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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藺秋放下手里的碗,怔怔的望著藺柏不說話。藺柏看著他沒有表情的小臉又是暗嘆一聲,他常年在邊關(guān),雖然極為寵愛自己的這個幼弟,可是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因為身體太弱,藺秋兩歲多才會說話,三歲才能獨立行走,之后又因為醫(yī)囑不得不常年累月的呆在房間里不得外出,連七情六欲都要控制。甚至他從邊關(guān)回來,也只敢在藺秋睡著了偷偷的看上幾眼,生怕藺秋因為見到他太過歡喜而發(fā)病。時間久了,他們兄弟之間見面連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秋兒其實不用擔心?!碧A柏努力的擺出輕松的神態(tài),笑著說:“太子應(yīng)該還在城中,現(xiàn)在正在逐戶搜查,很快就能找到他了?!?/br>藺秋等他說完,搖了搖頭說:“太子已經(jīng)不在城中了。”“???”藺柏心里一驚,連忙問:“秋兒如何知道太子已經(jīng)不在城中?”藺秋低下頭,看著自己蒼白的指尖,說:“太子會被帶走,縣令會被運走,普通人也會被送走?!?/br>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可是藺柏心思細密,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綁架的人知道太子的身份,那一定是胡國人,正好可以利用太子威脅邊防。如果綁架的人以為那只是縣令,就可能是殺人埋尸。如果綁架的人把他當一個普通人,就很可能與最近一批孩子一起運去胡國做了奴隸。所以,不管梁熙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他是死還是活,他都不可能在城里了。雖然蘇紅衣和孫氏的書信里常常贊賞藺秋聰慧,藺柏直到這時才真正體會到,想到這樣一個孩子卻不得不因為身體不好而困在家中,現(xiàn)在更嫁入天家為媳,再不可能有建功立業(yè)的機會,藺柏忍不住一陣心酸。“那為何還要封鎖全城,逐戶搜查?”藺柏又問。藺秋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不滿他的明知故問,不過還是回答說:“找線索。”太子是在城里失蹤的,即使有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城中,但運送過程中總會有遺漏的線索。而且,那管事雖然已經(jīng)逃竄,他在這北陌縣住了十年,不可能把所的線索全部銷毀,總會有一些東西遺留下來。當然,他們現(xiàn)在除了在城中找線索,別的事情也做不了。果然,藺秋話音未落,劉嬤嬤已經(jīng)推門進來,說:“太子妃,少將軍,有人來報,查到了一個車夫,他曾幫養(yǎng)濟院管事偷運糧食去胡國,知道一條隱蔽的路線?!?/br>“此人在何處?”藺柏站起來就向外走。☆、第52章胡國絕大多數(shù)土地都是草原,另有少量的沼澤、樹林和沙漠,胡國人放牧牛羊、逐草而居。胡國幾乎沒有任何的農(nóng)業(yè),因為草原上的風(fēng)實在是太大了,只有野草能生長。冬季是胡國最難熬的時候,大雪和寒風(fēng)都可以忍受,可是牧草在冬天會枯竭,牛羊在風(fēng)雪中凍死,因為食物短缺,每年冬天都會有數(shù)不清的胡國人在冬季餓死。為了獲取食物,胡國人每年的秋季都會到大梁國來打草谷,搶走糧食和人口。只是十多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傷了胡國的元氣,再加上藺斂嚴防死守邊關(guān),這些年胡國人連草谷也難得打到了。類似養(yǎng)濟院管事那樣的jian細被派往大梁國,在刺探軍情以外,還要負責往胡國偷運人口、鹽巴和糧食,而這些資金的來源,除了往大梁國販賣草原上的毛皮、藥材以外,也包括養(yǎng)濟院里那些老人的資產(chǎn)。不要以為進養(yǎng)濟院的老人就是家境貧寒的,事實上許多老人都有田地和家宅,只是沒了家人,又不想一個人孤獨的度過晚年,才進了養(yǎng)濟院。一開始那管事或許并沒有把主意打到老人身上,可是當一個老人去世留下了家產(chǎn)之后,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里面巨大的“利潤”。為了游說更多的老人進入養(yǎng)濟院,他拉著戶房的吏員黃庶一同,用各種方法欺騙、利誘、威脅老人進養(yǎng)濟院,然后殺死老人,將老人的家產(chǎn)變賣。死去的常二伯就是這樣一個老人,他的兒子根本不是從樹上摔下來摔死的,而是那管事害死,然后將常二伯騙來養(yǎng)濟院。常二伯當時并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死因,又在養(yǎng)濟院里遇到一個幼時的玩伴,也就安心的在養(yǎng)濟院里住了下來。可是沒多久,他發(fā)現(xiàn)養(yǎng)濟院里的人數(shù)不對,名冊上是二十多人,可是實際上養(yǎng)濟院里只有七、八個老人,而且有一些行徑詭異的人經(jīng)常出沒在養(yǎng)濟院內(nèi)。梁熙來視察的時候,管事臨時找來十幾個乞丐和騙子,裝成養(yǎng)濟院的老人,而原本的那些老人被灌下昏睡的湯藥,免得他們在梁熙面前露餡。誰知道梁熙走了之后,老人們醒來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于是鬧了起來。那管事一直把大梁國的人當牛馬一般,見此也不在意,直接捉住一個鬧得最兇的老人,一碗毒藥灌了進去。剩下的老人們不鬧了,管事以為他們害怕了,得意的帶著手下拖走了尸體,卻沒有發(fā)現(xiàn)在老人們混濁的眼珠里滿是憤怒和仇恨。老人們決定收集證據(jù),可是這證據(jù)越收集越讓老人們心驚膽跳,縣丞、典吏、六房吏員竟然有一半以上都從管事這里收錢,難道他們再沒有沉冤得雪的一天了?這里面唯一的希望就是新來的縣令,可是要如何才能和新來的縣令搭上話?就在老人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常二伯一天晚上起夜,正好遇到管事的一個手下來結(jié)“工錢”,等著常二伯聽到那“工錢”的內(nèi)容,幾乎想沖出去砍死他們,原來自己的兒子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這些天殺的害死的。常二伯默默的退了回來,在屋中靜靜的坐了一夜,第二天他給自己的兒時伙伴留下一封信,天黑后來到后院,先是偷了一把廚房中的殺魚刀,又用鐵鏟將墻角的一個狗洞擴大后爬了出去。他算準廖七前來收夜香的時間,將殺魚刀抵在自己后背對著墻壁撞去,匕首被撞得插入他的身體,他整個人向前倒下。這一環(huán)環(huán)全寫在了留在他兒時玩伴的那封信里,還寫明這一切是他自己所為,因為只有做出被殺的假象,才能讓那些人疏于防范,最終把案子交到縣令大人的手上。現(xiàn)在這封信就放在藺秋的桌上,信里提及的官員和吏員也全關(guān)進了監(jiān)牢里。案子破了,可是查案的縣令大人卻失蹤了。藺柏帶著幾百騎兵跟隨那個車夫去了那條隱秘的小路,也不知道是否能查到什么。藺秋在桌前坐了一夜。“太子妃,用碗面吧?!绷璩繒r分,劉嬤嬤端了一小碗雞湯面進來?!敖裉焓悄愕纳?,無論如何得吃一碗長壽面。”面湯極為清澈,油花被潎得很干凈,只有幾朵蔥花漂在面上,散發(fā)著濃郁的雞湯的香氣。藺秋盯著面碗看了一會兒,輕輕的說:“再盛一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