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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親人,她也有權(quán)知道“好,走吧?!鄙蚯Ы滩蛔偺こ鲆徊?,就被程墨拉住,程墨搖搖頭,看古恪兩人走的遠(yuǎn)一點才小聲說“千江,現(xiàn)在不是追責(zé)的時候。再說那是殿下和郡主的事,我們不能摻和?!鄙蚯Ы闹杏欣?,卻也知道程墨說的是事實,只能停住,他這般灑脫的人都有些怯懦去面對,何況與沈家千絲萬縷的殿下要怎么去面對,指甲扣進(jìn)rou里引起的刺痛,才讓他猛然清明起來“我知道該怎么做,子語,我知道,走吧,還有好多事呢?!闭f完就先走了,程墨站在背后搖搖頭,多事之秋呀,也趕緊追了上去。 沈信見到人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他的孩子出事了,他覺得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接受一切壞消息,可是當(dāng)真正打開信封的時候,他還是高估了自己,他不知道信里都寫了些什么,只是看到下落不明四個字,就像尖刀一樣戳進(jìn)他心里,沈信突然覺得世界黑了一下 “侯爺,侯爺” 他感覺有人在托著他,慢慢睜開的眼的時候,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信,是真的,他的兒子真的下落不明了,四個月了,他做父親的竟然一直一無所知,一時間他有些乏力,多年征戰(zhàn),最艱苦的時候都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如今薄薄的一頁紙卻在瞬間擊垮了他,他想到孩子們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他還是國公府世子,嬌妻相伴,打馬看花,好不恣意,后來他有了第一個孩子,從妻子懷孕時他就一直期盼想象,孩子落地的時候,他在門外,一聲啼哭,也哭化了他的心,大家都說看小公子多像世子,他悄悄的仔細(xì)的看了好多次,看了好久,才發(fā)現(xiàn)好像真的有些像銅鏡中的自己,血緣牽絆的感覺,像羽毛撫在心上,癢癢的,看著孩子咿呀學(xué)語,一點點長大,后來他有了第二個孩子,他一眼便道這孩子和妻子很像,眉眼如畫,如同別人說大兒子和他像一般,無數(shù)次他輕輕地扶過孩子的眉眼,怎么那么神奇呢,小小的人和他們那么像卻又不太像,融合著他們的眉眼,也融進(jìn)他的骨血。他常常悄悄的閣樓上看孩子玩耍,他其實很想親近他們,可是他們太小,軟軟的,他怕他粗糙的手會傷到他們,也怕自己的一腔愛意會毀了他們。于是無數(shù)個夜里,在他們睡著的時候,他從門前經(jīng)過,久久駐足,在窗前看他們睡顏,那么乖巧可愛。人都說他聰明睿智,小小年紀(jì)已有大成,其實他也恐慌的,多年圣賢書在兩個兒子面前就像是一頁白紙,他翻閱過所有書籍,沒有一個能告訴他,沈信呀,你應(yīng)該如何對你的孩子,他努力回憶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教育,又覺得太過嚴(yán)苛,一路跌跌撞撞,多數(shù)時候他也幸福而迷茫,后來兒子長大了,所有人都夸北安公府的兩位少爺,他們有了自己小小才的成就,慢慢走上一條大家認(rèn)為好的路,慢慢長成一個男子漢,肩上也有了責(zé)任,可是他不放心,他像他們小的時候一樣在背后默默的看著,擔(dān)心著,其實他的孩子們也是孩子啊,他們那么脆弱,軟軟的,隨時可撞進(jìn)自己心里。大兒子密信請命的時候,他多想沖上去撕了那封信,把他綁回來,寧愿他一輩子碌碌無為,也好過這般去送死。可是他沒有,他恨過自己,恨自己吶,兒子在送死,他還推了一把。后來二兒子說去蜀中的時候,他也擔(dān)心,也想過還是不要了,換個人吧,起碼可是他還是沒有,沒有攔住他,如今呢,沈信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他想不起來自己一生干了什么,對了,他親手把兒子送上了不歸路,如今大兒子生死未卜,小兒子下落不明,那是他的孩子吶,他連抱都怕弄疼的孩子啊,怎么就這樣了呢。 “侯爺”看著沈信拿著信雙手顫抖,老淚縱橫,一瞬間那位頂天立地馳騁疆場的國公爺像老了十歲,這一刻他就是一位父親,普通的父親,別人不知如何勸,喪子之痛,何等錐心?,F(xiàn)在沈信也沒心思招待信使,擺擺手,便讓人先下去了。將軍府里的妻子,自己如何給她交代,他又看了一篇信,一遍又一遍,卻還是只知道兒子失蹤了,生死不明,連尸首都沒有。也許沒事呢?沈信突然想,畢竟他的兒子那么聰明,畢竟還沒有尸首,那就有希望。可是連自己都不信。雙手撐在額上,沈信覺得自己可能累了,可能該休息了,記憶里兒子都是在笑,如今一閉眼卻是滿身鮮血,伸著手叫“爹,救我”沈信忽然驚了一下,他猛然起身,對,他要去救他的孩子,還有希望的,他們一定很害怕,像小時候一樣,他不能在這等著,不能在為任何東西放棄兒子了,沈信一下便找到支撐,可走了兩步,看到門口的鎧甲,他又停住了,他走過去,一遍遍摸著鎧甲,想起父親的遺言,老師的教導(dǎo),這是沈家的榮耀,是他的責(zé)任,是父輩的期望,是身后的萬民,他不能走,□□銳利光亮,刺進(jìn)無數(shù)人的胸膛,這一刻也終于刺進(jìn)他心,沈信端了一盆水,坐在地上擦起他的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古恪和沈枳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沈信的背影,父親原來已經(jīng)不如記憶中挺拔了,他老了,鬢間已有白發(fā),沈枳走過去,也在父親身邊坐下來“爹”沈信手上擦著槍對她說“來了?”古恪在背后也叫了一聲老師,沈信把這一遍擦完才起身,把槍放回原處,準(zhǔn)備去倒水,沈枳接過去道“爹,我去吧” “也好”沈信對她笑了笑,還是記憶中父親的樣子,可是無端就是讓人心酸。沈信讓古恪坐“殿下,有事嗎?” “老師”他剛開口,沈信便打斷了“一芥的事我都知道了,就不必說了。你來是商量蜀中的戰(zhàn)事吧?!倍嗦犚痪鋬鹤樱聲刂撇蛔∽约赫娴臍⒌绞裰腥?。 剛剛不知如何說,這會不用說,古恪卻更難以啟齒,他與沈家淵源極深,對沈信更是尊敬,沈信對他來說亦師亦父,如今沈楷九死一生,沈梓下落不明,他卻要來這商量戰(zhàn)事,為免太不近人情,老師越平靜,他越無法開口,一時便沉默下來,沈枳進(jìn)來悄悄走到父親身邊站著,也沒有說話,還是沈信打破了平靜“殿下,事已至此,總要處理的,說吧。” 事情也確實緊急,古恪只好道“老師,一月前,王承在蜀中密林發(fā)現(xiàn)鐸辰部的蹤跡,約有兩三萬人。” 聞言,沈信也驚了一下,怎么會到蜀中“消息屬實嗎?” “應(yīng)該無誤”沈梓的事就是因為探子出了問題,所以古恪也很謹(jǐn)慎“我想過了,應(yīng)該是從離寧港走的水路到的蜀中,所以時間長,人不多?!毕肓讼?,古恪一氣說道“我已派人一面往京城向父皇請兵,一面往永本傳旨讓吳半青立即出兵蜀中,支援王承。” “怪不得”沈信嘆道“怪不得不見鐸辰蹤影,想必早于蜀中勾結(jié),好大一盤棋?!鄙蛐盘崞鹁穹愿馈皝砣?,馬上去請袁將軍,讓他馬上來見我?!彪y過過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