了,這段婚事也不是個玩笑。一時間,他也不知該為她高興還是為她嘆息了。 第二日,沈枳去見了德昌帝,一大早就在宮門候著了,這宮里還和以前一樣,好像千百年都不會變一樣,她遠(yuǎn)遠(yuǎn)看見他的身影,他們都老了。隔著五年歲月,他們遙遙相望,他能看清她的笑容,又像當(dāng)年初相見。一眼,他便懂了,他知道她真的決定不再愛他了。他給她的笑容,如今又有另一個人給她了。 她說“師兄,你老了” 他信守那個月夜的承諾對她說“你沒變”他的篤信在她的笑容里已然崩塌,只能苦澀詢問“這些年還好嗎?” 她的聲音平平淡淡“還好,我去了很多地方,還見了您說的吐蕃的琉璃墻”他給她講過天下,而最終真正陪她去到的人卻不是他了。德昌帝微微嘆氣,鬢間的白發(fā)刺的沈枳雙眼酸澀,他真的只像一個兄長一樣“宜笑,師兄不同意你嫁給他,他配不上你。”話一旦開頭就停不下來“宜笑,師兄要給你最好的。他一個父親不祥的娼妓之子,家徒四壁,身無長物,文不成武不就的江湖莽夫,配不上你?!?/br> 沈枳從沒有刻意去問過齊光的過去,他也從不提及,她大概猜到不太光彩,那年云城外快要餓死的少年到現(xiàn)在兄長都認(rèn)可的她的丈夫,不用想也知道那路有多么不好走,其間少不了不可為人說的過去。她不問,只是她都不在乎。大家都說他配不上她,可是只有她知道,除了家世出身,他的每日都讓她驚艷,不過這些都不必說,因為沒人信,她知道就好“師兄,我與他已經(jīng)成親了?!?/br> “朕說沒有就沒有” 這一嗓子兩個人都愣了,沈枳看向德昌帝,帶著未盡的情誼,卻再無癡迷,想比德昌帝的激動,她顯得冷靜很多“師兄,什么才是最好的?沒有人比您更好了。我以前一直覺得,我要嫁的人必定是人中龍鳳,文科安邦、武可定國,光風(fēng)霽月,字字珠璣。就,就像您一樣。” 德昌帝已經(jīng)頹然的坐會椅子之上,他知道比起不滿那個人,他發(fā)火是更怕沈枳的離開了,這次,她是真的要離開了。她的聲音緩緩的,帶著綿綿的情義和哽咽“后來,我數(shù)了很久的星星,怎么也數(shù)不清,有那么一天開始,突然就想要個看的順眼的人心甘情愿的陪著我數(shù)星星。齊光,他就是那個人。師兄,我征戰(zhàn)十年,哪次都沒想著一定會活著回來。而現(xiàn)在,我想有地老天荒了?!?/br> 德昌帝身子猛地一震,原來,他給她的竟是這么大的痛苦嗎?他自私的想要她的愛,卻故意不去想她無望的愛是怎樣的絕望。他是自私的,從來沒想過真的把她給別人,讓別人給她幸?!耙诵Α钡虏勖偷谋ё∷皫熜郑瑢Σ黄鹉??!?/br> 他像個孩子一樣無助,她拍著他的背慢慢說“沒關(guān)系。師兄,我不怪您。我從來沒有后悔,包括愛您,包括嫁他。” 德昌帝雙手扶住沈枳的肩膀問她“你想清楚了?” 她含笑點頭“想清楚了” “好”在他們都沒反應(yīng)的時候,他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放開了她“去接他吧,這次師兄,看著你走?!?/br> “好” 她轉(zhuǎn)身,沒有再回頭。 德昌十年九月,德昌帝下旨為護(hù)國長公主與駙馬齊光賜婚。 十一月,第一場雪剛下來,北安公府就要辦喜事了。德昌帝本想讓沈枳從宮里走,但是沈君役不同意,非說他要背著他姑姑出嫁。消雪的天,冷的寒颼颼的,公府卻是熱鬧至極,皇上的態(tài)度出乎尋常的支持,以至于公府送禮的人擠不擠不下了。傳言德昌帝為表長公主功績,特命內(nèi)務(wù)府親自督造公主出嫁的鳳冠霞帔。而其實那套東西多年前就在沈枳手上了。他說要她穿著皇后的嫁衣出嫁,他想看看,她同意了,那套衣服她曾經(jīng)真的很想穿的。 公主出嫁那天,連早朝都停了,德昌帝天未亮就到了公府,他說他送沈枳出嫁,再為沈枳主婚。 他想過很多次她穿這身翟衣的樣子,今日他終于見了,真的很美,跟他想象的一樣美“很漂亮,師兄為你描眉”他想過很多次,卻從來沒有做過,沈枳含笑點頭“好” 他拿起眉粉,手卻在顫抖,一下一下像刻在心上“這次別走了,就住在京都吧” “好” “他要是對你不好,要告訴師兄” “好” 德昌帝細(xì)細(xì)的描摹過沈枳的眉間,為她戴上鳳冠“好看極了” “您為我蓋蓋頭吧” “好” 拿著紅蓋頭,慢慢的遮住她的臉,隔著蓋頭,他們看不清彼此“宜笑,你要幸?!?/br> “會的,您也是?!?/br> “新郎到~~~” 德昌帝深深的整整的再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出去了。 沈君役背著沈枳,一步步走到轎子前面,親自把沈枳送上轎子,眼淚吧嗒吧嗒的掉落,像是舍不得女兒的父親。沈枳的嫁妝除了宮里的,公府的這份都是君役一樣樣挑的,他既像要被拋棄的孩子又像欣慰的父親,一步步,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把她送出了公府,送到了另一個男人手中。一晃多年了,他都能背她出嫁了,她終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君役抹著眼淚,告訴自己要開心“姑姑,您坐好了,要起轎了?!辈贿h(yuǎn)處的沈楷也紅著雙眼,他終于算是對父母有所交代了。沈梓和胡三前幾日就回來了,為免麻煩,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