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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忍道:“我相公自小的就習慣用左手,拿筷子也好,握筆也好,按手印時都習慣如此,除了這幾張外,這些都不是他的筆跡?!?/br> 藥農(nóng)給予的幾張藥材細單是何涌寫的,金掌柜手里賬簿中的簽字不是,案卷中附有的賬簿內(nèi)容也不是。 吳大人這廂開口,粗聲粗氣道:“我當年審的時候,你那丈夫可是認了罪的?!?/br> 關(guān)阿婆拳頭緊握,忍不住道:“那是你們屈打成招,我四處奔波想見他一面,衙門里卻都不肯,吳大人,我當時給了你一百兩銀子,你說可以讓我去牢里見他一面,可第二天你就反悔了,沒多久衙門里傳來我相公認罪的消息,還說他扛不住罪責,自己畏罪自殺,我相公沒有罪怎么可能會自盡,等我去認領尸首的時候,我看到他渾身是傷,被人用鞭子抽的,雙手還夾過板子?!?/br> 就算是多年過去,回憶起來時關(guān)阿婆還是無法忍住悲悸,她哭著跪在那兒求道:“青天大老爺,您要為我相公做主啊,我找人把他抬回家后,換衣服時他渾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還斷了一條腿,什么樣的杖責能把人打成這樣,被關(guān)的那幾日他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私刑,他是被他們活活打死的啊!”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收過你的銀子!”吳大人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沒站穩(wěn),扶著椅子氣呼呼看著關(guān)阿婆,“污蔑官員你可知什么罪!” “吳大人?!?/br> 薛大人抬手,吳大人漲紅著臉坐下,拱手自清:“尚書大人,此人說話做不得數(shù),她死了丈夫又沒了兒子,胡言亂語不可信?!?/br> “她的話可不可信另做別論,本官倒是找到了些何涌舊時的筆跡,請人一辯就知?!毖Υ笕嗽捯魟偮?,堂后就有人搬出來了一些書和紙卷,都有三十多年了,這些東西保存的不太好,很是破舊,但若只是為了辨別字跡卻是足矣。 這些是何涌當年念書時寫過的東西,他不是上都城人氏,這些書和紙卷,還都是派人去何涌老家那兒搜尋來的,別的還有些何涌與其他人做小生意時寫的單子,欠條也有,零零碎碎,也不知道薛大人是想了什么辦法,竟然能找到這些。 刑部有專門辨別筆跡的師傅,拿何涌不同時期寫的字全面對比,更能佐證其真實性。 金掌柜看著那厚厚的一堆,臉色不太對。 很快有了結(jié)果,金掌柜賬簿中所簽的字不是何涌所寫,案卷中的所為何涌的賬簿,也不是他寫的,就連認罪書上的手印也不是他習慣的左手,而是右手食指,像是把人打暈之后,隨便挑了個指頭按上去的。 “大人,我真的沒有騙您,當初何涌真的賣了五斤山梔給我,這字也是他簽下的,怎么會不是呢!”金掌柜大聲喊著冤,吳大人有些坐不住了,何涌的賬簿是從他家里搜出來的,不可能會有錯,怎么會不是他的筆跡呢! 薛大人看著金掌柜,念了一段他賬簿中的盈虧:“你們鋪子賣出去的藥吃死人后,生意一落千丈,你又賠了一大筆的銀子,按理說,應該沒什么錢了,之后接連五年鋪子里都是虧損的,鋪子里的伙計卻一個沒減,想必又貼進去不少銀子?!?/br> “是啊大人,就因為這件事,我還賣了老家的兩塊地用來支撐鋪子,這么多年才緩過來?!苯鹫乒裾f起來就是一肚子的辛酸淚。 “這就奇怪了,已經(jīng)到了賣地救鋪子的地步,你怎么還有銀兩再購置莊子,這購置的時間,恰好是何涌出事的第二年,那時恐怕金掌柜老家的地都還沒賣吧。”薛大人拿出一份地契,是金掌柜兒媳婦老家那兒的,地契上寫的是金掌柜兒子的名字,一處莊子,一處鋪子,價值好幾百兩銀。 金掌柜臉色一白,癱坐在地上,怎么會查到瞿州那邊去的,這可是沒人知道的啊。 “金掌柜,你還不從實招來?。?!” “啪”一聲,案板落下,傳來了薛大人的厲聲呵斥,跪著的幾個人狠狠一震,還沒被問到話的都已經(jīng)生了怯意。 守在門外的那些百姓也都聽到了里面?zhèn)鱽淼暮浅饴?,跟著炸開了鍋,紛紛議論開來。 “聽見沒,薛大人要金掌柜從實招來?!?/br> “是啊,那當年的事肯定有隱情了,何當家的說不定就是被冤枉的?!?/br> “當年從衙門里抬出來時就已經(jīng)死了,說不定就是被打死的?!?/br> 議論聲中傳出一聲低沉聲,眾人轉(zhuǎn)過身去,瞧見個矮個子的老人家,他身旁還有個年輕的小姑娘扶著他,對于年長的人,大家都有種‘你活得久肯定比我知道的多’的感覺。 所以他這么一說,眾人就追問:“什么被打死,不是說招了?!?/br> 老人家摸了摸胡子呵呵:“招什么,抬回去的時候渾身是傷腿都斷了,肯定是他們動用了私刑,將人給打死了,打死之后直接畫押認罪,這才對外說是認了?!?/br> “這可不能胡說啊老人家?!?/br> “對啊,這不能亂說。” 小姑娘白了這些人一眼:“我爺爺怎么可能胡說,你們也不想想,那何人才把丈夫抬回去,她兒子就出事了,當晚何家就著火了,天底下哪有這么湊巧的事,肯定是有人要害他們,不想讓他們?nèi)胰嘶钪!?/br> “為什么不想讓他們活著?” 小姑娘扶著老人家往人群外走,癟嘴一臉的不樂意:“我怎么知道,那何夫人以前不是很有名的接生婆子么,搞不好是她得罪了人。” 說罷小姑娘扶著老人家離開了,眾人面面相覷,很快有人拍著腦袋大喊:“對啊,那何當家的婆子,不就是當年的田穩(wěn)婆,我三弟就是她給接生的?!?/br> 這么一說許多人就都有印象了,關(guān)阿婆過去給人接生從不挑人,就算是付不起銀子的她都會幫忙,說何夫人他們不認得,說田穩(wěn)婆,他們就都想起來了。 這時那邊巷子里,小姑娘高興的從蘇錦繡手中接過糖葫蘆,甜甜叫了聲jiejie:“錦繡jiejie,我剛剛說的可好?” “好極了?!碧K錦繡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隨后向一旁的老人家道謝,“鐘伯,多謝你啊。” 老人家頗有風度:“蘇小姐謝我做什么,比起你幫我們的,這點不算什么?!?/br> “我派人送你們回鄉(xiāng)下去,等這事兒過了再接你們回來?!?/br> 第116章 116 公堂之上, 薛大人的幾次連續(xù)發(fā)問,金掌柜有點招架不住了, 吳大人坐在一旁,有了汗淋漓的感覺。 不是五年十年,更不是十五年, 二十二年前的案子啊,當真是陳年舊案,如今坐在上頭的刑部尚書, 二十二年前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也不知道薛大人想的什么辦法,二十多年物是人非, 他還能找到這些物證人證。 那些擺上來的證據(jù), 泛黃到只辨認的出字跡,卻讀不通順的紙張,成