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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洪烈揮了揮手,懶得聽這些廢話,拿起一本戶部尚書陳簡的奏章,是關(guān)于梯田和水車的推廣報告,幾個月下來,雖然梯田的建設(shè)還不多,可是水車的效果卻是顯而易見的,許多地方紛紛上書,大力贊揚水車的便利,對“設(shè)計”出水車的太子妃更是推崇倍至。“伴星……”梁洪烈看著奏章上對太子妃的盛贊,不由的想起了自己那個天嬉星托世的兒子,連伴星都如此為世人贊揚,怎么主星卻沒有任何作為呢?算了,希望這次劫難之后,太子能有所成長吧。梁洪烈自我安慰了一下,拿起下一本奏折,是兵部的一些武將和軍隊的調(diào)動。武將名單里排第一的就是秦家的庶孫秦瑜,剛剛二十歲已經(jīng)是副將了,南軍主將鄧橫接連上了好幾份奏章,對秦瑜極為贊賞,希望讓秦瑜去北疆藺斂帳下歷練。梁洪烈知道鄧橫的為人,能被他贊賞的武將極少,看來這秦瑜的確是個有能力的。如果他不姓秦,梁洪烈早就批了鄧橫的奏請。手指在秦瑜的名字上點了又點,梁洪烈沉吟許久,最終提起朱筆在奏章下寫了一行“秦瑜調(diào)往北陌縣,護衛(wèi)太子”。不說兵部看到這行字會如何的瞠目結(jié)舌,且說秦慕天等了好幾日,就等著太子失蹤的消息傳到后好發(fā)作,誰知竟然從兵部傳來調(diào)秦瑜去護衛(wèi)太子的消息,頓時把他驚了個徹底,急忙讓自己的妻子遞牌子進宮見秦貴妃,這才知道蔡嬪提前露了口風(fēng)氣暈了皇后,被發(fā)到浣洗局受教育去了,還知道皇后居然老蚌懷珠了。秦慕天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梁洪烈為什么要隱瞞下太子失蹤的消息,至于調(diào)秦瑜去護衛(wèi)太子,想來是因為自己窺視太子,再加上蔡嬪惹怒了皇后,皇上這是在敲打秦家。想到此處,秦慕天也沒了辦法,總不能自己湊上去說“我派人監(jiān)視太子,發(fā)現(xiàn)太子失蹤了,這都是藺斂那個老匹夫的錯,必須把他擼下去”,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暫時把準備好的折子收了起來。而此時正在草原上被胡國軍隊四處追趕的梁熙,自然是想不到自己的父皇會隱瞞下自己失蹤的消息,他在草原上東奔西跑了十幾天后才進了戈壁灘。戈壁灘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樣荒蕪,實事上戈壁灘里有山、有綠洲、有小面積的草原,有沙丘,也有大片顏色各異的石頭地。一路上梁熙看得目不轉(zhuǎn)睛,這種風(fēng)景是他從未想過的,從最遠處的雪山到近處突兀的石山,從不停變換姿態(tài)的沙丘到河邊火紅的苔蘚,每一樣都深深的吸引著他。“啪”的一聲,一個小巴掌拍到了他的鼻子上。“哎喲,你個小混蛋?!绷何跷嬷亲拥皖^,正對上虎頭的小胖臉,氣得用手指頭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吚吚啞啞……”虎頭立刻手舞足蹈的咯咯笑個不停。這段時間,為了照顧虎頭,梁熙很吃了一番苦頭,要不是喬二姐幫襯著,光是這拉屎拉尿就能把梁熙給折騰死??墒腔㈩^畢竟是梁熙撿回來的,平時可以求人幫忙,這騎馬趕路的時候,還是要他自己帶著,喬二姐為他找來寬布條,把虎頭面對他綁在胸前,這樣風(fēng)就吹不到虎頭的臉上。只是這虎頭吃飽喝足之后精神頭特別的足,一路上折騰個沒完,還以毆打梁熙為樂,尤其愛拍打他的鼻子,手重的時候能把眼淚都給打出來,實在是把梁熙氣得不行。“哈哈……”旁邊的幾個馬匪都笑了起來。一開始馬匪們都不太喜歡梁熙,主要是梁熙的相貌生得好,皮膚又白嫩,在京城或許不顯眼,到了常年被風(fēng)沙打磨的馬匪中,梁熙就實在是太鶴立雞群了,馬匪們最看不起的就是小白臉。不過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梁熙馬術(shù)箭法都不錯,再加上為人隨和,這才逐漸和他親近起來。“梁兄弟,這小孩對你到是很親啊。”炭頭笑著靠了過來,自從進了戈壁灘,大家都放松了許多,這里的地形復(fù)雜多變,即使是胡國人也不敢隨意進入,只有常年居住在此的馬匪才知道危險在哪里,這是他們用生命換回來的。“那是,我可是救了他的一條命呢。”梁熙有些得意的說。炭頭看他那得意的樣子有些好笑,說:“要我說,你干脆收他當(dāng)兒子吧,以后讓他為你養(yǎng)老送終,報答你的救命之恩?!?/br>梁熙一愣,摸了摸虎頭的小腦袋,說:“這事我得回去問問我……娘子?!?/br>炭頭一聽笑出了聲,說:“看不出啊,梁兄弟,你還是個怕老婆的?!?/br>梁熙干笑了兩聲。大梁國沒有收義子一說,收養(yǎng)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沒有區(qū)別,都要入護國寺的宗譜,都有繼承家業(yè)的權(quán)利。庶人為了家族興盛,往往會收養(yǎng)孩子,世家和皇族卻是極為注重血脈的,如果梁熙是個普通人到也無妨,可是他是太子,還沒有自己的子嗣,如果收養(yǎng)了虎頭,虎頭就成了皇長孫,將來即使不繼承皇位也是要給封地的。梁熙雖然有些混,卻不敢在這些事情上肆意妄為,否則回去不僅是被打板子了。馬匪的寨子在一大片石頭山的山谷里,從石頭山延伸上去,是一條終年積雪不化的雪山。從谷口進去,先是一大片的石頭堆,排列的很整齊,每一個石頭堆前都插著一根木頭柱子,有幾個石頭堆前站著人,見他們回來,有的揮手打著招呼,有的只是漠然的看著他們。“這些都是死去的兄弟?!睂O麻子指著一個石堆,從前面的柱子可以看出,這石堆應(yīng)該剛立不久。“這是我親兄弟,和我一胎出來的,長得和我一模一樣,只是我有麻子他沒有麻子,今年春天沒的。我們當(dāng)初一直為誰是哥哥爭個不休,后來說好,誰先生出來已經(jīng)搞不清了,但誰先死總是能知道的,所以現(xiàn)在他是我哥哥了?!?/br>梁熙想說人都死了,哪里還會在意誰是哥哥,可是看到孫麻子紅了的眼眶,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穿過在風(fēng)中唱著悲歌的墓地,是一長條向上而行的石子路,梁熙有些疑惑,怎么連個寨門也沒有,孫麻子卻指著兩邊的峭壁給他看,梁熙這才發(fā)現(xiàn)峭壁上居然有著密密麻麻的小窗口。“放心吧,沒人能打得進來?!睂O麻子笑著說。梁熙還在想峭壁上的那些窗口,就聽耳畔響起炸雷一般的聲音:“哈哈哈哈,我昨晚上還說,你們這兩天肯定會回來,這可不就回來了?!?/br>☆、第57章抬頭一看,梁熙頓時傻了眼,我的老天,好一座大漢!是的,一“座”大漢。不管是藺岳還是梅影子都是少見的壯漢,橫寬都抵得上一個半的梁熙,可是和面前這漢子一比,那就只能算得上普普通通了。這壯漢身高超過兩米,臉色黑紅,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