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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開交,每日都能收好幾份新的戰(zhàn)報,雖然沈信死了,沈家在軍中的威信還在,就算現(xiàn)在別人去接手北疆30萬鎮(zhèn)北軍,那也需要一個過程,沈家越慘,越會讓邊疆戰(zhàn)事心寒,所以沈枳夫婦下葬的那日,雖然陰雨綿綿,可是沿街都是人,上至首輔何相,下至守城兵士,一路相送,也算極盡哀榮。 沈枳看見很多熟人,柳泊冉、程墨、何豐、沈千江···都是那么熟悉,他們都帶著同情看向自己,是關(guān)心,也像一種預(yù)告,預(yù)告她的人生從此告別以往,天翻地覆。 京都關(guān)于沈梓的謠言甚囂塵上,連沈信夫婦的死訊都蓋不住流言紛飛,甚至有謠言說汨羅的死是因為沈梓氣的,各種謠言,每天都有新的版本。沈楷和沈枳都很是擔(dān)心,可是沈梓自己看起來倒不是很在意,他還是那樣看書,寫字,煮茶,彈琴,甚至還為沈枳種下了一池牡丹花,據(jù)說是什么南疆的品種,眼色尤其艷麗。閑情逸致,一點都不像一場流言的當事人。胡三更是不在乎了,謠言一出,他干脆也不避嫌,就在沈家住著,叫都叫不回去。沈枳很多次都想和沈梓談?wù)?,可是總是談不起來,他不回避,卻也什么都不說。沈枳怎么也想不到她天縱英才的二哥為何會喜歡一個男人,而且據(jù)沈楷說還是天生的,沈梓根本不可能和女人在一起,他沒有反應(yīng)。 就這么看似平靜的過了半月,沈家的白綾都撤了,春意盎然,也照進沈家的一方庭院。沈枳一早起來就看到紅塵在練劍,劍氣如虹,身姿曼妙,不見劍身,只余殘影,快,狠,殺意十足。 “大嫂” 聞言,紅塵收起劍,清冷的臉上掛起一絲微笑,面容一瞬間溫和起來,傾國傾城,沈枳眼睛都有些直了,她見了紅塵很多次,可是仍然每次都會因她的美而愣神,她的美不僅是容貌,更是風(fēng)骨。美人總是帶點殺氣的,越遙遠越沉淪。遠處沈楷也大步走來,給紅塵遞上一方汗巾,她接過去卻是先擦劍,眼神專注,極盡溫柔。 她看著劍,沈楷看著她,沈枳看著他們,定格成一幅畫,充滿幸福和沉思。 “郡主,宮里來人了” 下人的話打破了思緒,沈枳回頭有些疑惑,宮里很久都沒有消息了,怎么又開始了“誰?” “何豐何大人還有御前侍衛(wèi)桑統(tǒng)領(lǐng)。” 皇上的人。沈枳沉吟著,一時沒有說話,幾步外,沈楷半擁著紅塵也在看她,有無奈有憐惜“去吧,宜笑,去看看吧” 他看著沈枳和古恪一路走來,更清楚自己meimei對今上的感情,斯人已逝,皇上并沒有錯。何況還有婚約,meimei終究是要進宮的,又何必現(xiàn)在做的太過。他是男人,他自己明白男人的愧疚遠比愛意要來得可靠的多。 沈楷說完就和紅塵走了,留下沈枳在原地幾番猶疑,最終還是去了,她抗拒不了,他們都明白,這就是宿命。 古恪派人來,卻什么話都沒有帶,只交給沈枳一個盒子,很大的一個盒子,坐在桌前盯著盒子,沈枳不知道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打開。就這么看著,看過朝陽,看過正午,看來了夕陽西落,光影漸漸消逝,沒有人來打擾沈枳,可能是沈楷有過吩咐。她就那么看著,手放在盒子上,只要輕輕一抬就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就真的只需要那么輕輕一抬。 微風(fēng)細雨,夕陽西下,這個院子承載了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美好到,沈枳真的拒絕不了,忍不住疑惑,輕輕的揭開了一角。 沈枳的手猛的一抖,里面竟是一套翟衣,帝后大婚時皇后的翟衣,紅的燦爛,紅的耀眼,翟衣上翻飛的翟鳥繡花讓沈枳一下濕了眼眶,原來,他依然想娶她的,原來,她依然想嫁他的。 沈枳珍重的摸上箱子里的衣服,凹凸的觸感讓她的情感真實了一點點,這是一整套的宮裝,鳳冠、翟衣、中單、蔽膝、玉谷圭、玉革帶、大帶、大綬、玉佩,小綬,沒缺一樣。不久前,沈枳原以為自己很快能穿上這套衣服,與心儀之人攜手相伴的,可是世事無常,風(fēng)云突變,一切都好像脫軌后再也回不去原來。幾天前,沈枳也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穿上這套衣服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太多了,她從來不單純,可是比起現(xiàn)實,還是想的太簡單。如今,如今,這套衣服就這么擺在自己面前,這算什么呢?是承諾嗎?那他為何不來和自己解釋?壽和宮那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為什么不說呢? 多日的壓抑,在這么一套衣服下徹底土崩瓦解。 猛地轉(zhuǎn)身,拉開門,提起群子,沖進微雨之中,沈枳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可是她想去見他,無所謂說什么,一路疾馳,沈枳什么都沒有想,腦子是空白的,心是焦急的,眼里是幸福的。跑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桑離在自家大門口站著,而且好像已經(jīng)站了好久好久。 “桑離?” 桑離抱著劍,沉默的站著,整個人就像一把劍鞘,沉默而堅實“郡主,皇上命屬下在此等候,接郡主進宮?!?/br> “師兄他···”原來這么多年過去,他還是他,她也還是她。他猜透她的所有,她接受他的一切。世事變遷,不過他們沒變“走吧”沈枳心里忽然很開心,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興奮,他在等她,這個認知,更讓她心跳。不必考慮那么多,沈家也罷,天下也罷,他都會幫她的,只要她需要,從不需開口。那套嫁衣,就是他的許諾,初心仍未變。母親的事,她會問的,她相信與他無關(guān)。 桑離招來一輛馬車,顯然是早已準備好了,沈枳無聲的笑了,這么多天來第一次這么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 在還愛的時候就放手去愛吧,沉淪不可怕,無愛才可悲。 “郡主,郡主”沈枳剛上馬車,就聽到有人叫她,掀開簾子探出頭去,卻是沈梓的貼身小廝“郡主,二少爺給您的信?!?/br> 信?二哥怎么給自己信,沈枳疑惑的接過,邊拆邊問“二哥的?他不在家嗎?” “不在,昨晚二少爺說是要去秋山寺找凈空法師論道,還未回來,剛剛我給少爺收拾屋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這封信?!?/br> 沈枳打開信,看到提頭就心死了,手下抖了抖才穩(wěn)住聲音“胡少爺呢?” “胡少爺同二少爺一起去秋山寺了” 沈枳的心徹底沉下去了,一天一夜,以她二哥的機敏,肯定是追不上了,信上只有寥寥數(shù)語:宜笑,二哥走了。如今,二哥留于京都,于沈家已無益處。遂決心陪弋陽策馬江湖,尋一地而終老。這是二哥多年夙愿,只是往日頗多束縛,不得脫身。如今,亦算兩全。圣上乃重情之人,可托付信任,沈家有你,可保君役,以后之事,且看他造化如何,你不必太過執(zhí)著。太子令之事,有一不可有二。沈家已惹猜疑,自當韜光養(yǎng)晦,不可再生事端。為君者,善猜疑,你當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