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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搜尋關于父親的所有。阿州,聽到呼喚我才回過神,回頭見是大姨手上端著飯菜站在身后,雙眼紅腫說:吃飯吧,你睡了一天一夜,可把我們這群老人嚇了一跳,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媽差點昏死過去,好在阿生說你只是累極,睡得死了,才把大家穩(wěn)住。我點頭,身上沒什么力氣,以前也有過這樣的狀況,累得狠了的時候一覺能睡兩天兩夜。吃飯時三姨又過來說:吃完飯你和阿生去看看你爸的墳墓,看有什么需要整弄的地方。聽她們將阿生阿生的一直掛在嘴上,我才想起妹夫姓林,單名一個昭字,小名叫阿生。小鎮(zhèn)現(xiàn)在仍是土葬,人死后在山上有一大塊墳地。第二章早上吃完飯,不等吊唁的人來林昭就拉著匆匆穿過小巷斑駁的青石板路來到鎮(zhèn)外的墓園,說兩個舅舅先一步進去了。這個人倒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家中上下早已把他當做孟家的半個兒子。一路上林昭一直在嘰嘰喳喳說著建墳的過程,那塊地的風水,小妹的打算,他們的未來計劃,我沒太說話,只是抽著煙環(huán)視四周。外界物質文明的極度膨脹似乎并沒有影響到這塊土地,一切都還是老樣子,站在墓園的高處半山腰俯視底下,田野間水霧升騰,漫山遍野的翠綠在這樣的早晨顯得蒼茫孤寂,橘紅色的朝霞漸漸破開東方天空的烏云。林昭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說話了,我亦無言跟在他身后,手中的煙換到第二支。墳墓修在半山腰,鄰近家中祖墳,旁邊是長勢迅猛的麥苗,走進墳墓看了看,都用石塊支架好了,地面上亦鋪有三兩塊石頭,儼然一方斗室,沒說什么,和兩位舅舅寒暄半天后便說要買些東西順著山路走回鎮(zhèn)上。其實并無什么重要東西要買,只是想獨自走走,無論是家中慘淡還是心中抑郁都讓我極為不適,身體時不時就會冷得發(fā)顫,手上的煙一刻也沒敢丟,我怕會忍不住大哭一場。那個,孟,孟云州。林昭忽然急急忙忙追上來,我停下腳步看他,什么事?他不好意思撓撓頭,我正好也要回去,準備回市里一趟,我爸今天要來,明天岳父就要入土了。我轉身,冷漠說:以后別叫我的名字。那個名字我早已舍棄。身后靜了片刻才又聽見腳步聲。在市政府辦公大樓前和林昭分了手,拒絕了到他家一坐的建議,這個人還算老實可靠,小妹一生應是有著落了。在城里漫無目的逛了半天什么也沒買,反而到市中心的廣場上坐著發(fā)呆。身邊全是帶著孩子在水池邊喂鴿子的大人,手中的煙迅速變短消失,不久一包煙就沒了,起身到廣場旁邊的小便利店買煙,都是雜牌子,連挑選的余地都沒有,于是要了以前父親常抽的紅梅煙。拆開包裝拿出一支正準備點上,耳邊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阿州,是阿州嗎?我挑眉,回頭,時光忽而迅速倒轉,朝陽金色的光芒灑落在那人淺色的頭發(fā)上暈出一圈光暈,白皙的面頰,高挺的鼻梁,微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臉上一抹滄桑的感慨。那個,我是沈度,你還記得我嗎?嗯。把煙含在嘴里,低頭打燃火。我們,八年不見了吧?沈度仍舊用試探的顫音靠近我。我吐出煙圈看他一眼,是啊,快八年了,沒想到你回了這里。沈度臉色一僵,隨即笑起來:不回這里回哪里呢,在外面游蕩了幾年,最后發(fā)現(xiàn)這里才是棲身之所,你呢,還是在外漂泊嗎?我點頭,嗯,在深圳買了房子,不打算回來了。年少時的輕狂,青澀慌亂的初吻,急躁莫名的初體驗,怨噌喜怒都變得遙不可及,我差點把他忘了。是嗎?我,我現(xiàn)在在市里開了一家物流公司,生意還不錯,有,有時間的話,你到我那里去看看。沈度還是一臉小心謹慎。嗯。我不置可否。那個,有爸爸,爸爸!一個三四歲的孩子牽著一個粉紅色的氣球跑過來,滿頭大汗。沈度連忙蹲下接住孩子撲上來的身體,哎喲,寶貝慢點,怎么了,告訴爸爸。鴿子,我們?nèi)ノ锅澴印?/br>沈度回頭來看我,這是我兒子,沈念州,今年三歲。我仍舊點頭,漠不關心說:我還有事,你忙吧。說完就要走。阿州!沈度喚住我問:你,現(xiàn)在還是一個人嗎?我看他,沒說話,他哀憐看著我說:還是早點找個人吧,我們這些人,最后都不得不淪為平庸。我淡淡一笑,輾熄手上的煙,說:我們怎么會是同一類人呢。好了,我要走了,你好好過日子吧,別惦念過去的事了,把你兒子的名字改了吧,何必要他一輩子背負你的過去。男人默默搖頭,露出見面以來的第一抹笑容:不是背負,只是紀念而已,阿州,紀念。那雙眼我轉身隨你的便吧。我早已沒有心力去計較過去,亦無法如沈度眼中那般清明,現(xiàn)在的我腳步踉蹌混混頓頓在人生路上跌跌撞撞。回到家中林昭已把他的老父接了過來,到了中午開飯時間,按照風俗喪葬期間死者親人是不能沾葷腥的,于是母親,我,小妹,妹夫,大姨三姨,兩個舅舅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幾位老人不停感慨時光流逝逝者難再,我只能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母親始終未曾看我一眼。吃完飯便到靈堂守靈,跪在蒲團上傾聽道士念得不怎么清楚的經(jīng)文。不知道什么時候小妹進來跪在身邊,說:你別怪媽,她和爸都是老實守舊的人,沒讀過什么書,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理解你。我把冥紙扔進火盆,應了一聲,其實這許多年過去,心早就麻木,他們原諒與否已無甚重要。小妹又彎腰在身邊哭了起來:哥,有時間你就回來吧,爸走了,我要到城里上課,家里就剩下媽一個人,我真的不忍心,她又不愿離開這里。嗯。我抬眼看墻面,上面是一些模糊的已經(jīng)看不清楚的獎狀,都是我的,曾經(jīng)我是他們的驕傲。一天就這么渾渾噩噩過去了,晚上接到一通時顏的電話,說是那邊生意有他看著,讓我在家里多呆一陣。掛電話時我問他:時顏,為什么總是我們的錯?時顏在那頭低嘆一聲,說:云,別想太多。我掛斷電話坐在床頭吸煙,明天就要下葬了,今晚必須得守靈到天明。第三章地上煙灰落了一大堆,我胸口悶得有些難受,便起身走到窗邊,聽著窗外樹葉的低語聲,想起上午遇到的那個男人。我們彼此傷害至深,所以他離開時我并未挽留,八年前為他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